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雪夜每年按时给龙宇送来裂魂丹的解药,龙宇一直按照刻齿老人的教导努力修炼九雷天心诀,七岁成功到达初灵境,九岁突破极限到达开元境,也就是今年,龙宇已经十三岁,雪夜送来解药不久后,龙宇成功突破桎梏,到达曲幽境。
山洞的重力已经从最初的一千斤增加到了五万斤,距离龙宇的极限只有一步之遥,运转周天,吐纳灵元,形成一个完美循环后,龙宇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九雷天心诀已然修炼到玄阶初期。
数年来,刻齿老人比当初更加苍老了,脸上的皱纹深刻而又心酸,龙宇这些年来的进步他一直看在眼里,怎奈何雪夜给龙宇吃下的裂魂丹,终究阻碍着龙宇的发展。
“稍微停一会儿吧。”刻齿老人说道。
龙宇停止修炼,上前走到刻齿老人前,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傅,我哪里修炼的不对吗?”
这些年来,龙宇一直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读书写字早就十一岁就放弃了,这个世界上,文人地位不高,武道决定天道,但龙宇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有了一头披肩长发,身高也长到了一米七五左右,身形欣长,肌肉精致精美,但在无止境的修炼中,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速,他已经麻木了。
刻齿老人意味深长的看着龙宇,他已经承认,龙宇是他遇到过最有天赋和前途的少年,却被一颗裂魂丹给阻断了一切。“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在留在我这里了。”
这是刻齿老人这些年说的最有份量的一句话,龙宇大吃一惊,丝毫没有想到最敬爱的人突然给自己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龙宇不解的问道。
刻齿老人捋了捋已经很长的山羊胡无奈的叹道。“九雷天心诀你已经越来越熟练,同样的,雪夜那家伙已经按耐不住了,今年他来看你的眼神,就像是一头恶狼一样,再过两年,他应该就会对你下手了,他绝对不会给你成长起来的机会。”
“我已经完全记住了九雷天心诀,他要下手,应该早就下手了。”龙宇说道。
刻齿老人狡黠的一笑。“他迟迟不对你下手,是因为他不相信我,其实我给你的九雷天心诀有问题,在你的识海中设置了一道封印,你所掌握的九雷天心诀并不完整,修炼不完整的九雷天心诀,最终因为雷霆之力不受控制,自爆而亡,这也是雪夜起初不敢对你下手的原因。”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对九雷天心诀越发熟练,必须要解开这一道封印了。”
龙宇恍然大悟,难怪雪夜这几年只是心里痒,却没有付出实际行动,但龙宇也明白。“您一旦解开那一道封印,雪夜怕是立马就察觉了,那我们的计划不就没用了。”
刻齿老人沉凝着脸,摸着山羊胡子继续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的确要帮你解开我在你识海中留下的那道封印,但不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去做。”
“什么事情?”龙宇问道。
霎时,刻齿老人咬破舌尖,流露出一滴精血,迅速结印,整个山洞顿时玄力澎湃,雷光四射,刻齿老人瞬间雷霆一指点在了龙宇的眉心,刹那间,大量的玄力侵入龙宇体内,在龙宇丹田的位置形成一道微妙的阵法,完成这些事之后,刻齿老人似乎更加苍老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以刻齿老人的修为,就算他连续经历数百场的战斗也不会喘气。
“师傅,这是为何?”龙宇知道刻齿老人运用自身精血,强行提炼玄力给自己设置了一道有利的封印。
刻齿老人摆了摆手说道。“这道封印,可以帮你延迟三年时间,三年内你体内的裂魂丹不会再发作,三年之内,你也不会受雪夜那贱人的控制,从今天开始,你要离开这里,离开雪国,去往因陀学院学习。”
“我们站在的这片大陆是圣岚大陆,因陀学院在圣岚大陆的西南处,因陀学院中有各个帝国的精英学子,到了那里,就算是雪夜,也不敢过去找你麻烦,谁得罪因陀学院,就等于同时得罪了数十个帝国,雪夜再厉害,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龙宇认真的听着,眼角不自然的红润了起来,刻齿老人的语气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刻齿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龙宇。“这封信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因陀学院内有我一位熟人,到时候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她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另外,她若是问起我近况如何……”
说到这里,刻齿老人不禁老泪纵横,龙宇也流出了沉默的眼泪。
“你什么也不要透露,这是我们师徒两的秘密,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
龙宇沉凝的点头,便在这时,刻齿老人中指上一枚戒指寒光一闪,旋即一把长长的太刀出现在手中,刻齿凝重的将这把秀丽锋利的太刀递给龙宇。“这把刀名为断魂,你就是断魂的新主人。”
龙宇伸手接过沉甸甸的断魂刀,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复杂的情绪,虽然他和刻齿老人在同一个战壕,又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刻齿老人相信龙宇,刻齿老人也一直认真教导着龙宇。
拥有断魂刀后,刻齿老人又将手中的空间戒指交给了龙宇。“这枚戒指里有我一辈子的积蓄,但你目前能力有限,只能从里面拿出一些简单的东西,这是你的行囊,你赶紧以血为契,戴上它把。”
刻齿老人的语气很沉重,龙宇也不是庸碌之人,立即以血为契,戴上了这枚空间戒指。
交代完所有事情后,刻齿老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已经十三岁,以你的修为进入因陀学院不难,但你要记住,你只有三年自由的时间,三年之内,你务必想办法稳定住你裂魂丹的药效,等你杀了雪夜那一刻,我们师徒两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我已经老了,所剩时日无多,但我也想重新拥有自由。”
龙宇辛酸泪不止,他深深的清楚,刻齿老人一个人待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承受了多少寂寞,龙宇深刻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信誓旦旦的说道。“师傅,我一定会杀了雪夜,让您重获自由,如违背此誓,天雷地火形神俱灭!”
刻齿老人欣慰的一笑,扶起龙宇,第一次用着慈爱的语气说道。“我没有看错你,说起来,你我都是苦命人,我无法帮你太多,以后我的命运还有你自己的命运,就全靠你了!”
刻齿老人说的很淡然,仿佛是一件小事一般。但龙宇明白,如果不是刻齿老人的提醒,或许他现在还是雪夜最忠心的一条狗,是永远也无法翻身的奴隶,而刻齿老人传授龙宇一身本领,更是将天阶功法,九雷天心诀传授给了龙宇,这莫大的恩情,无论怎样偿还,都是不够的……
“好了,你该走了,对了,我在九雷天心诀上的封印,你到时候用断魂刀的刀意自行破开,你十三岁了,正是少年闯荡天下的时候。”刻齿老人温和的说道。
龙宇闻后,深情的一把抱住刻齿老人,流着泪说道。“师傅,我一定会回来,接您离开。”
刻齿老人暖心一笑,大袖一挥,打开了那扇端凝磅礴的大门,笑着说道。“好徒儿,快点走吧。”
好徒儿!这三个字听的龙宇的心颤抖,这是刻齿老人第一次用好徒儿三个字称呼龙宇……
龙宇再度跪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带着强烈的不甘和不舍,转身离开了这个阴暗的山洞,龙宇不敢回头看,只能屏住呼吸往前走,只能将死杀营的寂寞让刻齿老人暂时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