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衣女子看到并肩走出的花无影和年惜素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左边的少年一袭布衣,朝她看来的眸却若清朗月光,眼神柔和,黑衣女子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而他旁边的少年,虽然一身红衣湿透,但是配上少年邪肆的五官却不显狼狈反显性感。
黑衣女子也不顾女子的矜持,率先盈盈一礼道:“小女子秦燕,见过二位公子。”
年惜素和花无影二人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一丝讶异。年惜素讶异的是素闻神女殿全部由女子组成,且这些女子行事手段之很辣完全不输男儿,可是眼前这女子若是脱下身上的黑衣,换上寻常女子的衣服,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双手染血的女子,和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女子别无二致。而花无影常年跟随花楼在无忧谷,自然比年惜素对这些江湖事更了解一些,他讶异的是——一旦进入神女殿必须要了结前尘过往,因此神女殿一般女子并无姓氏,都是以动物花草作为名字,当然,除了神女殿殿主秦无双和她的女儿。
神女殿殿主的女儿和凌霄阁一样,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不乏有人暗访神女殿想窥得佳人一眼,却都有去无回。而如今,这女子说他姓秦,叫秦燕……
花无影正在深思的时候,年惜素已经反应过来,朝着女子拱手一礼:“在下小二子,姑娘身手敏捷,不愧是神女殿的人,在下佩服。”
花无影也反应过来,朝着年惜素摆了一个“小二子?你可真有才”的眼神,无视年惜素想要杀人的目光,紧接着说道:“在下花无影,见过神女殿少主殿下。”
秦燕一震,如果说自称小二子这个人的话说明了他们听到了她和柳太爷的谈话,委婉告诉她不必再装的话,这个红衣少年,不,应该说是无忧谷少主也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已经被人看透了身份。无忧谷素来以不问世事的姿态立足江湖,如今看来,也是装的么?不过自己告诉他们真实名字,就没存着隐瞒自己身份的心,只是这少年思维之敏捷还是超出了她意料之外,不是因为他这么快就认出她,无忧谷如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遗世独立,这少年一下子认出她也实属正常,而是因为在少年认出她的情况下,能迅速做出反应判断如何做是他们两人在这场对话——或者说是谈判中更有利。而显然,被说破身份的她更处于下风。
秦燕笑道:“二位公子果然是聪明人,不愧是无忧谷少主,一句话就识破了我的身份。”话里是在称赞花无影,而目光却在注视着年惜素,带有一丝痴迷。
花无影见状抽了抽嘴角,暗道自己这小师妹果真是个妖孽,女扮男装出来冒险都能惹上桃花。
年惜素尚处在对于秦燕身份的震惊中,面上却淡定无波,此刻被秦燕打量得也回过神来,忙笑道:“少主谬赞了。但是少主容貌惊为天人,武功也独树一帜,在下受教。”心里暗暗懊悔,自己怎么就碰上个神女殿的少主,这下让人当手下是没戏了。
秦燕本来一见之下就对这个俊雅出尘的俊秀少年抱有好感,这厢被夸赞脸也不由红了,有些羞怯地道:“哪里。小女子也有一些事情请教公子,不知……”说着脸就更红了,头也微微低了下去。
年惜素看到秦燕这副娇羞的模样,心下也知道自己似乎又惹上了一桩不知道算是大是小的麻烦,而自己却不能拒绝,因为,自己以后说不定还得有求于秦燕。忙道:“如果少……姑娘不嫌弃,可否来在下家里一叙?”
虽然女子出入男子家是越礼之事,但秦燕到底不是大家大户养在深闺里的普通闺阁女子,江湖中人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于是爽快地应道:“如此甚好。”秦燕虽一向被秦无双保护得很好,不怎么掺和大的江湖纠葛,却也有种江湖人的豪爽。眉宇间的娇羞已经一瞬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