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饶了你们这一群疯婆子。”说着指着我和素年继续道:“你这两个都给我跪在这里悔过一晚,明日不许吃饭,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再对我不敬。”恨恨的说完,抖抖打累的双手,浣姑姑阴狠道。
素年拉着我跪地道:“谢姑姑,奴婢以后不敢了。”
等浣姑姑进去后,素年赶忙察看起我的伤势,拉高我的袖子,揉搓着我的小臂心疼道:“疼不,看把你打的。”
我想开口,嘴角却被拉伤的厉害,抽了一口冷气,我按住发疼的脸颊,勉强挤出笑容道:“还好啦,素年姐姐你没事吧。”
素年应道:“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了,都习惯了,只是你今晚去哪了,浣姑姑早就回来了,见你没回来,我也一直担心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闪烁的说道:“中途我内急,出来后就找不到路了,所以拖了这么久才回来。”
“皇宫这么大,也是常事,只是现在我们在冷宫,行事还是须谨慎。”素年谆谆教导道。
“恩,只是拖累了素年姐姐陪我一起跪。”我哆嗦着身子瑟瑟道。
素年找了一件破烂的衣服披在了我身上,“也难为你这么小年纪了,天寒地冻的别弄出毛病来。”
我虽然满腹委屈,可素年的照顾却让我甚是暖心,我感激道:“谢谢!”
雪花绵绵絮絮飘洒下来,不觉已经天亮,我跪坐在地上靠着素年,暖暖的阳光射在身上,仿佛心也暖了许多,脸上也不自觉有了笑意。
“瞧你,还能笑得出来。”素年虽是责备的话语,但是却赞赏的看着我笑着。
我赧色道:“素年姐就会取笑我。”
“你们还有心情给我谈笑啊,昨晚跪了一晚上还不够痛快吗?今天还想继续吗?”浣姑姑叉腰厉声道。
“姑姑如今还是雷厉风行啊,这两个奴婢犯了什么错了?”清冷的男音从宫门口传来。
是他?转过头我看见了那日的拓跋濬,和煦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依旧是冷严的神情,我不禁想起上次舞剑的绝美风姿,心下暗动。
“殿下怎么来了,奴婢不知殿下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真是该死。”浣姑姑跪下奉承道。
“本王说话从来不说两遍。”
寻思了一下,浣姑姑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立马起身应答道:“哪有什么大错,只是昨夜在太后娘娘寿诞时奴婢嫌她们做事不勤快,就让她们好好反省反省着。”
拓跋濬没理会一旁阿谀的浣姑姑,径直走到我面前,拉起我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很快,走了一阵,到了一个上书“观荷亭”的楼台中,他才停下来,背对着我问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
我茫然的跪下答道:“不知殿下所言何事?奴婢听不懂。”
转过头,眼光冷冷的扫射着我,瞥见了我手上的红肿,“本王可真小瞧了你啊,手没事吗?”
我忙把双手藏在后头说:“谢殿下关心,奴婢没事。”
“你到底是谁?”
“奴婢……奴婢是霈儿啊!”我心思一转,难道这就是他要找我的目的吗?
“冯昭仪的侄女真多啊!”
听了此话,我立刻白了脸,莫不是他也为这事而来,我忙磕头道:“是奴婢冒名顶替了。奴婢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还请殿下海涵。”
“海涵?”拓跋濬冷笑道,“你可知你犯了死罪?”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望殿下恕罪。”我不停磕头道。
“起身吧!”拓跋濬走到栏杆旁,看着湖面上枯败的荷花沉思着。
我站起来,不敢打扰拓跋濬,静静的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入眼的莫如现如今的心情,一样的落寞,一样的孤寂。
“这是为敬哀皇后修建的,现在却如此残破不堪。”拓跋濬淡淡说道。
我不解拓跋濬的用意,没有答话。
“罢了,你退下吧!”
我本来还在担忧拓跋濬是不是还要询问我关于身份之事,现听他说到,我谢恩道就走了。
下了石阶,我见拓跋濬却还站在上头,我咬咬牙上去跪下道:“请殿下莫要将此事声张,奴婢自当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就凭你?”拓跋濬讽刺道。
“奴婢虽然人微言轻,但只要殿下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真心为殿下办事。”我恭敬道。
“真是笑话啊,宫里的真心能信吗?”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若是殿下疑心,奴婢也无话可说。”
“好个无话可说,你为了什么?”拓跋濬定睛看着我。
我沉下眼睑,“我想好好的活着。”
拓跋濬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玩味道:“本王若是不成全呢?”
“奴婢任凭殿下处置。”
“那本王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回去吧。”
我点头退下,蓦然一株小小的紫红跃入眼尖,我孩子心性起,跑到了已结成冰的湖面上想看清楚,这寒冰上竟然还有小花骨朵儿能够小放,我惊叹道。
小花骨朵儿在寒风中颤颤巍巍的,却丝毫没有一点残败之感,我不禁感到好奇,伸手摸着眼前的小花骨朵儿,“小荷花呀小荷花,你怎么会在冬天盛开呢?”我闻着荷花的淡雅幽香沉醉道。
拓跋濬在亭上看我跑到湖心,心里一疑惑,脚却不自觉地来到了我身后,听到我的话,不觉哑然失笑。“那是莲花!”
我被拓跋濬的出声吓了一跳,忙起身要跪下。
“免了。”拓跋濬摆手道。
“谢殿下。”
“这朵莲花竟然还能绽放,也确实不易。这是敬哀皇后还是贺夫人时看到了冬日里一水潭中竟然盛放起此花,觉得甚是美好,便移到这里,敬哀皇后仙去后,就不曾有人打理这里,一直荒废至今。”拓跋濬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冯沐霈虽没有国色天资,也不如那个冯沐霈给自己的惊艳之感,让祖父为自己赐婚,但对于她却又一种亲切之感,她总让自己觉得她就是他,另一个在深宫里隐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