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以后不碰面吗?”
这里是学院的后花园,地处偏僻,广阔的绿茵草地,野花遍地开,一棵需要六个人围起来的葱郁大树,淡淡的青草香,淡淡的松香味,看得出这棵古树有一定的年轮。
斜靠在粗壮的树杆上,听到声音的白小虎慵懒的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脸上呈现慌乱的琴可儿。
“听说是你救的舞落樱?”语气中有着嘲讽意味。“亲手把她推下楼梯的人是你,救她的也是你。你这个人还真是八面玲珑。”
唯恐被别人看到的琴可儿不安的眼睛一直观察着周围,一听到白小虎提起推舞落樱的事,脸色刷地苍白。
“这件事能别再提吗?她不是已经没事了吗?”盯着一脸似笑非笑的白小虎,琴可儿急了。“别忘了你也有份的。”
“她没事了,你就不怕她去跟富良说你推她的事?”
一听,琴可儿一愣,一闪而过的慌乱,急忙收敛起慌乱的表情,坚定的说。
“不会的,舞落樱她这个人我多少有点了解,她心肠软,她一定会原谅我的。而且,我相信富良他相信我不会这么做的,在他心里我一直都是他娇弱的可儿妹妹。”
提起富良,琴可儿脸上尽是幸福的样子。
白小虎鄙夷的看着她沉浸在自己自私的世界里,冷冷的开口。
“如果舞落樱真的去跟富良说呢?”
琴可儿一听,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生硬的转过头去看白小虎,唇边扬起嗜血的笑容。
“那我就再送她去鬼门关,这一次,她休想回来!”
轻轻柔柔的声音,却难以想象出自一个如此柔弱美丽的人口中。
“是吗?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送我去阎王爷那吗?”
清冷的声音,不卑不亢,琴可儿诧异的睁大瞳孔,后退几步,瞪着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的僧娑洛。
僧娑洛淡然的看着此时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琴可儿,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么惹人爱的琴可儿手段如此毒辣,爱一个人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吗?
“我与你毫无过节,为何如此心狠手辣的待我?”
“舞落樱,你少在这里假慈悲,你神气,学校两大校草围着你团团转,你有安圣就够了,干嘛还要抢走富良!”
“你太狠了。”看着丧失理智的琴可儿,僧娑洛摇摇头。“你这样的人不配和富良在一起,我不放心把富良交给你。”
琴可儿一听,气愤的走上前,因为愤怒而满脸通红,她瞪着僧娑洛,咬牙切齿。
“富良是我的!你没资格说让不让!我是富良的未婚妻,就是这座学院的校董夫人,我有权开除你的学籍,我有权让你现在就滚!”
听完琴可儿的话,僧娑洛眼睛一瞪,周围猛然刮起了风,卷起了地上的树叶,胡乱的拍打着,白小虎和琴可儿连忙抬起手臂,挡住过猛的风力。
骤然,风停了,琴可儿奇怪的放下手臂,抬起头,一眨眼的功夫,僧娑洛走到她面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里迸发出冷冷的目光。
“小落落……”
白小虎想阻止她不要冲动,无奈她周围的气势给压迫得不敢再开口。
“你……你要干什么……”猛吞口水的琴可儿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僧娑洛。
“我告诉你,你推我下楼梯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以你现在这样的人呆在富良身边就是一个祸害,女人善妒之心最可怕,你当了校董夫人后要是败坏学校的名声,我定不饶你!”
最后一句说完,僧娑洛狠狠的收紧手掌,此时的她简直是个女王,在场的人无不被她周围的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感觉到越收越紧的手掌,琴可儿慌乱的急忙点点头,呼吸不到空气的她眼泪开始流出来,喉咙发紧得喘不过气来。
看到越来越难受的琴可儿,僧娑洛有点动容的松开手劲。她不应该插手太多人间事,这毕竟是舞落樱自己的劫数,如果她干涉太多,对舞落樱的命数不好。可是,一想到以后陪在富良身边的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就来气,富良他值得更好的女人跟他一辈子。
琴可儿看到开始软化陷入沉思的僧娑洛,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感觉脖子上的压力越来越小,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僧娑洛,开始移动脚步。
突然,眼角余光撇到一处,她急忙抓起僧娑洛的手,拼命往自个脖子掐。
“呜呜……你饶了我吧……救命啊……”
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的僧娑洛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力气,狠狠的推开她的手。
僧娑洛目光了然的看着不知何时跑到琴可儿身边的富良。
“富良哥哥……她……她要杀我……呜呜……”抚着被掐红的脖子,琴可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控。
“我看一下怎么样了?”语气平平,听不出此时富良的心情是怎么样的。“还好,只是有点红,过几天就好了,别哭了。”
琴可儿委屈的靠在富良怀里,哭得梨花带泪的小脸却是得意的看着僧娑洛。
“富良哥哥……她……她要杀我……她……”
“好了,可儿,别再说了。”富良不耐烦的打断琴可儿的话,轻轻推开她。
“白小虎,麻烦你送可儿去一下医务室,我有话单独跟落樱说。”转过头,富良命令似的吩咐白小虎。
白小虎倒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觉得这个时候舞落樱是需要富良的,而富良也是需要舞落樱的,所以他很乐意帮他们把这个烦人的电灯泡拉走。
白小虎和琴可儿走后,这里就只剩下富良和她,安静得没人先开口说话,她背着富良而站,迎着风,看着天际边的夕阳黄昏,他静静的站在她背后,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她,看着她望着夕阳的样子,一棵茂盛的古树静谧的立在他们身后,为他们遮去一半的黄昏。
这副画面很美,落日的黄昏,天际的晚霞,站立的两个人,偶尔风吹起她一缕头发,她淡然的抬起手塞到耳后,稀里哗啦的树叶声,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想打破此时的安宁。
过了一会儿,他动了,迈开纤长的腿,走上前去,从背后轻轻把眼前的人儿搂进怀里,下巴靠在她前额上。
僧娑洛的唇边扬起一抹很淡的微笑,轻轻把头靠在他怀里,把手搭在他搂在她腰际上的手,然后她听到他满足的谓叹声,还有低沉的笑声。
“落樱……”他轻轻在她耳边低喃着。“我的落樱……”
因为他迷人的嗓音,她醉了。
“你不问我刚才的事?”
“我相信落樱。”
僧娑洛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富良的一句“我相信落樱”。她知道不该这样沉沦下去,富良也不该再这样对舞落樱迷恋下去,要不然这段情到最后难断开,越久,对富良的伤害越大。
想到这,僧娑洛又是叹了一口气。
富良轻轻把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低着头看着满脸苦恼的她。
“落樱,我跟琴可儿的婚事是迫不得已的。”
怕她误会了他对她的感情,富良急忙担忧的说。
“这里一直都是你的,从未变过。”指着心脏部位,富良深情的看着她。
如果此时站在富良面前的人是舞落樱,僧娑洛相信她一定喜极而泣的,她所爱的富良没有变,心里一直有她,可是,现在站在富良面前的人是僧娑洛,她知道她们相爱是没有结果的,只会害了舞落樱,她没办法表现出喜悦的样子。
想了一会,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僧娑洛抬起头,坚定回看富良。
“富良……”艰难的硬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我希望……你跟琴可儿在一起……”
富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说,抓住她肩膀的手臂悠地收紧。
“落樱,你还在气我是不是?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你气我现在是琴可儿的未婚夫?你气我没跟你解释是吗?”
“没有,我没有生气,你跟琴可儿……是天生一对。”
看着越发焦急的富良,僧娑洛淡然的打断他的话。
“不……”富良摇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不……这些话都不是你真心的,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松开她的肩膀,富良后退几步。
“富良,我们不适合,琴可儿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会祝福你们的。”
瞪大的双眼,不敢接受刚刚还靠在他怀里笑的人儿,如今却残忍的要跟他了断感情。
“因为琴可儿是吗?好、好,我会解除婚约的,我不管什么学校了,我现在马上去跟她解除婚约!”嘴里自言自语胡乱说了几句话的富良,转身就走。
“富良!”
僧娑洛担心的叫着富良,急忙想追上去,却感到头一昏,眼前一黑,她靠在古树旁边,脸色微微泛白,满脸是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的元神要抽离舞落樱的身体,重影不稳定的在她身体摇晃。
糟糕,呆太久,舞落樱身体负荷不了,开始抗拒她。
她喘着气,依靠在树杆上休息。
突然,斑驳的树杆出现一张树脸,就在她的脸旁边。
“呵呵,很荣幸我的身体能让你靠着。”树脸笑了,深沉和蔼的声音。
僧娑洛知道,精灵是六道中魔道最低等的一类,它们善良单纯,是天使的化身。
“灵母、灵母……”
静谧的草丛中响起清脆的嬉闹声,一点一点的黄光开始从林间、花间、草间向僧娑洛身边靠拢。
“你们这些小东西,小点声,没看到灵母在调息吗?”树精灵好笑的喝住越来越多的小精灵。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慈爱的眼光看着眼前这群小东西。
“灵母,你附在人的身体上会损耗你的真气的,让我们帮助你吧,只要你吸入我们的灵气就可以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柔柔的眼光看着这群小精灵。
“你们修来不易,我不想你们为了我浪费灵气。”
“灵母,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我们这些万物无法存活,整个六道都无法存活,所以,你就当做是为了我们,吸入我们的灵气吧。”树精灵担忧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僧娑洛。
还没等僧娑洛反应过来,源源不断的黄光开始流入她的唇边,她感受着这些小精灵给予的灵气,渐渐恢复红润气色的她感激的看着这群小东西。
“谢谢你,树精灵。”抚摸着粗壮树杆上的树脸,僧娑洛感激的笑了。“还有你们,谢谢你们,小精灵。”望着一直围绕在她身边的黄光,她笑了。
“太好了、太好了,灵母好了、灵母好了……”
看到僧娑洛没事,一群黄光开始跳跃的晃来晃去。
“谢谢你们,我会给你们三天的露珠,让你们恢复灵气。”
轻轻抬起手,捧着一手黄光的僧娑洛开心的笑了。
“谢谢灵母、谢谢灵母……”
开心的吵杂声响起,好不热闹。
“去吧。”
挥一挥手臂,黄光渐渐散去,开心的树脸也没有了,恢复原来斑驳粗壮的树杆,原本嬉闹非常的草林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望着眼前一切恢复原状的僧娑洛,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踏着草地,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