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舅母有嫡房嫡女,又嫁了张家的嫡房嫡子,自然是看不起一个姨娘的身份,想到一个姨娘也能越过所有人来带走孩子,五舅母心里就不屑,说的话也就讽刺起来:“回去跟你们的姨娘说清楚,颜家如今的当家人是谁,也姨娘打听清楚张家是什么家族,别不知天高地厚的出主意,姑爷要是来了张家,还得好好问问姑爷,颜家都是怎么对待庶出子女的,是颜家的家规就是这般呢?还是都是姨娘的意思,要是姨娘的意思,这可就有趣了,姑爷得赶紧的再纳个姨娘才行,不然哪天回去,连家门都找不着了。”
“是奴婢不懂规矩,还请太太饶了奴婢一回,奴婢明日就回去领罪。”嬷嬷声音都发着抖了,别人不知道,嬷嬷还是知道的,张家的一句话,就能影响到颜家。
五舅母也不会真跟一个嬷嬷计较,这样显的有**份,嬷嬷就是再不是,也是颜家的人,轮不到张家来管,五舅母挥手道:“人也看到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嬷嬷嗑头退下,颜梓愉若有所思,五舅母以为颜梓愉是在想姨娘,不由的道:“愉姐儿要是想母亲和姨娘了,就回去住几天。”
颜梓愉摇头,颜家是不能回去了,也不想回去,颜梓愉是在想,姨娘要怎么说服爹回来,又是哪里来的自信,爹一定会写信来张家要人。
第二天一早,嬷嬷来跟老安人请辞,老安人没有什么表示,一脸平静的等嬷嬷请安后退下,嬷嬷见颜梓愉的事,自然有五舅母来跟老安人说道,老安人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不知在颜家,在暗地里,吃了姨娘多少的亏,还有外孙和外孙女,由姨娘在照顾,也不知道会教成什么样,老安人不由的忧心起来。
五舅舅过来时,老安人让五舅舅写信给姑爷,老安人是不信姑爷会无颜无故就来要回儿女,毕竟多年来,姑爷都从来没有提起过这对儿女,老安人打听到的消息也姑爷对这一双儿女是一点都不上心,估计也有多年未见。
颜梓愉知道后,准备了特产要给她爹,老安人还夸颜梓愉孝顺,颜梓愉笑笑没说话,在特产里,颜梓愉放了封信,没有让别人知道,颜梓愉不想坐着由姨娘来安排她的人生,姨娘的本事还是有的,张家可能在这件事情上会有被动,颜梓愉眼睁睁的看着姨娘得手。
颜梓冶在嬷嬷走后来找颜梓愉,颜梓冶紧抓着颜梓愉的衣袖道:“姐姐,不要回家里,我们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颜梓愉看了心疼,颜梓冶还太单纯了,来到张家后,颜梓冶过的很开心,有五舅舅教他读书,有五舅母如母亲般的照顾他,还有外祖母时不时的叫他过去,给些吃的玩的,颜梓冶打心里不想回颜家,就是听到跟颜家有关的事,颜梓冶都会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颜梓愉不会让弟弟再回去,谁也不能将她弟弟给毁了,颜梓愉微笑道:“我们不回去,在这里当五舅舅和五舅母的孩子,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颜梓冶眨着眼睛道:“父亲和母亲想让我们回去了也可以不回吗?”
颜梓愉重重的点头:“谁都不能让我们再回去颜家,除非我们长大了。”
颜梓冶扭着手道:“长大了也不回可以吗?”
“长大后,冶哥儿自个儿决定回不回去。”颜梓愉看着颜梓冶道:“前提是,冶哥儿得强大到没有人能控制你。”
“就是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做官后就没有人让我回去了吗?”颜梓冶想了想道:“跟五舅舅一样强大时,就可以自由的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吗?”
颜梓愉摇头道:“要比五舅舅还在强大,不管是读书还是其它的路,冶哥儿都得强大起来,姐姐不能一辈子保护你,别人也不能。”
“我知道了。”颜梓冶道:“等我够强大了,就由我来保护姐姐。”
颜梓愉笑了,道:“姐姐着想冶哥儿来保护。”
因为颜家派嬷嬷的到来,颜梓冶活泼的性子收了不少,整天呆在书房刻苦读书,五舅舅安排的课业都能完成不说,还会完全其它的课业,一连好多天过去了,老安人叫来五舅舅道:“冶哥儿安静下来还真不习惯,小孩子就该好动一点,整天关在书房里,别闷出病来。”
五舅舅应着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五舅舅去书房,颜梓冶在书案前全神惯注的写字,如今颜梓冶的字写的像模像样,正笔有力沉稳,五舅舅没有出声,站在一边看着颜梓冶写完,这才摸了摸颜梓冶的脑袋道:“你外祖母担心你在书房里闷出病来,课业完成了有空就去找外祖母说说话。”
颜梓冶闷闷的道:“我还有很多课业赶不上,要多花时间来读书。”
五舅舅感叹道:“还是上房掀瓦的冶哥儿可爱,课业的事急不来,五舅舅安排的课业本来就重,你要是还多加完成,久了会累出病来的,大家可都不想要冶哥儿生病。”
“我不想回去。”颜梓冶突然说道:“五舅舅,我会很听话的,也会努力读书,不要送我回去好吗?姐姐也不能回去,家里的丫环嬷嬷会打我们,不给我们吃饭,还将我绑在床上不准离开,我喜欢这里,喜欢读书,我不要回去。”
说到最后,颜梓冶忍不住大哭起来,五舅舅叹气道:“冶哥儿不想回去,五舅舅会帮着说服颜家,等冶哥儿长大了,再回颜家,对你和愉姐儿都好。”
颜梓冶哭着点头,姐姐的话没有五舅舅的话来的让人安心,在颜梓冶心里,姐姐也还是孩子,而五舅舅是长辈,长辈能做很多事情。
颜梓冶为了这事,还去求过老安人和五舅母,老安人和五舅母安慰加保证不会轻易就送他回去,颜梓冶这才真的安心,颜梓愉这边却在暗中做了些事。
在汝芳轩上课时,张从珍也听说了颜家来人的事,对着颜梓愉就讽刺道:“颜家的长辈还是知道要脸面的,就是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要脸面,一般都得羞的没地儿见人了。”
颜梓不以为意的笑道:“颜家向来知轻重,是张家好客,外祖母更是个难得的好人,不禁让我留在张家,还常常教导我,身为一个女子,说话行事都要合自己的身份,不要让人觉得跟个泼妇一样,见人就开口骂。”
话音刚落,张从珍就气愤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颜梓愉大駡道:“你敢駡我是泼妇?你是个什么东西,借住在张家,还敢骂人,张家容不得你,我会让我母亲将你赶出张家。”
女夫子在前面写字,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站起来道:“出了什么事?”
张从珍气的涨红着脸:“她在駡我。”
女夫子望向颜梓愉:“怎么回事?”
颜梓愉将事情说了一遍,女夫子听了,皱起眉来道:“女子不可大声说话,不可惹是生非,今天罚你们抄《女戒》。”
张从珍不服,还想说什么,被张紫容拉住了手,道:“珍姐姐,你看我写的字还行吗?”
颜梓愉坐下来,开始抄《女戒》,不再理会张从珍的挑衅,也许是张从珍被宠坏了,在颜梓愉这里吃过亏后,一直想找机会赢回来,一有机会就出言讥讽,颜梓愉平日也就忍着,可今日张从珍说的话却是让颜梓愉有点不悦。
张从珍一直气鼓鼓的,要不是张紫容一直拉着她,这会儿早就跟颜梓愉闹起来了。
张紫容在安抚好张从珍,过来跟颜梓愉说道:“最近听说颜家来了位嬷嬷,想要接表妹和表弟回去,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事没什么好满得,从那位嬷嬷进了张家开始,张家的人就知道了,颜梓愉道:“是有这回事,不过嬷嬷回去了,外祖母想留我和冶哥儿在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