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露出洁白的月牙,笑得很是自然,笑得很是迷人,道:“你还别说,那照片我还真的找过,可惜都不知道放哪了。”
见她用手抚弄额前的发丝,余晖断定话语七分假象三分真,问太多又何意义,即使她说一直保留在身边,难不成自己的心灵就会安逸一些,恐怕只会更加痛彻。
“也是,都那么多年了,我的那份大头贴也忘记放哪儿了。”
余晖附和她一起浅笑着,当年一起照的大头贴分成两份,自己的那一份保存的完好无损,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图个啥,人们都说分手应该遗弃曾经属于两人的所有物品,可谁遗弃的了那段青涩的回忆?
去城里的车缓缓驶来,有种不想上车的感觉犹然升起,回想过往,连情侣间那般平淡地接吻都没有过,余晖真想上前一步拥抱住她,给她最后一个属于自己的吻,也是第一个属于两人的吻。
“车来了,我先走了。”余晖向车招手道。
往往现实与思想就是这样不一致,某些方面都将会背道而驰。
“慢走啊,记得结婚时通知我。”小慕站在背后挥手道。
那一刻,余晖不得不承认自己演的多窝囊,同样也意识到,人生很多时候的笑容,不过只是另一种哭泣的方式,在外人眼里你依旧安好,内心世界早久支离破碎。
不,我一定要珍惜最后一次相见,哪怕是无耻又霸道的吻。
余晖踏上车梯的一只脚收了回来,转身不再是微笑面对,呈现出多年的思念之苦,来之不易的幸福冲动,大步走向小慕。
瞬间小慕也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两人拥抱一起,在寒冬冷风下热情狂吻,车上旅客们显露置信的双眼,路旁的枯草随风摇曳,远方的竹叶悬空而定。
这一刻,他们忘记彼此的身份,忘记明天将会面对什么,忘记他人如何评论,就这样吻下去。
…………
然而事实-------余晖没有收回踏上车梯的脚,只是回头一笑,轻言道:“会的!”
这又不是电影,也不是青春小说,这是铁铮铮的现实,只有电影才会让人相信结局总是美好的,只有小说才会写的那般浮夸不忌现实。
但生活不是电影,更不是小说,生活就是生活,生活中的爱情会搅得你不得安宁,最终也将会妥协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剧本;那些过往,还有未来,不得不选择妥协。
“去他娘的电影小说。”
余晖坐在车上暗骂一句方才脑海中幻想的狂热场景,对着窗外站立的小慕挥手告别,告别曾经,告别现在,告别你与我的所有。
日记中记载:其实现在回想起与你告别的场景,偶尔觉得也没有当时那般值得可惜、难过和不舍。可能是上帝宠信我,疼惜我,于是减轻了我对你的痴狂。
(得不到的也许是最完美的,只因得不到-------夏小慕在我内心就是最完美的)
小慕回到房内,在抽屉里取出陈旧的铁盒,使劲地掰开抖落一地的东西,七七八八的东西中有一张未剪碎的整张大头贴,由八张小相片组合在一起,她颤抖着食指捏起那张大头贴。
瞬间时光回转2005年10月:
夏小慕转学初二,在他们豆蔻年华里,不恰当的天气中相遇,记忆中那天是大雨,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沿着校外的屋檐行走,雨水噼里啪啦打在雨伞上,溅起层层水花。
此时临近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急促着脚步在小巷里走着,突然一位男生冲进雨伞下,吓坏了夏小慕。
“同学,一起避一避。”
夏小慕惊慌错乱看向突如其来的男生,一眼便认出,他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余晖。
待看清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即刻羞涩起来,支支吾吾中低声嗯道。之后的岁月中,不断回忆起余晖冲进雨伞的那一幕,该死的是他居然冲自己微微一笑,以示歉意,就因为那一笑,留下了永恒倾慕,时而独自窃喜,时而独自忧愁,算是一段阴晴不定的时光吧。
余晖篮球打的特好,领导能力也强,他常常只有空闲下来,就会和张浩,胖子一起出现在篮球场,班级里给他们三人取了一个响亮的外号(三剑客)。
夏小慕一直很好奇,三剑客中的胖子分明就不胖,可同学都喜欢叫他胖子。
第二次相互正视,是下午课休时间,夏小慕与一群女同学路过篮球场边,说笑中的她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下一刻的奇迹。
余晖与一群男生在篮球场中打球,不少男同学站在篮球场边观看,而然很多女同学站在遥远的地方望着。
“我们班级转来的新女生,长得很不错噢。”胖子拍打手里的篮球,冲余晖笑道。
余晖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道:“我说你投不投啊。”
“不信拉倒。”胖子扔出篮球,撞击篮筐上,反弹飞空,像抛绣球一样划出一道缘分伏线击向场边路过的女生。
女生们被凌空飞来的篮球吓得只能用尖叫声躲避,当篮球即将完美地击打在夏小慕时,余晖如同救世主瞬间冲来接住篮球,可最后没能站稳身子,随手揽住一女生的身子稳了下来。
随后周围便是嘘吼声响起,余晖微微一怔,即刻松开手腕里的女生,当然,你想多了,这位女生不是夏小慕。
人群中的夏小慕见到这一幕,内心升起说出来的味道,只见处在羞涩中的余晖扫向夏小慕,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但在夏小慕眼里看到他居然流露出一丝歉意,余晖在嘘吼中回到篮球场中。
岁月如梭,2006年五月份,一次模拟考试后,班主任包老师站在讲台念着各位英语考分。
教室内的同学议论纷纷,包老师道:“李云,八十分。”
“张黎,七十五分。”
“赵坤,四十三分。”
赵坤抓耳挠腮地走向讲台,包老师冲笑道:“你的成绩可是越来越好了,你是准备以后参加黑社会吗?”
在座各位低声窃笑,那时同学之间常常传唱一句歌谣: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不如参加黑社会,有钱有势有地位,晚上还有女人睡。
“我们班最高的分,恐怕就是夏小慕了,九十五分。”
“哇喔……”
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夏小慕,夏小慕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考卷,内心很是期待余晖的分数,可包老师迟迟没有念到,直至最后给了众人更为惊讶的分数。
包老师捏着最后一份考卷,摇头叹气道:“余晖,我是该说你什么呢?”
余晖见包老师冲他一笑,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咬了咬嘴唇,自己深知考的极差。
“来吧,三分!”
包老师轻言淡语,似乎很不在意,恰恰在意的是诸位同学,三分?哪怕你瞎蒙也不至于三分吧,班级里占有百分之五十的学生都是瞎蒙超过三十分。
其实考试当天前一晚余晖整夜没有睡觉,在网吧待了一夜,只因第二天考最后一门功课,英语。
之后英语老师捏着余晖所有的考分来找他,问个清楚:“我说余晖啊,你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英语有意见?”
除英语以外,所有的考分都过了七十,尤其是数学突破九十分,英语老师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后来英语老师向班主任包老师介意余晖坐在夏小慕身旁,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坐在一起了。
…………
当他坐在我身边的时候,内心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我们之间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