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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噩耗

3月8日凌晨2点40分,飞机航班号为MH370由吉隆坡飞往北京与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失联,机上239名旅客和机组人员推定已遇难,其中包括中国人153名……

清晨一早,这个消息已经在中国炸开了锅,手中紧紧抓住遥控器,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一双惶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不……不可能的……”

轻颤的薄唇喃喃自语,苍白的双手颤抖地插入自己的发丝中,绝望而痛苦。

想到了什么似的,富良急忙按下左手边的电话,紧张得连声线都在颤抖。

“帮我……查一个人,他在不在这个飞机中……”

紧张得噎了噎口水,紧握的拳头不知所措地敲打着桌子。

几分钟时间的等待,终于等来答案的富良绝望地瞠大双眼,仿佛整个世界被掏空,分崩离析成颓败的碎片,他无力的向后摊坐在椅子上,话筒掉落在地上……

无声的泪水伴随着喑喑哑哑地钻出喉咙……

“呃!”

我吃痛地抬起手指,上面的血珠开始渗出来,烦躁地把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心神不宁地放下手中的活。

紧皱的双眉不安地看着手上的伤口,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觉得胸口好闷?好像透不过气来一样,一整个早上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索性放下手中的活,踱步到客厅,打算开一下电视看一下时事新闻,不料却传来门铃声。

“来了。”

调好台,我连忙放下遥控器,跑去开门。

门外的人倒是让我很惊讶,他怎么会来?

“富良?你找我有事吗?”我不确定地问。

几天没见他,怎么憔悴了那么多?眼中的红血丝特别明显,整个人看上去沧桑很多,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眼神像是悲切那样的看着我。

“要不……先进来坐坐吧。”

我尴尬地让开一条道让他进去。

他直直地站在客厅,面对着电视,窗外的光线被他挡去一大半,形成一大片阴影。

“今天凌晨2点40分,飞机航班号为MH370由吉隆坡飞往北京与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失联,机上239名旅客和机组人员推定已遇难,其中包括中国人153名,失联的名单分别是……”

电视机传来新闻联播的消息,声音沉稳慢慢地流动在客厅中,富良很是认真严肃的看着电视机,脸上的青筋却隐隐浮现,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画面……

“怎么了?富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缓缓走下楼的舞智楠打着哈欠,懒散的问道。

待我走过富良面前时,他突然转过身,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脸色凝重的看着我,我被他吓到了,脸色苍白地看向他。

“富……富良……”

“落樱!”

他严肃地叫了我一声,声音极其沙哑。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连一旁懒散的舞智楠也被吓到了,正经地看向他。

“安圣他……安圣他……”

他怎么了?我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安圣他……可能遇难了!就在早上!搭往北京的飞机失联了!”

富良歇斯底里地对着我吼道,紧闭的双眼无法面对我似的。

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股漆黑的力量撕拉着,我压抑着疼痛。我紧咬下唇,双眼顿时充满血丝般望向富良的背后,我从容而坚定地推开他,目光如炬地看向电视机,那个重播了一次又一次的名字,我不相信我所听到的!可是!当“安圣”两个字出现在失联名单里时,我的世界如高山,整个崩塌,分崩离析成颓败的碎片,一片片刺进心里,鲜血淋漓!

我大受打击的后退一步,干涩的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身体忍不住颤抖剧烈的抖动着!

“不……不可能的……这是骗人的……”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苍白的双唇喃喃自语。

“安圣还在马来西亚……他怎么会突然回来呢……不……他还在马来西亚……”

脸上早已泪水斑驳,灭顶的悲伤和暗无天日的绝望排山倒海而来,如肆虐无情的洪水冲毁我的意志,我的精神,我整个人就像一摊烂泥般无力地倒在地上,无神的双眼死灰般地望着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白得很让人刺眼,也遥远得让人抓不住,我似乎看到了安圣,他正向我这边伸出手……

“安圣……”

一阵眩晕袭来,我失去知觉地闭上眼睛。

我的眼皮很重,我睁不开眼睛,整个身体不停地往下沉,四肢无力地躺着,很想抬起手来,很想睁开眼睛,但是!眼前的漩涡很深很深,很晕很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我的身体像不是我的一样,随风飘荡。

我在哪里?我要往哪里去?我是谁?你又是谁?

我迷茫地看着背向我的人,周围雾茫茫的,分不清方向。

“你是谁?”我无助的问着。

背向我的人缓缓转过身来了。

“安圣!”

我惊喜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微微一笑,脸色苍白地看着我。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我又哭又笑地抱住他。

他的体温异常冰冷。

“安圣,你去哪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哀求着。

一滴水滴在了我脸上,我疑惑地用手一摸,一看!

呃!是血!我满脸惊恐地盯着手上的血!

一抬头,就看见安圣满脸是血。

“安圣……啊——”

我弹坐起来,满脸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无神地看着房间里的摆设。

“太好了,落樱,你终于醒了。”

“落樱,你可吓死我们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妹妹,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呼吸沉重,视线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一堆人,他们的脸上有着担心,我这是在哪?在家吗?刚才那个是梦吗?我头痛欲裂地闭上眼睛,摇摇头,想摇去不适的眩晕感。

突然的一阵天旋地转,全身冒冷汗,我无力地软倒在床上,呼吸沉重。

“落樱!”他们在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

躺下的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头也不至于那么晕眩,我虚弱地睁开眼,眼睛坚定地望向站在一旁的富良。

触及到我眼光的富良,身体微微一怔。

“他……他在哪?”我断断续续地喊着。

望向我,他的眼睛里有着受伤,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也在难过。

不!我不要他难过!安圣他什么事都没有!

“他在哪!”

再次的,我撕心裂肺地喊着,震得我的身体在抖动,又无力地躺在床上。

吓得一旁的凝之她们急忙按回我的身体,安抚我过于激动的情绪。

看着我,他缓缓地走过来,眼神中有着怜惜和痛苦。

站定在我床头,他把手按在我肩膀上,制止我过于激动的举动。

“他在哪?”

这一次,我是哭着哀求问他。

“他遇难了……”

“不!我不信!你在骗我!”

我激动地推开他的手,激烈地坐直身子,双眼仇恨似的望向他。

再一次,富良的眼中透露着痛苦,看着我如此激烈的情绪,眼神中有着深深地懊悔。

“对不起……是我告诉他你受伤的……所以他才会急着回来……对不起……”

他在忏悔,愧疚把他的心充得满满的,那种感受真的不好受。

“啪”地一声,我毫不犹豫地挥手过去,他被我打偏了脸,脸上隐隐约约看到五指印。

“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我揪着他的衣服,痛彻心扉地喊着,双手发泄似的捶打他,他的脸被我指甲划伤了,脸上也全是我的手掌印,我像是发了疯似的捶打他。

“都是你!李富良!我恨你!我恨你!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哭着喊着,撕心裂肺。

“落樱,不要这样,这不关富良的事。”

凝之心疼地走过来抓住我乱打的双手。

“落樱……”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走吧……”

“可是落樱……”

“凝之,就让她一个人待着吧,她心里其实很痛的,只是……”林晓晓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声音哽咽了。“让她一个人好好地哭一场吧……”

他们走了,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安静找上我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呜呜……呜呜……”

这一夜,哭的撕心裂肺!

“影爷爷……我求求你……你出来吧……”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虚无世界里,周围雾茫茫的,就是见不到那棵樱花树。

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影爷爷,落樱现在心里真的好难受,我求求你,出来见见我吧!

我无力地跪倒在雪地上,心里一大片一大片的悲伤油然而生,眼泪淌过脸颊,脸色苍白无神,虚弱地呼吸着,呼出的白气模糊了视线。

“影爷爷!”我使出全身力气喊道。“我求求你……救救他……”

我全身一软,趴在雪地上,忽然眼前一亮,周围的环境变了,我的身边出现了那棵樱花树,不远处有着石椅石桌,桌上摆着一副围棋,唯独还是没有影爷爷的踪影。

“丫头!生死有命,就算是我也不能改变这生死轮回,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

“不,影爷爷,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帮我了……”

我哀求着,对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喊道。

“丫头,安圣是生是死一切早已有定数,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帮不了,这一切只能交给轮回,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

“不要!不要!影爷爷,你最疼我的,你救救安圣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落樱?落樱……”

“影爷爷、影爷爷……”

“落樱?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

“影爷爷……不……不要走!”

我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心神不定地望着天花板。

“落樱!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一旁的凝之见我神志不清,差点被我吓哭了。

凝之的哭声稍微拉回我的注意力,我迷茫地转过头去,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她那张梨花带泪的脸。

“凝之?”我茫然地叫着她的名字。

“嗯嗯,是我!是我!落樱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凝之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惊又喜的抱着我。

望着她那副激动感激的样子,脑海里白茫茫一片。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里?”

“你昏睡了三天三夜,一直不断地发高烧,嘴里还一直喊着安圣的名字,你真的是吓死我们了,落樱,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很痛,你大声哭出来好不好?”

捧着我的双手,凝之委屈地扁着嘴,泫然欲泣地看着我。

原来我睡了三天三夜。

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的月光,皎洁月色,却是如此阴冷,心都在颤抖。

三天了,他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安圣,你不要我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双手紧紧揪住被单,承受着一波又一波撕心裂肺的痛。

“落樱?落樱?”

见我像木偶似的望着窗外,脸色毫无血色,双眼空洞,凝之害怕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茫然地转过头来,空洞地看着她,轻轻问。

“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凝之被我吓到了,愕然地盯着我认真却很空洞的双眼,“哇”地一声,哭倒在我身上,抱着我,哭着说。

“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他死了!安圣他死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呜呜……”

他……死了?

我身体微微一颤,嘴角颤抖地重复着她的话,眼睑低垂,望着这个趴在我身上哭得伤心的凝之。

安圣……他真的死了吗?

雾气凝聚在眼眶,雾蒙蒙的,沉重的悬挂在眼睑,眼皮轻轻一颤,一滴、两滴……

无声地滑落……

“……呜呜……呜呜呜……”

许久许久,才传来我喑喑哑哑支离破碎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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