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儿虽年纪尚小,但也看出吴曦与昨夜院中游荡的女鬼有不小的渊源,又见那本风流倜傥满肚子心眼的皇太子此时的失魂落魄,便心生怜悯,将昨夜之事当作梦境一一说给了吴曦:“我,我就梦到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在院子里唱歌,唱的可好听呢!而且她边唱边跳,跳的特别好看,但不知为何感觉她好像有点伤心。”
“伤心……如何才能让她不伤心……”吴曦已不再那么激动,但还有些力气不济的样子,坐在石凳上腰板都有些不挺直了。
这一刻,这个被万人追捧的皇室嫡子显露出了几分少年的迷茫与无措,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周旋众多名媛的倜傥皇太子,也不再是戏耍夭儿的风流儿郎,他只是个受过情伤的普通少年。
夭儿不答,于情一事上她更是懵懂无知,只得回头求助煞。
煞却未看向这边,背靠在桃树上,看着树枝静静出神。
他妖冶的侧脸弧度完美,眼角上挑带勾,看的夭儿都呆了。
夭儿心想着——乖乖,果然是我自小看上的人,待我长大……嘿嘿!无论如何都要嫁与他!
“那她唱的什么曲子?”像是又找寻到了一根稻草,吴曦眼睛晶亮的看向夭儿,也打断了夭儿的出神。
夭儿赶忙收神细想。
那曲子好像是有某种魔力,明明不想的时候没什么印象,但这一细思索,昨夜的曲调仿佛就在耳旁。
夭儿便跟着哼念了几句:“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嘭!”
只听一声巨响,夭儿回头看去,只见吴曦手边的石桌被他生生捏下一块来,而巴掌大的石块又在吴曦手中捏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与石桌的底部碰撞在一起,滚了两圈,落在吴曦的脚边。
“我知道了。”
吴曦跌跌撞撞起身,脚下被自己捏碎的是快绊了个趔趄,随后失魂落魄的走远了。
“煞,他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夭儿回头看向一旁的煞,问到。
“或许,他心慕的女子,在睡梦中念的却是另一男子。”
煞望向天际,眼神悠远,仿佛看到许久前的过往,眼神中竟有一丝与吴曦一般的颜色,一种叫做失落的颜色。
夭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再揉揉眼睛,看过去时,煞依然还是那个冷傲淡漠的煞,这才放了心。
再看向屋内的角落,粉衣女子已不在帘后窥探,夭儿多少有些八卦,但也并不十分在意,反而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与煞说:“刚刚,你干嘛突然出手啊,还好这皇太子虽时而聪明,那会却呆傻的很,没意识到有股外力将他推后。”
“他抓疼了你,我不能坐视不管。”煞回答的理所当然,无半分顾及。
原来,煞与夭儿曾经约定,不在不得已时绝不暴露他自己,但他虽看似性情冷漠淡泊,一直隐匿于暗处,又因体质原因无法被常人看见,可他随时随刻注意着夭儿,不想她受到一点委屈。看到吴曦抓疼了夭儿,煞忍无可忍,情急之下就送出一股力量将吴曦掀了出去。
而夭儿却很是紧张:“可是,这里是太子府,他又是皇帝的儿子,万一发现不妥找人来抓你……这天下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而我还没长大,根本保护不了你!”越想,夭儿越是心惊。
就算你长大了,也是我保护你啊!煞在心中想着,却未说出,只觉一股暖流流过心田。
再看夭儿着急的样子,煞放柔了语气说到:“我自有分寸。”
……
入夜,夭儿睡熟,守护在一旁的煞猛然睁开双眼,房门无风自开,一名粉衣女子立于门外,月光下面色苍白带着几分柔弱,目中带水雾,仿佛含着散不开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