第五章
林志勇慢慢的走向自己的那一亩田地,他自己种了一亩水稻。其实村里家家户户都一样都是以种植水稻和花生等其他农作物为生。夏季到了,南方的水稻也即将成熟了。今年会是一个收成年。金灿灿的稻穗连成一片,就像一片金色王国。稻穗压弯了稻枝,在微风里摇曳摇曳,像在跟林志勇招手。看起来十分有趣。知了的声音一直鸣个不停,像是在提醒着人们,收成了该收庄稼了。
林志勇望着这片哺育着他的土地。他深深的爱着这片土地,他的汗水留在这片土地上。
七月份到了,收早稻的时间也快到了。每一年收稻谷的场面林志勇历历在目,在没有电力和机械设备的年代里,一到水稻收割季节潮汕农村不分男女老幼都手拿镰刀,扛着打谷桶(潮汕人称为“摔桶”)奔赴稻田。
来到了稻田,负责割稻的老人、小孩或是妇女便开始忙活起来。割稻者需要躬着身子,身体适度前倾,左手虎口向下顺握着稻根以上的部位,右手紧握镰刀伸往稻根处使劲地拉动,带齿的镰刀便在稻根有韵律地飞舞,几捆水稻就被攥在割稻者手掌中。割稻者两手要娴熟配合,两脚得快步挪动,割下来的稻把需要叠放整齐成“十”字形放在割稻者身后,避免压到还没割的水稻或者弄得参差不齐。割稻者接着一个转身,挥一挥稻子,又齐整地摆放在身后。无论是接或者扣,割稻的刀口是要压在稻秆朝下的,否则容易上滑,一不小心会割破拿稻把的手。割稻,除了腰酸背痛之外,汗流浃背也自然无法避免。汗水流淌浑身黏糊糊的,脸上的汗水很容易就流进眼睛,酸疼异常。虽然辛苦但是他们还是觉得快乐。
割完水稻后,还需要有人打谷子(潮汕人称为“摔稻”),这个重任一般是由年轻力壮的男性负责。“摔稻”除了需要体力之外,还要能忍受炎热和痒痛。那水稻叶上长有极细的倒钩,会划伤人的皮肤;灰尘中夹杂着很多的似乎有毒的谷粒针芒,随着风吹会掉落在身上令人瘙痒难当。
“摔稻”的姿势是很有讲究的。“摔稻”者首先要双手捏紧水稻茎干后部(如果握稻较多,则要用左手挑起3至4根禾稻,绕过右手的大拇指,再用左手拇指和食指紧紧夹住),然后双手向上扬起与头齐平(手动作要缓慢,以防止谷粒带出桶外),在空中划一个弧圈,呈“雪花盖顶”之势,接着用力往梯面摔打,谷粒就在惯性作用之下掉了下来。一捆水稻拍打时双手还需稍作抖动,这样有利于已脱粒的谷物全部撒落于谷桶内,防止谷物在再次上扬中抛撒。“摔稻”者还要连续把这捆水稻翻打几次直至谷粒完全脱落。这样原来沉甸甸的一把水稻,经反复打过后,稻谷已基本脱落在“摔桶”中,手里捏的是一把稻草了。这把稻草放在“摔桶”边上,待第二次打好后,将两把稻草合二为一,随接抽出几根稻草,一手捏住稻草根,一手往稻草把头上缠绕两周,然后用力一抽,一节稻草就捆成了。
林志勇看着这片即将丰收的田地,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潮汕地区的水稻是一年两熟。七八月份收割的叫做早稻,收割之后又种植后在11月份后再收割一次。叫做晚稻。林志勇心里想,无论如何等把这片稻谷先收割了在说吧。
林志勇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地里,寻思着。
不一会儿,只见林志勇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木桶,二话不说竟往稻田旁边的水窟去了。就这样一担一担的挑水往自家地里的田里倒水,心里乐开了花。之前的疑惑不快伴随着农忙也就抛向了脑后,一直干到妻子周君带着三弟林志生送午饭过来,林志勇还不知道。
“大哥,吃饭啦。”林志生在田埂边冲着正在忙农活的林志勇大声喊着。
“哎,来了。”林志勇抬头一看,这不正是妻子周君和三弟吗?
“先把手洗洗再吃,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孩子一样。”周君温柔的望着丈夫嗔怒道。
“是,遵命。老婆大人。”林志勇笑嘻嘻的看着周君,从先前灌溉的木桶里弄了几许清水将沾满泥土的长着老茧的手上清洗了一遍。
“好福气哟,勇仔。娶了一个好媳妇。懂得照顾丈夫,心疼丈夫哩。”田埂边迎来了忙完农活,正准备回家的张叔、张婶夫妇俩。
说话的正是张婶。
“哪里,哪里。”李志勇摸了摸后脑勺,傻傻的笑着望向妻子周君。只见周君红着脸,低下了头。
“张叔、张婶,别回去一起吃吧。”周君怯怯的对着张叔、张婶说道。
“不了,不了。家里媳妇做好了饭菜,新人好贤惠,勇仔好福气。”张叔夸得周君更加害羞,手里紧紧拿着菜篮子。目送着张叔夫妇俩远去的背影。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的啦。”只见林志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结果呛到了。周君急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李志勇。
“嘿嘿。老婆的饭菜最可口了。”
“哈哈,大哥不害臊,大嫂害羞啦。”把林志生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去,小孩子懂什么,一边玩去。”林志勇急忙道。
林志生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不知往哪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