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幽静的院落,仅有的一棵梧桐几乎遮蔽了这处小院的整片天空。
张灵牧从柔软的床上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上一次是在景西的客房里吧?
可是,景西呢?
“有人吗?”张灵牧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有人回应。窗外的梧桐簌簌的落了几片叶子,再无其它。
张灵牧艰难地下了床,打量了一下房间,便走出了屋门。
“唔,梧桐,这里是华夏之北吗?”张灵牧望了望参天梧桐,想到了华夏北方的梧桐树。
他缓缓地走到梧桐树下,倚着树身,慢慢坐了下来。
竟然没有死去。
这是张灵牧的第一个想法。各种药性的丹药吞入腹中,让他身心俱痛,昏迷前是在天舟上吧?还以为那一刻,就要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活着。
还是在神形境吗?似乎不是了,凝神境就可以运行的真气,此刻再也无法在体内流转。
呵呵,又回到了起点。炼体境?似乎还要更低。
梧桐叶又落了下来,飘在了张灵牧的腿上。
他心中空灵,再不去想那些国仇,那些情事。。
。。
“灵牧!你。”院落门前出现了一个绝色女子,手中的菜落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小西。你还活着。”张灵牧睁开双眼,泪水溢出眼眶。
景西奔向坐在树下的张灵牧,紧紧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会醒来,你会醒来的。。”她泣不成声。
“呵呵,是活着的,小西。。”张灵牧抚摸着她的头,溺爱道。
“半年了。。灵牧。。我知道。。你是个变态。。你肯定会醒来的。。呜呜。。”景西抽泣道。她紧紧抱住张灵牧,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唔,半年了。小西,我不会死的。”张灵牧柔声道。他知道,这半年,景西定然受了极大的委屈,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自己买菜做饭的地步。
而且,这里似乎不是华夏之北。
“灵牧,我不要你再为了我做傻事了。。呜呜。。”景西仍是紧抱着张灵牧,不住地抽泣。
“呵呵,那样啊,那好吧,我以后记住了,不这样了!”张灵牧坏坏道。
“不行,”景西推开张灵牧,轻捶他道:“讨厌!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呜呜。。”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灵牧揽过景西,轻刮她的琼鼻道。
“灵牧,半年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景西平复好情绪,柔声道。
“怎么会,我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再来一葫芦药,我也能醒来,哈哈!”张灵牧道。
“不许瞎说!”景西用食指抵住了张灵牧的嘴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张灵牧拿下她的手指,道:“我知道了。我们进屋说话吧!”
“不要,就在这梧桐树下吧。”景西靠在张灵牧怀里,撒娇道。
“好。”张灵牧倚着梧桐,“半年了,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嗯。”
。。
原来,张灵牧在杀掉吴天之后便失去了意志,他的想法是一路西去,回到西木国,但是他却设定错了方向,一路向北而来。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竟是在傲来境内!
天舟到了傲来后便能量耗尽,失去了动力,缓缓降入了一处荒郊野地里。
景西和景战只是力竭,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在天舟降落不久后便醒转过来。
他们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之后几经辗转,才知道误入了傲来。
但是二人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去,因为他们吃惊地发现,傲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凶狠好斗,反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这令景战兄妹二人吃惊不已,因为已经确定,傲来借出了仙器要助安平,但是如此看来,似乎错怪了傲来。
为了确定情况,景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来一探傲来的虚实。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景西扮作了他的随身侍女,并且张灵牧也扮作了他的随身侍卫,当然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侍卫。
景战以西木太子的身份,来到了傲来皇宫。
没想到傲来皇室成员热情接待了他,并且向他询问神州大陆上近年来发生的各种事情,他们,似乎丝毫不知外界情况。
后来,在宴席上,酒过三巡,略微发醉的傲来帝王孙天佐道出了一个秘密:傲来都城之人在万年前那位飞升之后,就再也不能踏出都城半步!
这令兄妹二人大吃一惊,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于是景战询问原因,可是孙天佐也不知道,只是猜测与那位的仙器有关。
这可真是天方夜谭般地事情。原来傲来并非是要守护仙器,却是因为仙器而不得出离帝都。
那万年来就没有一个人出去过吗?
孙天佐摇头,道:“出去的人都无缘无故损失了一身修为,只好返回城内。”
景战知悉了情况,料想傲来不必欺骗于他,于是把安平之乱尽数告知了孙天佐。
“看来,月华定是那送仙器的了!”景战与孙天佐最终得出了结论。
。。
“那景战现在去哪了?”张灵牧疑惑道。
“傲来王帮助哥哥修复好了天舟,把我们二人安置在了这处小院里,然后送哥哥回西木了。”景西道。
“半年了也未曾回来过?”张灵牧担忧道。
“嗯。。”景西也露出愁容,“哥哥把三把仙剑都带走了,不知道龙渊能不能抵住月华的戮仙。。”
“月华..呵呵,我的好舅舅!”张灵牧握紧了拳头。虽然月华与华夏交通便利,但是张灵牧并未见过几次宝天王,因此二人之间算不上感情深厚。
“灵牧,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那我们尽快回去吧,我担心哥哥与父王.。”景西的眼眶又湿了。
张灵牧拭去景西眼角的泪珠,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为什么灵牧?你不担心净德王和月皇后吗?”景西抽泣道。
“担心,我比任何人都担心,可是,现在我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我连真气都无法运行了..”张灵牧低下头道。
“什么..这.”景西望着张灵牧,泪眼婆娑。
“相信我好吗?我会尽快恢复的!”张灵牧抬起头来,目光坚毅。
“嗯!灵牧,你不要自暴自弃就好,我相信你,始终都会相信你.。”
······
月华军营大帐内。
“天王,安平已经快要攻入西木都城了。”一个老者对着座上的宝天王道。
“嗯,那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想不到龙渊竟然复苏了。不过它毕竟不是无缺的仙器,终究会抵挡不住戮仙的攻击。”宝天王平静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天王雄才大略,只要龙渊失去抵抗能力,月华士兵定会长驱直入。南海佛门加持在身,华夏兵士难挡我国虎狼之师!”一个青年道。正是那日的使臣,宝老的幼子——智源和尚。
“呵呵,事成之后,本王定会好好赏你!”宝天王大笑道。
“多谢天王!”智源眼角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宝老,拱手道。
“只是不知,我那调皮的外甥去哪了?呵呵!”宝天王道。
“天王不必多想,那小子不过才到神形境,不足为虑。”智源道。
“嗯,你父子二人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