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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恶鬼的游戏

任何事情都可以被看作是一场游戏,但是却不是任何游戏都能让人愉快。让人心惊肉跳,甚至接近奔溃边缘的游戏比比皆是。而当中一定包括艾伦的游戏。

夜的黑暗往往比不上人心,即便是只有火炬之光的夜里。

这时,除了安娜以外,所有在艾伦控制之下的人都被带上脚镣,聚集在了一个广场上。

艾伦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木台上便开始说话。他笑嘻嘻地说:“游戏开始之前,我们先以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的‘夫人’和我的小公主,箬叶!”他说完便自己鼓起了掌。台下的小孩们面面相觑,也只能附和着鼓掌。

只见“夫人”和箬叶穿着盛装从一旁走了出来。小盖一看到箬叶便紧张了起来,在担心她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见箬叶穿了一件漂亮的白色长裙,身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伤痕,只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像是个洋娃娃。相比之下,“夫人”就从容了许多。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角色,而且演得很好。

“噢,我的小公主。”艾伦说着抱起了箬叶,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两下。然后,他便让“夫人”和箬叶坐在了台上的两张椅子上。他笑着对台下众人说:“各位,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宣布。不过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那一个呢?”

在这里,艾伦的问话从来就是自问自答,不会有人回应他。因为大家都知道无论如何回应,他们都改变不了艾伦的想法,还很容易受到他的关注。于是,艾伦自己笑着说:“我想还是先听坏的消息比较好。”他清了清喉咙便说:“坏消息是,我们的粮食剩下不多了,哈哈哈。不过,好消息是,今天晚上我们将会少几吃饭的。”

这是什么好消息!?即便他们都是小孩,可是没有人会天真的认为艾伦会把他们其中的几个放了了事。只听见艾伦笑着说:“所以我为大家准备了一场游戏。好让大家能在死前尽兴!”听到艾伦这么说,孩子们毫无疑问地骚动了起来。

艾伦看着孩子们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却微微笑着,一言不发。骚动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恐惧已经让孩子们透不过气来。他们宁愿尽快知道自己的下场。艾伦看场面安静了下来,便笑着说:“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全部死。嗯,游戏叫做拯救小公主。”艾伦说着看了看身边的箬叶,连忙抚着她的脑袋说:“放心把宝贝,你绝不需要去玩那种游戏。嗯,就找一个女孩代替你吧。”艾伦说完指着月筑说:“跟我的小公主一模一样的,出来。”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光头解开了月筑的脚镣,把她带到了艾伦的面前。

“呸!”月筑一坨口水就吐在了艾伦的脸上。艾伦皱起了眉头说:“你就是不如你的姐姐,连口水都这么臭!”艾伦说完亲自反绑了月筑的双手。然后他说:“各位请看看你们的身后。”

孩子们转身一看,只见原来漆黑一片的土地已经被火炬照得通明。原来,那片土地中间是一个方形的游泳池,坑上横架着工型钢架。而池里没有水,只是竖起了密密麻麻的尖刀!

艾伦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孩子们自己选出四人来,这四人必须从钢架上走过去。如果凑不齐四人,便交由月筑来选拔,否则月筑自己会被丢进刀阵。而那过钢架的四人中只能有三人通过。最后一名将会被丢进池里。如果有人在行走的过程中掉到池里,则算是最后一名。而最后一个规则就是,走钢架的过程中不能往回走。

“就让她死吧。她死了,我们都不用玩这游戏了。”

“对啊,凭什么我们就要为她而死。”

各种自私自利的言论马上就在孩子中间像肥皂泡一样飘散了开来。艾伦并不急于开始游戏,仅仅是看着这场面便已经不亦乐乎了。

突然,小盖站了出来,他怒喝道:“凭什么月筑就要成为牺牲品,而不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呢?”他又对着艾伦说:“变态,我参加你的游戏。”

“噢……我就知道你会第一个站出来。”艾伦笑着继续说:“嗯,其余三个很难凑齐呢。要不就让妹妹来挑吧。”

“我来吧。”

孩子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只见此人是居然是“夫人”的儿子奥利弗。他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还不错。只见他冷冷地看了看在台上从容自若的母亲,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为小勇士鼓掌。”艾伦显然还认出奥利弗就是“夫人”的儿子,即便他曾经在奥利弗面前蹂躏他的母亲。也许,这些孩子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没有多大的价值吧。

可是,自从奥利弗出来以后便没有人再站出来了。小盖看了一眼小卡尔,他的眼神好像在对卡尔说:“出来吧。反正死的不一定是你。”

谁料那个小卡尔装作没有看见,若无其事地转移了目光。小盖见状吐了口气,正想开骂。谁料小卡尔偷偷走到一个男生的背后,还把他狠狠地往前一推让他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由于他的脚上还扣着脚镣,让他被脚镣绊倒,身不由己地趴倒在地上。

“为勇气鼓掌!”艾伦在一边笑着兴风作浪。那男孩刚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坏,可是光头已经来把他的脚镣解开了。那男孩害怕得两脚发软,成了一条面条。他连忙对艾伦说:“大人,我不是想……”

“好了,还欠一个人。到底谁来呢?”艾伦完全没有给男孩申辩的机会,直接把他拉上了贼船。

过了很久,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挺身而出。艾伦便笑着对月筑说:“临时小公主,权力在你手上了。你挑选一个人吧。”

“我能挑你吗?”月筑斩钉截铁地问道。

“这个不行啊,裁判从来就不会踢球。”

“切……”月筑没辙,只能把目光投向那群孩子。只见他们脸上满是惶恐,有些女孩还索性抽泣了起来。她的小脑袋晃来晃去,总是找不到一个目标。

“怎么样?要是你不挑的话,你自己就要往下跳了。”艾伦说着打了个哈欠。月筑看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便说:“我选我自己。让我去走吧。”

“哦?只要你挑一个,死的就一定不是你哦。”

“我看你的样子,看多一秒都想吐。”

“哈哈哈,没想到你会这样选择。那好吧,当你面对真正的危险时,才会知道勇气是那样的愚蠢。”艾伦说着就吩咐光头把是个孩子都送到了游泳池边上。至此,没有被选上的孩子都松了一口气。

艾伦走到池边,看了看那几个小孩。他发现小盖比起其他三个年长了一大截,身体还很强壮。于是,他皱着眉头说:“你这样很不公平啊。”小盖没有来得及理解艾伦的意思,他的背上便多了一个人。小盖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原来是小卡尔!

只听见艾伦笑着说:“你背着他走,这样就公平了。”小卡尔无端端被抓来,便反击道:“变态,你不知道高的跟容易倒吗?还让他背着我走。你想杀我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吧?”

“哈哈哈,我对他很有信心。你也相信他吧。”

小盖和小卡尔看局面已经无法改变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小盖背起了小卡尔,对他说:“你在上面别乱动,没有问题的。”

“嗯。”

于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游戏就开始了。其实,那钢架并不是太窄。欺负人的是他们对尖刀的恐惧。然而,只要玩家不脚软,要掉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发生的事情。

钢架从左到右编了号。小盖虽然背着一个人,但是他的脚步依然矫健,走在一号钢架上稳如泰山。而奥利弗也是个健康的小伙,也很轻松地就走在了二号钢架上。小月筑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走上了钢架。而那个被小卡尔陷害的男孩留在了最后,久久都不敢踏上钢架。

按照这种趋势看,那个男孩一定会是最后一名了。

“大家别往下看!”小盖一边走还一边提醒众人,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是一个竞赛。而艾伦、“夫人”和箬叶坐在木看台上悠哉地观看着比赛,就像贵族家庭一样。

突然,小盖背后的小卡尔惨叫了起来,吓得小盖差点站不稳。小盖连忙稳住脚步,他问:“怎么了?你想我们一起死啊?”

“不是。有人用石头丢我!”

“什么!?”小盖连忙回头一看。第二块石头又飞了过来,正中小盖的前额。小盖忍着疼痛定眼一看,原来那个被陷害的男孩还站在地上。他捡起地上的石块使劲往小盖和小卡尔身上丢。他和小盖之间虽然还隔了一个奥利弗,但是鉴于小盖肩上的重担,男孩还是选择了攻击他们。他一边丢还不禁笑了出来,他说:“你们这群笨蛋,笨蛋!都死掉好了!”

“裁判!他这是干什么!?”小盖怒吼道。只见艾伦耸了耸肩,微笑着说:“规则没有规定不能攻击对手啊。”

“那规则也没有规定不能转身吧?”小盖不管艾伦怎么回答,就转过身体来。他让小卡尔抱紧自己,便放开了抱着小卡尔双腿的手。小盖一把接住了飞来的石头,便往回丢。谁料那个男孩在地上移动很方便,无论怎么样都能躲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月筑和奥利弗都为小盖两人感到紧张。

小卡尔见状便对小盖说:“我们走吧,走远了他就丢不中了。放心,我不会乱动的。”小盖没辙,只能吐了个脏字便继续前进。小卡尔在小盖的背上果然一声也没有吭。直到他脑袋上流出了血,还滴到了小盖的衣服上,他仍然默不作声。

他们渐行渐远,那个男孩已然丢不中他们了。这还了得,男孩不把一个人弄下池里死的就是他!于是,他连忙去寻找另外一个目标。可是,这时无论是谁都已经走远。而且那个奥利弗更是无影无踪了。

男孩彷徨无助,只能捡起几块石头便走上了钢架。他向着较近的月筑丢了一块石头,正中了她的肩膀。月筑的身体晃了一下,才稳住了,她看了看脚下的那刀阵不免心生恐惧。可是,她没有管男孩,继续咬着牙前进。

那男孩越来越心焦,终于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在他鼓足了劲要把石块往小盖二人身上砸时,他的脚突然被人抓住。那只手从钢架下面伸上来,仿佛从地狱里伸上来一样。男孩心里一惊,脚一软,身体便已经往坑里坠了。

现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发出了惊叫,除了艾伦和那些光头。很快,奥利弗便从男孩坠下的位置爬了上来。原来,他从钢架下面吊着身体往回爬,最终把男孩拉下了深坑。由于男孩一直下意识地不去看那刀阵,以致他根本没有发现奥利弗的行动。

这时,小盖和月筑都已经顺利通过了游泳池。他们累得就像跑完了马拉松,还没意识到刚才已经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除了已经被砸晕的小卡尔,小盖、月筑和奥利弗都被带到了艾伦的面前。他们无法在艾伦面前站立,只能半蹲着。艾伦笑着对奥利弗说:“小勇士,你犯规了,知道吗?”

“犯规?别开完笑了。”

“你往回走了啊。”

只见奥利弗冷冷地说:“所谓‘走’是用脚的。我只是用手‘爬’而已。”

“哦?那你爬到对方的钢架上了。”

“规则上也没有说明一定要在自己的道上完成比赛吧?”

“哦?呵呵,呵呵……”艾伦被反驳得哑口无言。他沉吟了一下才说:“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需要了。”

“什么?”艾伦话音刚落,奥利弗便飞身扑向了他。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奥利弗手上就多了一把刀。尖刀如流星飞向了艾伦的胸口,把艾伦吓得直了眼。他双脚一软便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说时迟,那是快,奥利弗突然噗的一下倒在了地上。尖刀也随即从他的手中咣当的掉到了看台上。原来,一个光头用脚重重地把他踩在了地上。

“夫人”见状也忍不住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艾伦颤抖着捡起尖刀,他喃喃地说:“从刀阵上拆下来的吗?”在一旁的小盖听了艾伦的话,心里暗骂着自己连这都没有想到。

这时,奥利弗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样。艾伦让光头松开脚,他自己便去检查一下奥利弗。他用手抓起奥利弗那头棕发,看了看奥利弗的脸。他悠悠地说:“用力太重,死了。”

突然,奥利弗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把艾伦变成了个血人。艾伦被吓了一跳,马上就用衣袖来擦脸。谁料奥利弗趁着这个间隙,张开血口咬住了艾伦的脖子。

“嘿,把他拉开。不,把他的脑袋拗断!”艾伦一声令下,光头便抓着奥利弗的脖子一扭。

“不!”夫人惨叫了一声便坐在了地上。

好一个奥利弗。即便死了,脑袋还咬着艾伦不放。此刻,已经没有人把奥利弗当成是小孩看待了。艾伦好不容易把奥利弗的脑袋卸了下来。他瞅了夫人一眼,拿起奥利弗丢下的刀子便往夫人身上使劲砍。

“混蛋!”小盖大吼了一声便想扑向艾伦。谁料他的手臂已经被一个光头紧紧扣住,完全动弹不得。月筑也紧紧按住了小盖的肩膀,向他摇了摇头。而在一旁的箬叶看着这一幕,仍旧像是失去了灵魂,面无表情的。

艾伦发了一顿狂后便坐在了夫人的尸体上。他气喘吁吁地又掏出了两把刀,丢在了地上,说:“游戏还没有完。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不过看来还是男孩能活啊。”

“什么?”小盖和月筑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

“怎么样?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艾伦得意洋洋地说。他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你们还敢作怪,我就把你们这些人全部杀掉。”

“呸!你真是个变态!杂种!”小盖又开始破口大骂。但是无论怎么骂都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愤怒。反观月筑却很平静,她安静地捡起一把刀,拿着刀刃把刀柄递给了小盖。小盖一脸茫然,这可是要小盖去杀死自己啊!只听见月筑说:“很明显,我不是你的对手。即便你让我杀你,我也下不了手。因为即便我活着,也没有信心杀掉那个混蛋。但是你有。”

小盖咽了一口口水,握住了月筑手上的刀。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可能对月筑下手。因为他喜欢这个坚强的女孩,想永远地保护她。他向前走了一步捡起了另外一把刀递给了月筑。他低声对月筑说:“我有办法。我们假装厮杀。我能趁他不备飞他一刀。说实话,我真有点羡慕奥利弗。”

“不,你不能死。”月筑说着接过了尖刀。

“放心吧,我有把喔!……”小盖“把握”的握字说到一半,便成了惨叫。因为月筑手上的尖刀就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了。

“啊!”月筑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悲鸣。原来,她的手被光头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向前一送,刀子便进入了小盖的身体。

光头松开了手,垂手站立在一旁。艾伦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他说:“怎么样?想不到吧?我真的差点把你会飞刀的事情忘了。危险,危险。”

鲜血从小盖的嘴里流了出来,他气愤的眼睛都充满了血。他的手上还有刀,上前两步就想砍艾伦。脏腑被刀尖搅动着,可是小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只是身体不听话,无论如何也砍不中艾伦。

艾伦东跳西窜,简直就像在耍猴子。突然,他捡起了一根木棒一下把小盖手中的刀打掉在地,还哈哈大笑。谁料小盖突然拔出了胸前的刀向着艾伦随手一丢,居然把艾伦的耳朵砍了一道。好好的耳朵一分为二,分开了上下两半,幸好还是粘在脑袋上。

这下比闪电还快,就连光头都没有来得及帮他挡开。小盖发完这刀,鲜血也想喷泉一样洒了一地。他噗的一下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了。月筑连忙把他翻了过来,伏在他的身上就嚎啕大哭。也许,自从小盖不杀月筑的那一刻起,小盖便成了月筑无法替代的人了。

光头看了看艾伦,等待他的指示。只见艾伦捂住自己的耳朵,对光头说:“别管他,我要让他死得慢点。把人都带回去!”他说着就抱起了箬叶要走。

小盖看着箬叶,没想到自己还是来白白送了姓命。他舒了口气对月筑说:“看好机会再逃,小,小心……”说完他就没了气了。

月筑哭得昏天暗地,只记得她是被人抬着离开了小盖,再也无法再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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