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除了李铭城的节目入选外,剩下的两个节目分别是6班的一个男生的魔术以及9班的女生芭蕾群舞。
不过音乐老师还是有些为难地叮嘱了李铭城一句,让他最好换一首歌,毕竟在大部分中学老师以及领导眼里,早恋如同洪水猛兽,这么一首主题敏感的歌不适合上学校的晚会。
李铭城对此表示自己会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家里还是只有留守家中的米果。老爸去某个下辖的县里考察了还没回来,老妈留了纸条说她要留在学校加班改试卷,茶几上有钱晚饭自己出去解决。
放下书包李铭城坐在沙发上发呆。
米果无精打采地走到李铭城跟前仰起头对着他小声呜咽。
李铭城回过神来弯下腰拍了一下米果的头,然后伸手去挠它颚下的软肉。
“是不是又饿了?”
米果舒服的眯起眼睛,听见李铭城的话轻轻叫了一声。
“师女士真是个没心肝的,自己儿子不管就算了,怎么能连可爱的果果也不管呢?”李铭城被米果逗笑了,咧着嘴接着说,“可怜的米果啊,饿惨了吧?”
米果又叫了一声回应,这几天它已经习惯了这个小主人新的怪癖,每当他对着自己自言自语的时候应两声小主人就会很高兴地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跟个小孩子样的,真让人搞不懂。
“哈哈,好了,哥也饿了,走,觅食去!”李铭城收回手拍了一下米果的头,站起来。
他没有去拿茶几上的钱,而是往厨房走。先到冰箱旁拉开冰箱门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师女士应该好几天没去买菜了,不过还好还有一包面条。李铭城捡了两个鸡蛋拿上面条,想了想又拿了几根火腿肠,然后关上冰箱门。
李铭城拿着食材走进厨房,米果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跟在他屁股后头。
“今天让你尝尝哥的手艺!”李铭城剥了一根火腿肠,掰成两截,一截丢进自己嘴里一截丢个米果,“这一世还没人有这个口服呢,居然让你抢了先!”
前世在大学里李铭城掌握的另一个技能就是做饭,那时候他暗恋一个播音系的学姐,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说学姐喜欢会做饭的男生,双手不沾阳春水的李铭城二话不说就去了一个大饭店打杂工偷学厨艺,然而还没等到他出师,就在某个周末看见他窈窕动人的学姐在宿舍楼下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上了车。
学姐没追到,厨艺倒练得不错。在英国的日子里李铭城靠着一手好厨艺俘获了不少英伦少女的心,王梓旭也是在吃过一次李铭城做的饭之后从此粘着他不放,一度让腐国同学认为他们俩有什么超友谊关系。
先煎了俩荷包蛋,然后下面条,再把煎好的鸡蛋和切成片的火腿肠加进去,放好调料出锅前撒了一把葱,收工。
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剩下的倒到米果的碗里,李铭城端着两碗面走出厨房来到餐厅。
把米果那份放在地上,李铭城去洗了个手后回来开始狼吞虎咽。
米果吃起来就比较麻烦了,短一点的还好些,长一点的面条往往是一半在嘴里一半吊在嘴巴外乱晃,洒得面汤到处都是。吃了一会米果干脆放弃了面条,专挑火腿肠下嘴。
李铭城吃完一低头,入眼是一片狼藉的惨状。小碗里面条还剩小半碗,火腿肠不见踪影,面汤也被喝的干干净净,周围的地上都是面汤的斑斑点点和小段小段的面条。米果仰着头伸着舌头看着他,脸上是招牌式的笑。
“看看你干的好事!”李铭城一巴掌拍在米果头上,“还笑!”
米果呜咽了一声,低着头耷拉着眼皮用小眼睛偷瞄李铭城,无辜的小眼神可以轻易融化爱心泛滥的小女生的心。
不过它很不幸地面对的是铁石心肠的李铭城。
“还跟我卖萌!”李铭城兜头又是一巴掌。
“汪汪!”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小米果两声嚎叫之后四腿一蹬就冲李铭城扑了上去。
“哎哎,你干嘛?来横的是吧?哥可不怕你,哥跟你说……停停!Stop!别舔脸!!!”
满脸口水与面汤混杂物的李铭城黑着脸看着蹲坐在他面前伸着舌头笑的米果,觉得这货真是自己的命里克星。
“你给哥等着!”李铭城怒气冲冲外强中干地对着米果丢下类似“我还会回来的”的狠话,冲进洗手间去洗脸。
洗完脸出来后,李铭城看了一眼餐厅的惨状,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走过去开始收拾残局。
一切弄完李铭城抬头看了看表,快六点半了。
“汪!”米果迈着四条小短腿跑到李铭城面前,抬起头冲他叫了两声,又转过头去冲着大门,“汪汪!”
“干嘛!”李铭城没好气地道。
“汪汪!”米果又对着他叫了两声。
李铭城疑惑地看着有些兴奋的米果,跟着它转头看向紧闭地房门。
“你……要出去放风?”李铭城恍然大悟。
“汪!”米果咧开嘴笑着又蹦又跳。
“真想出去?”李铭城俯下身和米果的小眼睛四目相对,微笑着问。
米果兴奋地冲他叫。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李铭城顷刻变脸,直起身往客厅走,“这下想到求我了?刚刚干嘛去了?舔我脸的时候不是挺兴奋的么?不是挺自豪的么?”
可是他显然低估了一只憋在家几天的汪星人对于外面的世界的渴望,以及这股渴望带来的力量。
裤脚传来一股拉扯力,强劲地顺着裤腿直达裤腰。
“哎哎!我靠!米果!君子动手不动口啊!你放开!快放开!你放还是不放?……我去,行,我去还不行嘛!快放开!我裤子!裤子!!”
冬日的天黑得格外早,六点半不到天就已经全黑了。浓重的夜幕笼罩下来,天空中依稀点缀着几颗星星,星光伴随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
李铭城百无聊赖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不远处是欢脱的米果。在家憋了几天小家伙有点精力过剩,即使没有玩伴也玩的兴高采烈,瞎跑了一阵现在又开始在路灯下玩踩影子的游戏。
李铭城看着米果呆萌的样子微笑起来。在重生前他关于米果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记忆里搬去省城后米果就被老爸送到了乡下老家,因为那时候老家只有八十岁的奶奶孑然一人,有米果陪着做个伴对老人家来说也是好的。
回忆里关于米果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在老家过完正月后要启程回省城洪都的时刻,风烛残年的老人和骨瘦如柴的老狗在乡下常见的独栋大房子门前,注视着远离的汽车。汽车渐行渐远,老人与狗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一段路就像走完了一生。
“李铭城!”耳边响起女生的呼喊。
李铭城从回忆里抽身出来,循声望去,是王雯瑶。
“我刚去你家找你发现你没在,还以为你去哪玩了呢!”王雯瑶脸上有不易察觉的惊喜,说着话一路小跑过来,“原来在这啊!”
王雯瑶跑到李铭城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女生小巧的脸蛋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很可爱,脸颊浮现运动过后才有的淡淡酡红,额角渗着几点细小的汗珠。
“这么晚了还带米果出来玩?”王雯瑶缓了口气笑着问。
“我也不想啊,”李铭城耸耸肩,“这货闹着要出来!”
“我就说嘛,你也不像有爱心的人!”王雯瑶皱着小巧的鼻子对李铭城表示鄙视。
“哎!我说王雯瑶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李铭城:“……”这小丫头还挺记仇!
王雯瑶看到李铭城一副吃瘪的样子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转过身对不远处地米果招手。
“米果,到姐姐这来!”
小米果听见有人叫它竖起耳朵呆了呆,转过头来看见了王雯瑶立马欢脱地叫了两声,屁颠屁颠地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感情这俩还挺熟!
“真乖!”王雯瑶蹲下去摸了摸米果的头,然后伸手到米果下巴下面去挠它的痒痒肉。
米果闭上眼睛一脸陶醉,王雯瑶被它的反应逗乐了,眯起眼睛大笑起来。
“我说……你是来找我的?”李铭城看着其乐融融的一人一狗眉头直跳,“还是来找它的?”
“找你啊!”王雯瑶头也不回。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这样最起码有点可信度……”李铭城满头黑线。
“哦,”王雯瑶转过头来明媚的大眼睛看向李铭城,“这样?”
“行吧,你开心就好……”李铭城扶额。
“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说完话又回过头去跟米果打闹的王雯瑶李铭城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什么……”
话说到一半王雯瑶突然火急火燎地站起来,“哦哦!现在几点了?”
李铭城满头雾水地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王雯瑶,低头扫了一眼手表,“七点……过六七分吧,怎么了?”
“啊!来不及了来不及啦!”王雯瑶一大步跨到李铭城身前,一把拉住李铭城的手把他从椅子上扯起来拔腿就要跑。
“哎哎,等等,米果……米果还在这呢!”李铭城连声叫道。
“啊?”小丫头这才想起了被她抛弃的米果。
王雯瑶回过头来,看向还躺在地上疑惑地看着两人的米果,松开李铭城的手时微微红了脸,期期艾艾地小声说道:“那……那你先把米果送回去吧……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米果,起来,跟姐姐回家,go!”王雯瑶冲米果一摆手,米果应了一声一咕噜翻身爬起来跟在她身后往公寓走。
李铭城看着离开的王雯瑶的背影,以及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欢快地摇着尾巴的米果,眼睛里是满满地幽怨。这个喂不饱的白眼狼!
把小米果送回家两人一起下了楼往大院外走。
大院的小路上空荡荡的,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斜斜拉长,看上去如同依偎在一起的情人。
冬天的夜晚很安静,静得可以听清身边人的呼吸。
王雯瑶觉得脸蛋有点发烫,偷偷用余光去瞄身旁的李铭城,少年的脸一半隐没在夜色里,另一半脸的轮廓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的坚毅魅力。
目光最后落在男生的手腕上,那里的温度仿佛还在手掌心温暖。
胸腔里心跳一下就加快了,心跳的声音大得仿佛在这静谧的环境下清晰可闻。
王瑶雯迅速烧红了脸。
“我们这是去干嘛啊?”然而某人很不解风情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喂?王雯瑶?”
“你干嘛不说话?”
“说你去死!”
女生气呼呼地一脚跺在李铭城脚面上,迈开步子一甩头一往直前,束起的马尾辫啪地用力甩在李铭城脸上。
李铭城愣愣的看着王雯瑶的背影,跳着脚一手抱腿一手捂脸疼地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