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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错轨

在人的一生中,能成为某人忘年之交的人往往弥足珍贵。年少是的露西亚的身边曾经也有着这么一个人。他不是露西亚的父亲尼古拉斯,只是一个跟尼古拉斯年龄相仿的一个大叔而已。

“露西,今天心情好吗?”

中年的库里常常这么问候少年露西亚。露西亚曾经记得库里是这样对她说的:“公平和正义只有我们拥有它的时候,它才存在。”

“哦?我们拥有的正义就是真正的正义吗?”

“视乎有多少人相信它。”

即便多年以后,露西亚仍旧记得库里所作的回应。而且,这个观念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库里曾经照顾过露西亚一段时间。所以,两人有着深厚的友谊。可是现在,拥有正义的是库里。而露西亚却一无所得。

这时的钢铁城堡里,库里正在看着小盖的性能指标。虽然机器人身上都有自动停止和自动销毁装置。但是小盖是个有人性的机器人,而且还是被露西亚捡回来的。要是他们联合起来胡作非为,没准会出什么乱子。于是,库里把小盖叫到办公室来,他问小盖说:“你知道你所侍奉的主人是谁吗?”

“王国。”

“那你知道你身上都有些什么吗?”

“总理阁下,我的身体有很多东西。请问需要我逐一念出来吗?”

库里看小盖还有一个机器人应有的样子,便放心了一点。他说:“不需要了。你身上有让你忠诚于王国的装置,只要你知道就好了。”库里说着就让小盖回去了。

库里询问小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露西亚的耳朵里。露西亚自然对此非常的忧心。库里找来了一个莉迪亚,想要削弱露西亚的影响力。如果露西亚再失去小盖这个可靠的帮手的话,露西亚便会变得更加弱势。

这天早上,原本应该蔚蓝的天空起了一层薄雾。露西亚带着丽安娜和月筑想去看看库里的那个莉迪亚公主。她的目的当然是看看这个莉迪亚公主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然而,她们远远就看到在莉迪亚的房间门外有一个男生在和一个守门的机器人争论着什么。露西亚走近一看,才知道那个男生原来就是诊所的百里闲大夫。

只听见百里闲质问机器人守卫道:“为什么?就是见个面而已。预约都不行吗?”然而机器人却仍旧用着自己官方的回答来拒绝百里闲,他说:“没有总理的指令,不能放行。”

“你还有别样的回答吗?”百里闲不耐烦了,趴在地上就想从守卫的裤裆下爬过去。守卫看他这样,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么一来,还真让百里闲爬了过去。可是,百里闲即便过了守卫,还要对付一扇开不了的门。结果,他只是敲了两下门便被守卫想抓小鸡一样捉住,然后轻轻地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这时,露西亚也来到了,她笑着问守卫说:“你们是忠于王国的守卫。公民有权力互相交流。你要是不让我们见莉迪亚,也要让她来拒绝我们。否则,我会认为你在软禁她。”百里闲看到来了援军,可那居然是露西亚。百里闲的权威恐惧症又发作了,即便他想附和着露西亚来对付光头守卫,也只能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胡说了通。

谁料那个机器人守卫人还是用同一句话打发两人,根本不屑与他们争论。露西亚知道这个机器人不像小盖那么通人性,即便怎么说了不会有用的。于是,她也及时放弃了。她对百里闲说:“百里大夫,我看我们还是想走吧。会有办法进去的。”

“好,好难……”百里闲颤抖着说:“我,我,试了好几次了。”

“哦?你怎么对她如此执着呢?”

百里闲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因为……我喜欢她……”露西亚睁大了眼睛说:“原来你也喜欢女人吗?”露西亚这是什么话,说得百里闲呆了半天。

露西亚搭着百里闲的肩膀,跟他一起走在住宿区的走廊上。百里闲的脸红得发紫,却又不敢躲闪。露西亚有点不坏好意地说:“百里大夫,我不是保守派。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跟莉迪亚见面。”

“真,真的吗?”百里闲兴奋地问。

“当然是真的。嗯,让我计划计划。”

“那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百里闲一高兴,说话也流利了很多。露西亚笑着说:“放心吧。会有机会的。”于是,百里闲便欢天喜地地别过了露西亚了。

露西亚可是没有百里闲那样的闲心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她这时正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桌上的机器人设计图带在了身上。她对月筑和丽安娜打了个招呼,让她们留在房间里,自己便穿上了迷彩腰带出了门。她可以去的地方不多。这次她还是来到了雷克的房间。

雷克这天休假,正在收拾房间。杰克仍旧被锁在了房间里。可是他每天都得到很妥善的照顾,使得他连逃跑的心思的没有了。

这时,雷克开门把隐形的露西亚迎进了房间。露西亚二话不说,径直走向了杰克所在的杂物房。杰克一看到露西亚便煞有介事地说:“雷克煮的意粉真的很好。怪不得他不要那些穿裙子的姑娘了伺候他了。”

“是吗?”

诚然,露西亚对于雷克的才能并没有什么研究。她一心只想完成她要干的事情。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了那份设计图,放在了杰克面前。她问杰克说:“听雷克说,你以前是个机械师。有修过机器人,对吗?”

“嘿,这还用说。就是那个做家务的,嗯,P001的研制也有我的功劳呢。”

露西亚看杰克得意洋洋的样子,笑起来也看不到嘴里有多少牙,便也不禁笑了出来。可是她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她对杰克说:“很好。我这里有一个机器人的图纸。我要你把机器人里面的自动停止和销毁装置改成只有我才能启动。”

“纸质的图纸啊。”杰克说着就打开图纸仔细地研读。露西亚清了清喉咙,才说:“这可是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打印出来的。你没有电脑,就看纸吧。”

“嗯嗯,可以了。你先回去吧。”杰克全神贯注地研读图纸,已经无暇应酬露西亚了。露西亚倒是不介意,她觉得自己果真捡到一样好东西。杰克不仅有能力,而且最重要他是个黑户,决不会泄露她的秘密。露西亚在室内,还没有知道外面的天空中渐渐聚集了阴霾。

这片阴霾仿佛蔓延到了遥远的美洲大陆。裴颖一行人在平原地区晃荡了几天,已经没有再看到有飞机在跟踪他们了。于是,他们便打算先到旧金山去跟带着蔓藤球的裕美一行汇合。

众人一路向西,正要从中部的高原地带脱离出来。乌云让草原变得阴暗,且没有了生气。走在前面开路的人看到有一个身上披着一件毛毯的难民正坐在路边。裴颖走到此人面前,只见此人满身脏兮兮的,就连脸上都布满了污泥。于是,裴颖歪着脑袋问此人说:“嘿,你一只在这里吗?”

“嗯嗯,我身体不好。走不远……”

那人的声音就非常嘶哑,就像是在喉咙里打了几个钉子一样。裴颖心里嘀咕了一下又问道:“你有亲人吗?”那人只是摇了摇头,并么有回答她。于是裴颖又问:“你要跟我们走吗?”

“不,不了……”那人非常断然地拒绝了裴颖。裴颖又嘀咕了一下,便问:“饿吗?”她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肉干递给了那人。那人唯唯诺诺地就想接过肉干。谁料裴颖一下松手,肉干就掉到了地上。

“啊……”那人舒了口气,没有第一时间把肉干捡起来。最后还是裴颖帮他把肉干捡了起来。

裴颖送了食物,便辞别了那人。他们一行跑出了一公里,裴颖便突然下令让众人转向,往北边跑去。赶车的老鲍勃不明白裴颖为什么会让队伍突然转向,便问骑马跑在马车旁的裴颖道:“老大,我们不是要到旧金山吗?不是这个方向啊。”

“嗯,的确不是这个方向。”裴颖微微一笑又说:“那人看到食物一点都不兴奋,丢掉地上还不想捡。这种行为简直就像是灾难以前的我们一样。试问一个难民会这样吗?”鲍勃恍然大悟,突然觉得裴颖还是挺可靠的。

再说那个难民。他看裴颖一行走远了,便连忙站了起来,往身后的一片长草丛跑了过去。他健步如飞,完全没有一点残疾人的样子。只见他从草丛里拿出了一个手环,拿下了通信按钮,便对这手环说:“老孔,马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电子脉冲按摩器果然停止了运动。蔓藤球果然就在这这队人里面。……嗯,好的。明白了。”

再说裴颖一行往北走了几天,总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们。然而,裴颖无论怎样都没有看到监视他们的人在什么地方。老鲍勃用手指指了天上,裴颖才记起申岭有说过天上又多了一颗卫星。于是,她便让众人多加小心,继续往北走。

荒野上固然是危机重重,可是城堡里也不安全到哪里去。这天夜里,月筑惊惶失措地从商业街跑回露西亚的房间。她的心这时像个乒乓球一样活蹦乱跳的,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谁料她刚想跑进向下的楼梯是,脑袋便“砰”的撞在了一堵墙上。那堵墙无色无味,是一堵隐形的墙!月筑撞到了墙,便连忙转身就跑。

不料,月筑没跑出几步,便被一个光头守卫抓住了手臂。那光头用力很猛,把月筑弄得差点流出了眼泪。只听见那光头守卫用生硬的声音对月筑说:“警告。非人不能在街道上跑。”月筑看到来人是守卫,便对着它说:“救命啊。有人要抓我!”

“抓你?”机器人说着歪了一下脑袋,说:“人是我们的主人。非人不应该抗拒。”

“他要杀我!”

光头守卫环顾了四周,便又对月筑说:“你不应该抗拒。”月筑这下死心了,她对守卫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跑了。”

“好。”机器人扫描了一下月筑的脸,便说:“非人月筑,收到一次警告。”说着它就放开了抓住月筑的手臂。月筑对着光头守卫点了点头,便走开了。她不敢走远,只敢绕着守卫转。可是,守卫很快就发现了她,回头向着她走来。

月筑知道跟着机器人也不是办法。这样一个晚上下来,她没准就会受到十几个警告。那是足以让她被拿去人道毁灭的。她只能回头避开光头守卫,专门挑选有摄像头的地方走。然而,她很快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请你放过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月筑颤抖着说,眼眶中已经滚淌着泪水。那人一言不发,伸出透明的手就从月筑的大腿往上摸,还掀开了她的裙子。

“哇!”月筑不堪被辱,猛力推开了透明人便撒腿就跑。她慌不择路,没头没脑地乱跑一通。谁料这么一来,她就跑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走廊里。她气喘吁吁地抬头一看,只见这里是一条光秃秃的死胡同,两边都只有一些像是锁柜的东西。走廊里灯光昏暗,头顶的监控录像还在那里。可是,要这监控录像又有什么用呢?

“月筑,你在这干什么?”

这是小盖的声音!月筑欣喜若狂,回头对着小盖说:“盖,有人……”月筑话犹未了,小盖便突然出手,往月筑的耳朵旁边拨去。

“啪!”一支手枪应声掉到地上,还因为走火射出了一颗子弹。月筑目瞪口呆,才知道自己刚才已被人用手枪近距离对准了脑袋。然而,即便是小盖都未能发现那人的踪迹。

就在这时,空气中发出了嗖嗖的破风之声。小盖连忙用身体帮月筑挡住了子弹。然而,即便是隔着一个小盖,月筑还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静电,以致她的秀发都飘了起来。

“下次该用光线枪了。”小盖在月筑的耳边说。

“光……”

小盖无暇跟月筑解释那种是什么枪。因为他知道对方要是用那种枪,就连他也会一快死的。说时迟,那时快,小盖一下拦腰抱起了月筑便往死胡同的尽头跑。

“把脑袋缩起来!”小盖没等月筑答应,便用自己的胸怀护着月筑,然后用肩膀猛力撞向胡同尽头的墙壁。

“砰!”随着一声巨响,墙壁居然被小盖撞出了一个洞!原来,这个胡同的尽头本来就是一个紧急出口。也就是说,胡同的尽头其实是一座铁闸。

但很可惜,门外是一片虚无。月筑只听到耳边吁吁作响的风声和头顶上传来的海浪声。不久便和小盖一起坠入了茫茫的爱琴海中。

再说杰森和琳一行,他们此时已经无惊无险地来到了云尼山。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很多的皮球,这还得归功于申家近年来在这片区域的劳作。可是,琳在山脚便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只是同行的三个男人都觉得她的这种预感是多虑了。所以,他们没点天亮就趁着夜色上了山。

“我们还是尽快到室内吧。这样我们今晚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了。”杰森笑着便下了马。他们知道即便举着火把,晚上的山路还是难走的。于是,他们全都下了马,牵着马走路。很快,他们就在马厩里拴好了马,来到了水池边上。

四人四海为家,经常游历山川湖泊,对于潜水都没有什么顾忌。于是,他们便很顺利地进入了避难所。可是,避难所里的状况把四人吓得犹如目瞪口呆。只见避难所里灯光火猛,有一些工程机器人在对破败不堪的通道进行修缮。

机器人看到从水里冒出几个人,便转过“脑袋”来看着四人。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琳呆呆地问那帮机器人说:“哟,哈喽……你们……”她话犹未了,他们身后的水面便泛起了涟漪。

“全都不许动。举起手来……”

众人明白这是一个警告。他们只能乖乖就范,过会儿再跟这些人解释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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