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还没回家么?”雅青不知何时已醒过来了,她用手撑着坐起来,背靠着沙发,揉了揉眼睛(注:揉眼睛对眼睛健康有害,如果实在难以忍受痒痛,可以用盐开水清洗,效果挺不错。)问。
筱夏充耳未闻,其时,她正紧紧盯着一面白墙,将自己所有的感官,沉浸在孤独的内心世界中,一面重温过去的时光,一面对这份爱情做出自己的评判。但这种时候得出的评判一向有失公允,这次也不能例外。当一个念头正要逐渐变得清晰时,雅青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雅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说:“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得了?”
筱夏摇了摇头,否决了雅青的提议。她的爱情观始终保持着近乎洁癖的程度,认为如果对方用来表达爱情的方法不是主观意见,便会觉得是虚情假意。今早,她已经破例提醒过陈平,这一次,她打定主意,不会再为他而妥协。
雅青无计可施,便摇醒了还在熟睡的两人。
两人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恍恍惚惚地问道:“是陈平回来了?”
“没有。应该是在赶回来的路上吧!”雅青回答道。
“那就是开饭咯?”小婉满脸期待地问。
雅青正要批评她几句,却听见筱夏用十分平静的声音说:“吃吧,不等他了,忙活了一下午,想来你们也饿惨了。”
“还是再等等吧!”雅青说。她觉得有些不安,因为筱夏的声音实在是过于平静,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怨气,也没有伴着一分一厘的怒气。这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她想。
“不用了,快吃吧。”
竹青的脑子虽然仍不太灵光,这时却也听明白了。她那爱憎分明的性格使她觉得愤怒,并为好朋友抱不平。她大声抗议道:“犯不着为他饿肚子!”
尽管如此,她却也没有忘记为好朋友举行一次完整的生日庆祝仪式,好带给她以朋友之间最纯最真的祝福。仪式是按照事先所计划的方式来进行的,首先,她们关上了所有的灯,合上窗帘,关好门窗,让黑暗填满房间。接着,在混沌的黑暗中,欢快的生日歌伴着一盏盏烛光唱响。百十盏摇曳的烛火,渐次点亮,昏黄的光照亮了整间房屋,也照亮了她的模样。她听着朋友们打着节拍的生日赞歌,眼睛却盯着摇曳的烛火,神情淡然,超然物外,好似这一切只是虚幻,并不与自己有任何关联。
好在当生日歌就要唱罢的当儿,她总算想起了要做的事情,例如许愿和吹蜡烛。以前她觉得很浪漫、有情调,可现在,她却觉得兴味索然。她像应付公事一样,在朋友们百般催促下,许了一个简短的愿望,并吹灭了所有的蜡烛。烛光刚暗下去,灯光便耀眼起来了。
“快说说,许了个什么愿望?”三人好奇地问。
筱夏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招呼她们用餐。尽管三人在吃饭的时候仍不停地追问,她却守口如瓶。在三人看来,这同样是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在以往,她早已在追问下露出了马脚,因为那时候她的愿望,是一张巨幅画,涂满了粉色调,填满了单纯的爱情幻想。内容无非是关于天长地久、白头偕老之类的,也无非是关于幸福、快乐以及永不褪色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