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飞自出狱后,神思渐进,已知虽则自具天眼,能观未来之事,却也只能顺应天道,无力左右之,所以不再费劲心神用天眼窥测未来。一切当有其所行之道,结果如何,却在当今所作所为。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其中智慧何其大焉。自此,守诚专一,醉心医道,偶尔开天眼却只为明病人之疾所为何来,知其病因,用药可立见奇效。闲来之时,汇总所见所闻各种病因与处置结果,编辑成书,以利后辈之用。
不知不觉间,已近隆冬,天却反常,西风猎猎,却久不降雪,北方大地,骄阳之下,土地龟裂,黄尘漫漫,青苗枯黄,眼看来年无望。不止天灾,疾病也随之流行,一时之间,医馆之中人满为患,宇飞每日接诊不下百人,可是病人却在日益增多,医馆外排成长龙,昏厥咳血者时有发生,对此等病人,宇飞优先处置,以保其性命,虽然如此危重症者却不断增多。连日来,宇飞日夜应诊,心力交瘁,颇感力不能及。夫人司马燕看在眼里,疼在心中,身怀六甲,却不能帮忙,只好着家人去道馆请回公爹张明海,以助丈夫宇飞渡此难关。明海听罢家人所说急归医馆,见到如此情状,已知疫病蔓延。世尊在仙洞曾预言,今年有天灾人祸,却应在此,又想到世尊所嘱,事急宜缓,静心凝神,方有解决之道。明海仔细观察病人症状,皆是面红耳赤,咳声连连,或蹲或俯,皆呈无力之态,此为内热外邪之状。明海唤宇飞进内堂,对其说道:“飞儿,近几日劳累,你且歇息歇息,为父出去接诊。”宇飞感到父亲慈祥的目光下是一份镇定和从容,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司马燕心疼的看着熟睡的丈夫,眼眶湿润。
明海镇定自若的来至诊厅,却不接诊,吩咐带来的弟子把病人分开两队,一队症状较轻者,一队咳嗽不止,神态萎靡,症状严重者。待分开以后,开出一方,令弟子与医馆从人照方抓药,给症状较轻者每人三副,且嘱咐要其家中之人不论老幼明后两日务必到明海道馆门前去服预防之药。对于病情较重者,明海一一对症开方,也嘱其家人务必前去道馆门前服药两日,以防疫病流行。不一时,医馆门前只剩下几个病重者待诊,明海不慌不忙的接诊,晌午时分虽还陆续有病人前来,明海依前法炮制,未至傍晚,所来病人都被诊治完了。明海不敢怠慢,吩咐弟子在道馆门前架起大锅,连夜熬药,以待天明众人前来服用。
宇飞醒来之时已是傍晚,司马燕见丈夫熟睡,午饭都不曾叫醒他。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却有些饿急,却见一旁小桌上早已摆上饭菜,夫人坐在一旁俏目含情,只待他醒来用餐。司马燕见宇飞醒来,赶忙吩咐家人端水净手,净手完毕,宇飞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一旁司马燕柔声关切:“且慢吃,莫噎着!”宇飞吃的那叫香甜,似乎此生都没有如此大块朵颐过。吃饱以后,问夫人道:“那些病人父亲可全部医治了吗?”司马燕于是对宇飞详述其父如何作法。如何不紧不慢的处置。这让宇飞顿悟,怪不得父亲对自己说那几句莫名之语:“事急要缓,静心凝神,方有解决之道”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出如此妙法,看来,正如父亲所言,医道至圣,乃医人心之疾,唤精神之力。自己在精神紧张之时,是以不知如何才能化解诸多病人的困扰,还是自己定力不够,不能想出应对之策。
依照宇飞父亲明海之策施行,来医馆的病人日渐减少。父亲坐诊,宇飞也就有空陪身怀六甲的夫人了。宇飞其实满怀愧疚,自成婚以来,自己忙于医馆与道馆之事,又逢牢狱之灾,狱中回来以后,本想好好补偿夫人寂寞之苦,却又遇疫病流行,忙得自己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夫人,却还让夫人担心,此时眼望司马燕,个中滋味,无法言表。司马燕见宇飞目含深情,心中已自欢喜,想来自己和宇飞虽历经磨难,却彼此知心,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宇飞看着司马燕隆起的肚子,对她说道:“夫人受累了,身怀六甲,却还为我奔波,且担惊受怕,宇飞有愧于夫人了!”司马燕见宇飞真情流露,也自眼睛湿润,说道:“夫君哪里话来,夫妻本应相扶相助,我虽出些薄力,也是理所应当,夫君需放开胸怀,不必为我挂心才是!”宇飞听言,深感司马燕之情已非儿女之情,却已把自己当成最亲最近之人,这份亲情让宇飞颇感温暖,手抚司马燕香肩,无限温存。
去年一冬不见雪花飘落,谁知这雪却在正月初一的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中漫天遍野而来。司马燕在正月初一辰时诞下一位千金,当时产房内外香气弥漫,似百花齐聚,香气随风飘出数里之遥。户外雪花飘飘,清香更显神异,岂知宇飞之女乃花仙临世,福泽众生,是以天降瑞雪,花香四溢。这女婴出生便眉清目秀,异于寻常,宇飞母亲抱在怀中喜不自胜,许是自己未曾有过女儿,所以颇对此女钟爱有加。司马燕见公婆如此怜爱女儿,未见生女不悦之色,也自安下心来。宇飞每日细心呵护,虽在寒冬,这屋内甚暖。宇飞见女儿出生香馥满屋,瑞雪突降,遂与女儿起名香雪,家人喜欢,于是都唤作香雪儿。
此场降雪,不止缓解大地干渴,助青苗越冬,更解了一方疫情。实乃上天见怜百姓疾苦,不忍万民为干旱疾病所困,不只送来瑞雪保来年丰收,且着花仙临世,教化众生,以享千年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