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可老五说不用。”老安人听了有些心动,六房是出了名的会读书,认识一些有才华的夫子也不出奇:“你知道的,我一向都不管这些,读书的事我也不懂,都是老五在安排。”
“愉姐儿的才女这名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想必冶哥儿也差不到哪去。”彭老夫人喝了口茶道:“冶哥儿要是需要请夫子,只管开口就是。”
对颜梓冶的学业,老安人也是很上心的,也问过五舅舅很多次,老安人想了想,说道:“老五的意思是,想过阵子让冶哥儿跟着其他表哥一起上学,可能就不请夫子了,冶哥儿还算是能读点书,有些天分,比我几个儿子可是强多了。”
彭老夫人道:“这可是好事啊,长房不就是差个能读书的,要是冶哥儿能读书,这也是长房的福气,张家也不差培养多一个冶哥儿,要是有什么困难,直管开口,能帮的都会帮。”
六房本来就没少帮长房,老安人笑着应下了,心里却是明白了几分,六房今日过来,是为了冶哥儿的事,只怕六房是希望将冶哥儿留下来,给长房长长脸面,所以才会亲自过来打听。
老安人也无意满着六房,六房的彭老夫人能亲自来打听,是给了长房面子了,不然六房想要知道,也不会难事,六房的本事大家都知道,老安人道:“听老五的意思,冶哥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本书看过一遍就能记住,再从中讲解一遍,基本上就懂了,这天分是有了,可毕竟起蒙的太晚,也怕冶哥儿得了称赞就自傲起来,老五一直满着不说,是为了冶哥儿着想。”
“冶哥儿有这天分,还真不好现在就让他去上学。”彭老夫人沉吟道:“当初子云是由五房的亲自教导,冶哥儿还是交给五房来安排吧,学业上的事可大可小,其它的倒好办。”
老安人迟疑道:“五房很少亲自教导,除了六房,张家上下哪个房头敢让五房亲自教导一个?在族学里也就罢了,可单独就教导五房不一定会答应。”
“五房不答应还不是没有看上眼的。”彭老夫人不以为意的道:“冶哥儿要真的有这天分,五房是说什么也不会拒绝,六房人口单薄,五房一直自傲着自己的教学,却是苦无可教之人,早就在抱怨了。”
“以前听到,还以为是五房的开脱之词。”老安人是长房的长媳,自是知道张家的一切表面上的事情。
“放心吧,冶哥儿就交给五房,说不定会比三房的还要会读书。”彭老夫人说道。
老安人接受了彭老夫人的好意,又闷聊了一会,彭老夫人一向不怎么爱说话,因六房的特殊,彭老夫人一直是呆在自己的屋里,不怎么见客的,现在能来长房这边,还聊了一会,算是不错了,彭老夫人要回去,老安人也只是意思的挽留了几句。
到了晚饭时,五舅舅回来了,给老安人请安后,老安人把今日六房彭老夫人的来意思说了,五舅舅没有迟疑的就同意了,五舅舅知道自己的才华有限,再教颜梓冶下去,也是误人子弟,在这一点上,五舅舅从不强求,五房在教书这事上,是大家都知道的,颜梓冶要是交给五房来教,不管是在学业上,还是以后的名声上都要上升很多。
五舅母听了,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颜梓冶能有这份殊荣,就跟长房有这份殊荣是一样的,连带着的,五舅母都觉得有脸面,颜梓冶在张家可是算在她名下的半个儿子,谁不想养出来的儿子有出息,这做父母的脸上也有光。
颜梓愉适时的道:“只怕要负了六房的好意,父亲要接我们回去,留在这里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太久。”
屋里众人沉默下来,他们差点就忘了这事,五舅母首先道:“姑爷是怎么打算的我们是不清楚,不过当初可都说好了,让愉姐儿和冶哥儿来给我当儿女,这才多久啊,刚熟悉起来,又反悔了,想要接回去,姑爷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还是个当官的,不要是传出去,怕是对姑爷的名声不好,娘要不劝劝姑爷。”
老安人道:“早就写了信过去,还在等姑爷的回信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也不好下定论。”
“不管冶哥儿能不能留下来,五房哪边却是要先去说一声,冶哥儿的学业我最是清楚。”五舅舅道:“现在还是很晚,先去五房看看是什么意思,要是五房有给冶哥儿安排好,读书的事越一早就多一份希望。”
“去吧。”老安人笑着道:“到了五房说话要注意点,现在是长房有求五房,冶哥儿的事可不能马虎。”
五舅舅离开后,五舅母拉着冶哥儿,怎么看都喜欢,一想到颜家要来接人,五舅母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翌日,五房派了人过来,要带冶哥儿过去,五房是想要了解一下冶哥儿的天分,五舅母一早就起床收拾好了冶哥儿读书用的东西,老安人送冶哥儿出了长房,看着五房的人带着冶哥儿离去,这才转身回屋。
还没有坐下来,三房和四房就来了,说是要很久没有跟老安人说闲话了,五舅母一脸的惊奇,老安人倒是表现如常,六房的彭老夫人多年不出门都亲自过来长房坐,何况是三房和四房的老安人,难怪六房能一直独大,就这份警醒就比三房和四房要强的多。
不多会,三房和四房的老安人在长房的门口相遇,两位老安人倒是笑着亲亲热热的打招呼,完全没有惊讶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五舅母亲自出去迎接他们进屋,老安人是长房,也是长媳,就是他们的大嫂,是不用去接他们的。
就是彭老夫人过来,老安人也是坐在屋里等,五舅母后悔上次没有亲自迎接彭老夫人,所以这次三房和四房的老安人过来,五舅母可就在旁边伺候着不走了。
四房的曾老安人带了次媳容氏过来,容氏拉着五舅母的手,亲热的问道:“怎么没有看到愉姐儿和冶哥儿?娘带了些点心和小玩意过来,想着给孩子们。”
五舅母嫁进张家可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别说是拉手热乎了,就是这般亲近的说话也没有过,五舅母不习惯见到容氏这般的热情,尴尬的道:“冶哥儿去了五房那边,愉姐儿这会真在听医夫子讲课。”
三房的许老安人和四房的曾老安人及容氏心里都是一惊,容氏笑着道:“冶哥儿去五房可是有什么事?”
五舅母向来不会满着,有什么说什么,就道:“五房要看看冶哥儿,要是合了五房的心思,冶哥儿以后的学业就交给五房来教导。”
曾老安人马上就对老安人道:“真是喜事了,能得了五房的亲自教导,张家可没几人,冶哥儿这天分怕是不可小看。”
老安人心里得意,脸上却是谦虚道:“过讲了,也就是有些小聪明,还不一定能入得了五房的眼。”
“五房怎么会注意到冶哥儿?我们几个房头可是跟长房的走的比较近了,都没有听到半点风声,这五房也太厉害了,藏着的人儿都能知道。”许老安人打趣道。
老安人笑道:“是承了六房的情,五房一向敬重六房,有六房从中说情,冶哥儿才能过去给五房的人看看。”
大家心里都明了,也都是知道昨日里六房突然就来了长房这边,之后是长房这边去了五房那里,今早守在长房这边的人就说看到了冶哥儿被五房的人接过去了,他们也就坐不住,赶了过来。
“长房真是好福气,冶哥儿能这般的让五房接过去,就是入不了五房的眼,也是能得个好名声,一般五房可都不会接过去看,定是冶哥儿的天分让五房觉得还行。”容氏说着好话,她婆婆不好当着大家的面现在讨好长房,就是没有人在场,她婆婆高傲了多年,也拉不下脸来讨好人,能这般的赶过来跟长房的老安人闲聊,可都是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