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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恶鬼之家

乌云在维加斯的上空开起了派对。这个派对虽然并不那么的热闹,却足以告诉世人,派对并不是只是人类的特权。派对大概要喝点酒,乌云喝醉了也能丑态百出。雨点就这样哗啦啦地从天而降,打在了小盖的脸上。

小盖张开嘴,接了点雨水来湿润干渴的喉咙。他不敢太放肆,因为维加斯的确是个危险的地方。他哗哗地跑到一辆破旧小轿车的后面躲了起来,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诚然,小盖之所以会回来这个危险的地方,完全是身不由己。他已经被同情心和正义感绑架了,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被它们送上断头台。小盖从来就没有想到够自己需要像一只老鼠一样在街道上穿行。可是,他很快就习惯了这种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行为。

维加斯并不是个小地方,因此小盖要找到艾伦的巢穴还得花不少的时间。

这时,小盖躲进了一间娱乐城的厨房里。小盖并没有带上自己的大刀,因为他知道要是打起来,大刀也帮不上忙,反而容易使自己暴露。厨房里有不少的尖刀,刚好能补充一下小盖的装备。他把尖刀磨了一下,竖起了砧板,便开始练习起飞刀来。他明白无论是多有权力的人,在五步之内其实都是非常脆弱的。而且,飞刀比较隐蔽,也能增加偷袭的成功率。

就凭小盖那小脑袋,能想到这些也算不错。于是,他日夜苦练飞刀,没事的时候就去街上看看有没有艾伦的踪迹。

就这样又过去了十来天,小盖凭借这自己那过人的运动神经,已经把飞刀练得炉火纯青了。这天,他离开可厨房,带齐干粮便开始在城里地毯式的搜索。然而,他没有聪明得能想到艾伦他们大概会住在最漂亮的房子里,也没有想到住了人的房子大概会有什么特征。结果,他只能挨家挨户地寻找,就连危房也不放过。

虽然,小盖没有那么聪明,但是他是幸运的。那是一个下午,他来到了一栋破败的酒店大堂里。他还没上楼查看,便听到楼上传来了哭爹喊娘的叫声。小盖连忙跑到大楼的外面,只见有一辆破旧的旅游巴搁置在侧门的楼梯上。旅游巴的前轮已经爬上了楼梯,车身斜斜的往上。它的轮子下面还压着一堆白骨,看样子是失控撞上去的。

小盖鬼鬼祟祟地爬上了旅游巴的顶盖,沿着顶盖走到了二楼的窗外。他伸出半个脑袋来偷看室内的情景。只见二楼是一个布满的赌桌的大厅,大厅的中央还有四个人。小盖对其中三个非常熟悉,他们就是可恶艾伦和那两个光头。这时,艾伦坐在了一张赌桌的上面,用脚踩着第四个人的脑袋。小盖看不清那第四个人的模样,只知道他是个正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只听到他哽咽着说:“艾伦大人,我求你放过我吧。”

“你胆子很大嘛,现在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艾伦一边说一边玩弄着赌桌上的筹码。只听见那个人又说:“我的妻子是你的,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可是,可是……可你总不能让我和儿子一起看着你蹂躏我的妻子,他的妈妈吧……”

“哦,那我真要好好赔偿给你们。”

“这,这倒不用,不用。”那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发颤抖,没准他的裤裆还已经湿了。在一旁偷窥的小盖虽然听不大明白,也知道那不是一件好事情,以至于他把拳头握得咯咯响。只听见艾伦哈哈大笑,说:“不可以这样的,我干了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情。一定要补偿,怎么补偿好呢?”他说着看了看手上的筹码,笑了。他说:“我小时候听说这些东西以前可以用来换钱,钱又可以换食物的。这样吧,我就把这些东西赔给你吧。”

虽然,那些筹码只是一堆废物,可是总比在这里受折磨要强啊。于是,那人感恩戴德地不停磕头。艾伦笑着说:“好啦,好啦。你自己去拿吧,喜欢多少拿多少。”

这东西没什么用,那人随便拿了两个便说够了。谁料艾伦皱着眉头说:“不够,不够,这怎么够呢?”于是,那人又再去捧了一堆来。谁料艾伦还是皱着眉头说:“你这人怎么就没点野心啊?”

“艾伦大人。小人的手只能捧这么多了,不能再多了。”那人赔着笑说。艾伦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兴奋地说:“我有办法!”他说着就拿着筹码往那人的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说:“我就知道嘛。那些叫什么鼠的,它们手太小,食物都拿的不多。可是它们会把食物藏到嘴里。你也学学他们吧。”

艾伦完全没有管那人的感受,使劲往他口中塞筹码,还让光头扒开那人的嘴,让他不能闭合上。很快,那人的嘴边已经塞满了筹码。大豆一样的汗水从他的脸上划落下来,他的喉咙里还呜呜地发出声音。只见艾伦还是皱着眉头说:“你的嘴巴怎么这么小?”

艾伦忽然恍然大悟地说:“牛更厉害,能把东西藏到肚子里。没事吐出来再吃一遍。好吧。”他说着就用一根棍子使劲把筹码往那人的嘴里桶。这还了得,那个人怕得拼命挣扎。这样一来便惹怒了艾伦,他命令光头把那人的手脚的掰断,再慢慢地往他嘴里塞筹码。

突然,一颗流星从窗外飞了进屋,从艾伦的鼻子前面掠过,在他的鼻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这流星自然是从小盖的手中飞出来的。他本来知道要忍,却实在忍不住。他飞出的那一刀本来能插进艾伦的脑袋,却因为他缺乏杀人的觉悟而偏离了正轨。

仅仅是一个无谓的犹豫,小盖不仅救不到人,还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这次他逃不掉了,他都还没弄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就被压住,趴在了艾伦的面前。艾伦用一条手绢捂住自己的那受了伤的鼻子,还继续往那人的嘴里塞筹码。

这时的小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怒喝道:“来杀我啊,别欺负弱小!”谁料艾伦却说:“等一下,让我先弄完这边。这是我的好习惯。”

这下差点把小盖给气死,他乱七八糟地把艾伦骂了个狗血淋头。谁料艾伦对小盖的咒骂置若罔闻,直到他把那人塞得断了气。

“唉,累死了。”艾伦说着用那条捂伤口的手帕来擦汗,把血都涂到脸上去了。的确,他这样便更加有了屠夫的样子。他舒了口气,便蹲在小盖面前说:“你是谁啊?那刀玩得不错嘛。”

“呸,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哟,这小孩还挺好玩的。我把这个家伙给玩死了,把小孩带回去慢慢玩吧。”艾伦说完了还不禁咯咯地笑了出来,那笑声能让人感觉到他是真心的高兴。但是,他那愉快的心情却让人心寒。

“谁让你这家伙玩了!?嘿!嘿!”

不管小盖如何叫骂,艾伦都没有管他,只是下令把他绑了起来。

一个光头提着被扎成人球的小盖便跟着艾伦走。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座破旧的教堂。虽然教堂的外墙已经剥落了不少,却不难看出那原来是粉红色的墙壁。

在教堂的屋顶上还站着一个光头。他一动也不动,虎视眈眈地盯着教堂下面。小盖抬头看着那光头心里便凉了一节,他心里想:“这个变态到底还有多少个光头啊?”

如果是心智成熟的人,这时候大概会开始掂量着自杀的方法。然而,小盖是个初生之犊,居然还没到放弃的的地步。

教堂的门被打开,小盖便被丢进了教堂。那些人把小盖丢掉后便关上了门,即便小盖还是放声大骂也没有管他。

“如果骂他有用的话,这里一定不会像现在那么安静。”

说话的是一把女人的声音。小盖挪动着被绑着的身体,向着声音看去。谁料,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群人!那群人大概有三十来个。可是他们大多都是小孩,只有一个满头白发而且身体壮实黑人妇女最为显眼。

小盖仔细观察着教堂内部。只见教堂里应有的排椅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竖立在两侧的铁笼子。铁笼子分开两排,一排有布幕覆盖,而另外一排则没有。

这时,那个黑人妇女走到小盖的身边开始为他松绑。而在她身边的那些小孩们,也很自觉地过来帮忙。孩子当中有一个留着乌黑长发的女孩。小盖隐约觉得她就是那个晚上那个叫箬叶的女孩。于是,他连忙问女孩说:“你,你叫箬叶吗?”

女孩看了看他,眼神中流露出了惊异。然而,她并没有回答小盖,只是埋头帮他解开绳子。只是那个黑人妇女也听到了小盖的问话,她诧异地问道:“你认识箬叶?”

“嗯。那个晚上,他们被抓到的时候我们也在场。只是当时没能出来帮忙,实在,实在……”

“唉。”黑妇人叹了口气,便把小盖身上的绳子都解掉了。绳子一松,小盖便跳了起来,活动着身体。他还问那个黑发女孩说:“你是箬叶吧?”

这时,一个金发小男孩走到小盖的面前。他说:“你不用觉得内疚。要是我在场,也不会出来帮忙的。”

那夜的灯火昏暗,除了靠得最近的艾伦,小盖都没能看楚人脸。然而,即便仅凭声音,小盖也能认出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就是幸免于难的小卡尔。只听见小卡尔说:“你要找箬叶,还得去找那个变态。那天晚上,我们被抓回来后,箬叶就被带走了。”小卡尔指着那个黑发女孩说:“这是箬叶的妹妹,月筑。她们是孪生姐妹。”

小卡尔说的是如此的冷静,就好像只是在介绍一些很普通的情况一样。可小盖就着急了,他连忙问:“你知道她被带到什么地方吗?”小卡尔耸了耸肩,说:“大概在他的巢穴里吧。你可以问问奥利弗的妈妈。她每天……”小卡尔话犹未了便被黑妇人捂住了嘴巴,不让他再说下去了。

小盖还想追问,却被黑妇人揪起来,跟小卡尔一起被丢到角落里。黑妇人严肃地对两人说:“再乱说话我就把你们交给艾伦!”

“这是迟早的事情吧。”小卡尔说着索性躺在地上睡觉了。

小盖死心不息,不是纠缠着黑妇人就是去缠着那个叫月筑的女孩。不料,他们全都变成了哑巴,一句话都不跟小盖说了。

小盖百无聊赖,只能到处检查教堂里面,看看有没有狗洞之类的东西能让他溜出去。结果当然是没有,即便这里有也会立即被人封掉的。

到了傍晚,便有人送食物来。送食物来的居然不是光头,就只是一个瘦弱的老头。他把装着土豆的盘子交给了黑妇人后,便走到了一个覆盖着布幕的笼子旁。他对着笼子说:“夫人,夫人。艾伦大人让你去。”老头等了一会儿,又问道:“夫人,夫人……”

“吱……”笼子的铁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哇!小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要想再看清楚点。谁料,他立马就被黑妇人一掌打中了后脑勺,打得他头昏眼花。只听见那老头惊惶地说:“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提前脱掉而已。”女人说着就走出了教堂。

那老头见状连忙对黑妇人说:“安娜,留一根蜡烛给你们。你们快点吃完,我回头来取。”他没等那个叫安娜的黑妇人答应便追了出去。

果然,他们刚吃完那些土豆,那老头便来收走蜡烛和盘子。由于这时天已经黑透了,众人没事可做,便都去休息了。

小盖被分配在一个没有布幕的笼子里睡觉。他这才知道,那些有布幕的笼子都是为女生而设的。然而,谁又愿意像野兽般睡在那笼子里呢?

于是,小盖从笼子里爬了出来。借助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小盖惊奇地发现,原来其他人全都很自觉地睡在了笼子里面。

“嘿,这边。”

小盖听到小卡尔在轻声地呼唤他。他循着声音找到了小卡尔所在的笼子。他们互通了姓名后,小卡尔便对小盖说:“赛德夫人是去陪那个变态睡觉去了。”

“那个变态还怕黑啊?”小盖惊疑地说道。

“安娜婶婶说有些事情我们不懂。”

“安娜婶婶……她为什么这么黑啊?”

“她是黑人啊。”

“啊……”

小盖的母亲在弥留之际写下了一封信,要让孩子们带给一个叫安娜的黑人老妇。小盖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幸运,在这里遇到了收信的人。只听见小卡尔又说:“我想杀掉那个变态。如果你想救箬叶,就该跟我一起想想办法。”

“什么!?”

这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能说出来的话吗!?不管小盖敢不敢相信,小卡尔的确这么说了。他还补充道:“我的父母就是被他害的。如果一直在这里,我们说不定哪天就会死掉的。”

“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打开门,然后分两个方向逃跑。那个光头只能追一个。不管我们谁跑掉,都去杀掉那个家伙。怎样?”

“啥?”小卡尔没想到小盖这家伙居然如此的冲动。他舒了口气说:“一个月前,有五个人跑出去过。他们像你说的分散跑,可是不一会儿就全部都回来了,还都缺了脑袋。”于是,小卡尔便把这里的情况给小盖讲了一遍。

原来,这里本来没有这么多人。很多人都是“皮球之祸”的幸存者。在那个祸患结束了以后的几年,他们便遇到了艾伦。艾伦把他们骗到了这里后便依靠着光头把人们都囚禁起来,当做是自己的奴隶。十年间,有不少人企图反抗艾伦,却被无情的镇压了。有一些,却成为了艾伦的帮凶。但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奴隶而已。有时候,孩子们会突然的被带走。有时候,又有新的孩子进来。小卡尔懂事以来,已经换走了不少的小孩了。

由于那些光头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数量到底有多少。只是他们曾经在同一时间出现过五个。也就是说,他们至少有五只。

但其实,他们只要有一只,都是很难对付的。安娜在她们之中年纪较老,也对这些人有一点认识。她曾经对众人说:“那并不是人。只是人样的机器。”

“人样的机器!?”

小盖的记性不大好,但是也记得父亲曾对他们说过他们和那些机器对抗的故事。不过,他们和机器对抗时需要很多条件,被困的他根本想不出办法来。他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天晚上,你有看到一个老大爷吧?”

“嗯……他是你们的同伴吧。如果现在回去他应该还在那里。因为他已经死了。”小卡尔平静地说。

“啪!”小盖一拳打在冰冷的地板上。至此,小盖想要对付艾伦的心情从维护正义渐渐往复仇的方向倾斜了。结果,小盖一边在想办法一边期望夏洛特能尽快到达云尼山。因为父亲曾经说过,云尼山有对付这些机器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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