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偶然，这不是瞎编。而是命运的安排。会完同学的牧冰阳满心希望走湖北经济学院结果因那所学校名气大一下子落档。他曾向父母表示一定能上这所学校，家里窘迫亲戚四转的纷纷借钱或给他读书。他是家族振兴的希望。全族百号人就他兄弟两人有可能将家族的命运改变。然而他令亲人们失望。无颜见父母。于是找程雁落商议，并且叫他来早点儿。
程雁落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几乎可以断定牧冰阳落榜。全省参考的人有五十多万，录取率不足百分之五十。走一所二本学校毕业面临失业的危险。就业赶不上中专技校。当初乘兴上学，最后通牒扫兴而归。用人单位看重名牌。即使名牌大学里一坨屎，他们也会吃得喷喷香。反倒是普通院校学生刻苦用功，考级考证一大堆还找不到工作。龚自珍的诗“我劝天公重抖数，不苟一格降人才”人才浪费今天极为严重，还说什么进入二十一世纪有多么地美好前程。当初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接受的理想教育该粉碎了。
次日天不亮，乘车到小镇上，冰阳住在亲戚家，他家的房子卖掉了。父母不打算在小镇上长住的。“姑姑，冰阳还没回来吗？”“哦，他不在我这边住，他昨天到随州同学那边去了。说今天上午回来，你到路口看看吧！”
雁落心想：该不是耍我吧，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次同学聚会到街上玩了一会儿便开溜，现在他该不是抓住我耍。也不对，没有重要的事他不会找我的。或一身是胆说上了经济学院他肯定不会找我的。听说他报考了经管学院会不会……突然面前闪出一个穿白短衣的小伙，正是牧冰阳。他说：“早啊！我刚才坐车从我的外公家回来。”
两人没谈几句，冰阳拉着雁落到僻静的墙角。“雁落，昨天我到学校查录取情况，已经掉档，一星期了，补录也没希望。老师说我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条是复读，一条是读你们经管学院，再一条是永远离开学校。十年寒窗，我是十三年苦读，结果混到这份上。”
你没告诉你父母吗？他们应该会帮助你的。程雁落认真地说，在他看来考上大学父母听儿子的，没考上大学，任由父母处置。父母不容易啊，总不能再去复读。以牧冰阳的个性，复读无非是再受一次女色冲击。败也女人，但不能怪人家，谁叫你自己把持不住，况且没有****滋润大男人也不会死！
“我不敢告诉他们，早听我妈说了，我爸身体不好，听了这消息，他会垮掉的！我找你来商量这个事，看到底是复读还是上经管学院。不读书我心不甘！”他是文科生，偏爱历史所以他想上学和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在一起。“史光炳他在武汉，我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先找你商量，因为你对经管学院熟悉。”
程雁落不想这个好友为读书再自杀，此前，冰阳两次高考失败，两次自杀未遂。与其让他被高考逼疯不如早点找所学校读书早些减轻父母的负担。况且他的年龄本来偏大，读到博士三十好几岁了，何必呢？我的观点很明确劝你上经管学院宽近严出正是考验你的时候。以你前两次落榜的不当行为，复读会将你逼上绝路。”
“我如果复读，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不谈恋爱。也不会让父母知道，只让哥哥一个人知道。说实话这次填志愿掉档也有他的责任，如果填个地方院校早已走了。”冰阳还在埋怨亲兄弟，好像一点责任不关他。
程说：“你自己的事怎么听别人拿主意呢？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你耐得寂寞吗？两次落榜已经很惨了。你年龄不小了，应该为家里分担责任。再消磨下去有什么好，将来毕业的大学生更多，找工作更难何苦呢？”
冰阳不作声，沉默想了一阵：“没错，怪不了别人，如果像季明，祝贺那样用功，不谈儿女私情绝对有希望问鼎一批大学。现在能反悔吗，不甘心又怎样。”我还去征求一下史光炳的意见。他在武汉读书。
晚上程雁落未回去，两人做饭吃了些然后到电话超市打电话给史光炳。冰阳和史光炳聊了很久，结果是史光炳要冰阳自己拿主意。然而冰阳并没有想好走哪条路。“雁落你来跟光炳聊一下！”程雁落接过电话筒直奔主题，还讲了冰阳两次自杀未遂的事，再读下去也不会有很大突破。史光炳说：“是啊，我现在考上了二批压力还不是很大，兄弟的事拜托你了。我不好说，他的个性到这地步再复读恐怕会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事情尘埃落定，决定在今年的九月十是到经管学院报到。
程雁落学的是会计，冰阳也会选择这个专业。他说：“湖北经济学院的会计专业拒绝了我，我不信这个邪，到经管学院也学个专业。”
报到那天，两人同乘客车驶向武汉。暑假不明不白持混了四十天，程雁落真后悔报考注册会计师考试。或说利用假期复习是最大的的失败。摧眉折腰去考试真丢人，冰阳雄心勃勃，想考过注册会计师，拿月薪八千的工资；想读研，超过老同学，想拿奖学金，让父母心里得到安慰。总之和每一个来上大学的人一样将大学看作天堂，将大学当作重生的希望。程雁落也曾想过，也在付之行动。可怜，他不是团员，不然早就评上优秀团员。当然大学并不是尽善尽美的，大学是浓缩的社会。一切丑行都在大学里渗透宫主义的学生宫，溜玩拍马向上的人民教师；搞运动战的论文复制，连评优评先难以服人。程雁落上大学的第一堂课，段干老师便郑重宣布：大学里的公平不是靠成绩获取的，成绩好不一定会让你成为焦点。是啊，想在大学成名要么自杀，要么犯罪。靠学术一鸣惊人是屁话，套话也不一定，如果你抄别人的大作，媒体大暴光你也出名了。当然，社会还是需要有良和正直的人存在，只有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正人君子。
到校，牧冰陌生怕程雁落走了，大学初到，他的抵抗情绪严重。好像一切美梦都在一霎间撕醉，名校如此，何况其他差点儿的学校：“大学是这个样子吗？”他质问程雁落有种上当的感觉。段干老师将他分到主校区，房子有些旧，因为江安校园环境好，房子看上去很新，而梦苑是老校区他非常不悦：“这儿赶不上我复读的学校？”左右环顾学生宿舍只有一个敞口大柜，楼栋标名学生公寓，实际上赶不上标准公寓，所以住宿便宜、年八百元包水电六人间，六张黄色小桌，再者六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更受不了的是公共卫生间就在隔壁。简直和他哥哥所在学校的宿舍不是一个档次。
程雁落的宿舍从泽梦苑搬到令他神往的泽苑。而且和桂竹园一条路之隔。他留恋泽梦苑，那儿是他梦想发源地，现在搬到东区泽苑很不适应。住在一公寓和冰阳的环境好不了哪儿去，也是六人间六张床，架叠式的，六张桌子和一个固定在墙上的柜子。住在一楼，进去伸手不见五指，尤其在下午四点左右之后。“大学就这样，你是读书的怎能受环境的影响了，难道来三天便忘了过去所说的话么？”
冰阳到底没有决心，连军训都畏首畏尾，不敢和同排人说知。大学刚分班便军训，他却逃避军训，二百块钱打了水漂。“难受啊，我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谎了，别忘了你们这栋楼还住着研究生，光线比我们那个破公寓要好。这一切你都看到啦。只是你心态有问题，什么责任都不承担，话说回来，高考掉档能怪你哥哥吗？你若有实力考多点了，不就走了！现在来这儿对你来说心里不甘，好哇！你就努力奋口气考上研究生或者毕业时以实力打败经济学院的人。光怨天尤人是孬种！”程雁落毫不客气地说。
“我初来时住在泽梦苑，房子还不是很破，我爹安慰我，再新的房子也有变旧的时候，有个安稳的环境学习足矣，在乎那么多干嘛。”
冰阳心有不满，这么说对我们还是不公平！
“公平不是人家给的，而是自己实力夺取的，想要公平可以啊，拿实力说话。心虚再怎么叫别人不会笑话你！”程不想他误入歧途。四年光阴是短暂的。带着情绪学习四年不会有好下场。：“看开点儿，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别指望他人来决择。”
这样一来二去，他无心思学习。本指望开学后学习两周，哪知冰阳死缠住生怕走丢了。今天要他陪着给手机上号，明天说要到中南政法大学给老乡送游泳衣。总之他的事都要程雁落参与。程呢，碍于老同学面子只好应承，复习全放在夜晚。
考试在中南财经大学举行，学校在黄鹤楼脚下。来考试的人有学生也有社会上有工作有地位的人。注会考试总体而言有利于社会地位的人，他们有工作经验做题易如反掌，背着书包四处晃，好容易进考场了。迎面走来一位美人。坐到程雁落的左边，程雁落打量女孩，啊，若天仙一般又极富现代美的积极元素。白色红绸般地紧身T血，下身休闲裤。坐在旁边飘香阵阵。程自惭形貌他穿得太土气。麻字长衣绿色裤还有折纹。两人借考前几分钟互相招呼，女孩是武汉大学的，又让他自卑一阵。唯一值得骄傲的是女孩做了一小时便走了，而程坚持到考完。
下午遇上地质大学的，理工大学的还有华农的研究生中南财大毕业有工作四年的校友，都冲着注会的名气而来。学经济的不考注会是最大的遗憾，不知名的程有点自负，如今在一条线上谁怕谁呢？
下午的考试更难，财务管理与成本计算量大。而好多公式程忘记了，旁边坐的仍是那位大三的神仙姐姐。哼，名校不过如此她又提高逃跑。监考老师说：“小姑娘上午做得不错嘛。”女孩嫣然一笑走了。
回来人一身疲惫，参考的人才汇萃。各路精英鉴汇于此，程领教了考试的历害遂产生放弃的念头。因为他学个专业是无奈之举，爱文学的人不读中文专业遗憾，当然读了中文而写不好文章只有后悔了。报注会也是一时冲动，没参加培训两门课没学过一切从零开始不失败才怪呢。
当然他有退路，大不了当作家去。毕业教书他这么想过。这是他从小的梦想。大学是个欲望膨胀的地方，考级考证考公务员，学生难啊，看来大学里的素质教育是教育大家为了素质充当考试的机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