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精致的面具,优雅地走近,扶起躺在血泊里的人,她的脸色极其苍白,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白色的连衣裙上有触目惊心的血迹,她了无声息一样的躺在血泊里,那种苍白就像无法叫醒她一样。
他走过去,蹲下身,拿起地面上的脚镯套在她纤细的脚上,他抱起她,怀里的人轻得随时要消失一样,他搂紧她……
“救……救我的孩子……”
轻如细蚊的声音似乎用尽了她仅剩的力气。
他额头上隐隐浮起青筋,面具下的双眸冷冷迸发出杀意。
我在哪里?
那个紧紧抱着我的人是谁,那么用力,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求你……醒过来……”
这个声音?没听过,到底是谁?
我好困,眼皮真的好重,我好想推开紧紧抱着我的那个人,可我的手抬不起来。
“小落落……求你活过来……”
小落落?我无力地动了动嘴唇,重复着那个名字。
呵,我是死了吗?所以我才能听到白小虎叫我的名字。
滚烫的泪水滑落过脸庞,我再次沉沉的睡过去……
白色的房间里,一道欣长的人影矗立在床边,他戴着面具,低着头仔仔细细凝视着在床上好眠的人,他的唇角有一丝丝宠溺,突然,他不满地蹙起眉头,床上的人儿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他轻轻靠近,将睡梦中焦灼不安的容颜纳入眼中,揉着睡梦中的人的发丝舒缓着其恐惧。
呃!
我猛然惊醒过来,清澈的水眸瞪大,急促呼吸着,心脏狂跳,全身冒冷汗,惊恐地双眼望着天花板,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在哪?
醒来就好。
他此刻只有这么一个想法,醒来就好。
他俊逸的眉舒展开来,眸子微微闭上,趁床上的人不注意巧妙地拉开距离。
我又做那个梦了,五年了,那件事犹如昨日历历在目,我撑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又做噩梦了。”低低的嗓音在房间另一角响起。
我看向沙发那边,他始终守候在我身边,应该有五年了吧,从五年前把我救起之后不离不弃地守在我身边到至今。
“嗯。”
“又梦到五年前了吗?”
他站起身,走进床边,微微俯下身,关切地看着我。
“嗯。”
我抬头,望着他。
他叫墨,现在是我的贴身保镖,从五年前把我救起之后一直默默地守在我身边,无论我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他的身影,这五年来,墨成为我形影不离的一部分。
墨一直戴着面具,没人知道他面具下的真正面孔是怎么样的?听白少宸说墨是因为脸部受伤才要戴着面具。
墨就像他名字一样,冷静沉着,他很少说话,但会一直看着我,在那副面具下,我似乎都能感应他热切的目光。
我曾怀疑墨就是白小虎,但可惜的是,两个人的嗓音不一样。
我问过墨,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记得他那时是指着我脚上的豹形脚镯,然后一句话也没说。
白少宸曾经说过,拥有这个脚镯的人是他们一生要保护的人,那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才记起来,原来白少宸就是当年帮白小虎送脚镯和信给我的那个人,他原是白小虎的贴身保镖,所以墨也是白小虎的人?他保护我也是因为那个脚镯了?
“墨。”我轻轻叫了一下他。
他转过身,正视着我,一副听候差遣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才肯把面具拿下来?”
我伸长手臂,想碰触墨的面具,谁知半路被他给抓住。
他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臂,那触感就像白小虎给我的感觉一样。
“樱小姐,我脸上有伤,怕吓到你。”
他淡漠地决绝,语气很无情,但抓住我的手却是很温柔。
“好吧。”
我失望地放下手。
“你该起来了,老是窝在床上对身体不好。”
拿起一边的外套,墨走近床边,打开外套,一副要我起床的样子。
我没异议的拉开被子,露出里面单薄的睡衣,也没去在意是否在他面前露得太多。
五年了,我不再是个长不大的学生,墨一直守在我身边,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就是这么无理由的信赖他,这个从五年前救起我,给了我另一个生命的男人。
脚踝上闪闪发光的豹形脚镯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你穿得太少了,小心着凉。”
一把把我连带外套抱紧怀里,对于我过于单薄的衣服,墨有点不高兴地扬起眉。
“没事,很快就要夏天了。”
我任由自己赖在他怀里,汲取温暖。
我们两个的关系既亲密又陌生。
墨对我的态度很冷淡,但是行动上透露着关心,他总会作出一些亲密的动作,但有时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墨,即使五年了,我始终捉摸不透。
而这五年来,一直有个疑问藏在我心里。
墨就是白小虎吗?如果是,那他为何不与我相认?如果不是,为何对我那么关心?
在这里五年,他只是很恭敬地叫我“樱小姐”,不止是他,这里所有的人都称呼我为“樱小姐”,没人知道我的全名是什么,即使知道也不会再提起,因为,那个名字早在五年前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樱小姐”。
跟我最亲密就是墨了,他总是形影不离的陪伴我左右,无论我生病还是外出,他总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甚至每当夜里噩梦缠身时,墨一直陪着我,他的怀抱才是我心安的避风港,我已经习惯他的怀抱才能入睡,这种习惯就像罂粟一样慢慢侵蚀我的心。
我有一万个期待和想法,墨就是白小虎,但是望着他那平静冷漠的双眸时,又一次次消灭我的期望。
“墨爸爸。”
小小稚嫩的嗓音响起,我有点失望地垂下来。
我忘了,他还有个儿子,怎么可能是白小虎呢?
我淡淡地发出一声嘲笑。
白小虎,如果你还在就好了,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从五年前被救起之后,从白少宸口中得知,白小虎与夜泽川是一起葬身在火海的……
曾经还抱有的一丝希望也磨灭了。
我难过地走到阳台边,望着窗外的海景,陷入了忧愁。
他侧过身,望着窗前的背影,眼里闪烁着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