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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代价

祭秋神首先要唤秋神,唤秋神的人叫兆女。兆女要身穿白衣头戴梨花四十七日,走上布置好的高台,祭祀时手拿梨花的树枝,向四方行跪拜礼,之后吞下带有记忆的石头,树枝指天,台下人便向兆女跪拜念着“求秋神保安。”跪到半个钟头就礼毕,祭祀结束。但是到了冬天秋神的忌日的最近几天兆女的四肢会渐渐冰冻起来,抗得过到了春天梨花树开花便好了,抗不过就消失。

当我知道这些后,我在梨花树下告诉了鲤,鲤并不吃惊,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兴致。她哼着歌牵着我的手来到了满是贝壳海螺的秘密基地,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是男的。

“哈哟海眼,什么时候到的。”鲤高兴地向他挥手

叫做海眼的人站了起来“刚到不久。”

清秀,这是我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你好,我叫华袭。”我说出了名字。

“海眼”他上下仔打量着我点点头对鲤说“这家伙我不讨厌。”

…我该高兴吗?鲤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海眼这人有趣得很,他不是红鱼,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但是他是海的产物,是海的眼睛,能看到大海发生的一切甚至未来。有趣吧?”

我惊讶地看着海眼“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物种。”

“鲤说的太夸张了。”海眼对我说道“听鲤说你原来是个人?”

“嗯,一次意外变成了鱼。”

“或许这是红鱼变成人上岸的关键!”海眼激动地喊了起来“我听说红鱼吃了什么便可以变成人上岸生活!”

“可能我姐姐也是这样!”鲤激动地抱住了我“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岸上生活吧!”

“瞧你激动的。”海眼嫌弃地看鲤“具体怎么做都不知道。”

海眼的话给鲤浇了盆冷水,鲤松开了手“也是,现在我都是兆女了,难逃一劫。”突然有精神了起来“不过啊,袭你也要回到岸上好好生活!答应我!”

“你不会消失,我们要一起生活,约好了。”我说。

鲤没有回答我,她对海眼说“都怪你,好好的气氛被你破坏了。”

海眼耸耸肩表示随便你的样子。

鲤没有回答我让我感到不安,像是说明了什么。

“今天我要去族长那里,我先走了。”鲤先离开了。

“你也知道兆女的代价吧?”海眼问道

我点点头,海眼说“我是在一个月前认识的鲤,当时她也穿得很今天一样,像梨花精一样走进我的视线里,我问她可是兆女,她说是,我一直对兆女这种人很感兴趣,我在认识鲤之前一直在深海居住,离叶你应该认识吧?听鲤说你和真宿住在一起。我和离叶从小就混在一起,我们都不怕冷。离叶说想要救鲤在忌日前让一个不怕冷的先得上这种病,能分担鲤受冻的一半,这样一来鲤存活的几率便大了许多。我打算分担鲤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反正我不怕冷,算是举手之劳”

我仔细看海眼的表情,噗嗤一笑,大概海眼对鲤多少是有意思的“我明白了,只要我能做的,我就会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我先回去了。”

“下次见。”

“嗯下次见。”

海眼对鲤的牺牲恐怕我是不行的,我回头看了眼海眼,他坐回了之前的石头手撑着下巴在想什么的样子。如果我现在是鲤的处境,又有谁会这样呢?我摇摇头,又在多想了。或许鲤不唤秋神是不是可以不这样?我暗自下定决心,要阻止这个祭祀。

半路上我碰到了真宿,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见到我便拉起我的手就跑,跑出了火岭,又拉着我向上游,我喘着口气问他“发生什么了?”

“岸上有很多人,想着你的家人会不会在里面,你也好久没见你家人了不是?”

我挣脱了他的手,停了下来“他们这样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真宿生气大吼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去晚了就见不到了!你很想见的吧?!”

“我当然想见啊…可是,见了有什么意思呢。。他们都认为我死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这我不管。”真宿再次牵住我的手向上游“我只知道你很想见他们,不想打扰,远观就好了。”

心里顿时有了暖意,我在想象他看到岸上一群人就赶紧来找我去见家人,加上之前对我的照顾收留,这份恩情何时回报?

我们在一个角落露出水面,果然岸上有许多人,看这个样子,倒是像那家人快要生孩子拜海神。我看到阿娘、大嫂和大哥也在里面,恨不得立刻游过去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找到了吗?”真宿问道

“嗯,找到了,谢谢你。”

“没什么,你家人在哪?”

我指了指“在那,人群中心。”挡在大嫂的人移开了几步,我看到了大嫂挺着大肚和人笑谈着。

真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惊“那不是豚吗?”

豚!我想起来了,大哥把嫂子领进门说她叫豚。鲤的姐姐也叫豚,看到真宿的反应“莫非我嫂子是鲤的姐姐?”

真宿点点头说道“错不了,是豚,鲤的姐姐豚。”

“这么说,我们有可能变成人到岸上生活?!”我惊呼。

“嘘。。小声点。”真宿“嗯,我们?”

我把之前说的告诉了真宿,并希望真宿也能一起。真宿想了想说道“既然豚在岸上生活了,就肯定有一个法子。岸上生活吗?这样也好。”

真宿答应了,为了我们能够顺利变成人到岸上生活,那就一定要阻止鲤祭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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