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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霸王餐

临街一家小店,最角落的桌子上,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男生布衣草鞋,衣衫褴褛,头发长得快要过肩,杂乱得像是一堆野草,如果不是他们坐在店中用餐,恐怕多数人会以为他只是个小乞丐,男生皮肤偏黑,虽然年轻下巴却已经有淡淡的胡渣,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唯独那露出的一双眼睛,亮得简直像两柄刚开刃的名剑!这人正是已经在学院掀起一股小小风波的一年级新生,亚索!

亚索对面坐着的女生,一袭墨黑长裙,修身雅致,虽然上面没有华丽的点缀和精巧的装置,却将少女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完美呈现出来!少女黑发如瀑,柔顺亮泽,跟亚索的那一头枯草简直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她的脸庞明明还带着些许稚嫩,寒夜似的双眸却散出点点冷光,白净如雪的俏脸没有一丝笑意,冰冷得像是万年积雪的绝顶,不带一丝凡尘俗气。

亚索正抓着服务生,反复确认:“这儿的米饭是免费的,对吧?不论我点什么菜,吃米饭都是不收费的?”

服务生早已被问得不耐烦,挥动胳膊甩开亚索的手,一脸不屑:“我说第三遍,也是最后一遍,米饭不要钱,我们店米饭管够白开水管够,不收费!”

听到这样的保证,亚索咧嘴一笑:“太好了,给我们上一盘炒青菜,再来五碗米饭!”

“一盘炒青菜,五碗米饭!”服务生皱起眉头,怪声怪气地对着厨房喊道。说完水都没给两人倒,就转身去了别桌。

亚索对他这样的态度也不在意,摸摸自己饿得震天响的肚皮,现在填饱肚子才最紧要!少女寒霜似的俏脸也不见有其他表情。

虽然服务生对他们十分看不起,索性上菜速度并没有慢,很快一盘热气腾腾翠绿欲滴的青菜和五碗香喷喷的大白米饭就被送上了餐桌。

“哇!”亚索迫不及待地抢过一份饭,拿起筷子就要大快朵颐。忽然想起了什么,亚索不好意思地朝少女一笑:“看什么,你也吃啊!”

“嗯。”少女面无表情地拿起了筷子。

“嘿嘿,你别介意,咱们就剩最后十个铜板,只够吃盘青菜。待会儿得尽快赶路,今晚如果赶不到学院,晚上咱们就得饿肚子咯!”亚索呵呵笑道,也不再顾得上少女,大口大口扒拉起饭菜来,明明吃的只是最普通的蔬菜,那畅快的样子却像是在吃这世上最美味的人间佳肴!

看亚索脸上沾满米粒,少女的嘴角竟不自觉微微上翘出一个弧度,那笑容,真如银浆乍迸冰雪初融,又像是万里冰原燃起的一支火把,有着出人意料的温暖感觉!

“哇!”回到柜台的服务生不经意看到这个瞬间,被惊艳得差点要留出口水来。刚刚之所以那么讨厌亚索,一方面是不屑他穷困潦倒只能点一份炒青菜,另一方面就是,像他那样一个乞丐似的人,身边居然跟着这样一位美艳绝伦的女人!这当然让自认比亚索条件高出不知多少的服务生,满肚子不爽快!

“啊!”服务生的后脑勺突然被狠狠拍打了一下。

“臭小子!”随之而来从背后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服务生回头一看,登时吓得两腿都软了下来,惊叫道:“老,老板!”

这家餐馆的老板名叫布鲁诺,是镇上出了名的一大流氓。餐馆原本并非他的财产,只是那原来的老板巴克因为急事向布鲁诺借了些高利贷,没想到布鲁诺早看上他的这家餐馆和那貌美如花的老婆,于是在欠条上使诈,结果利滚利滚利,巴克倾家荡产都还不起这笔债。这巴克也并非省油的灯,当即许下重金雇来许多打手,决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不守规矩的布鲁诺。谁想到,布鲁诺武技非凡,带着几个小弟,把那帮打手揍得落花流水,最后还折断他们的手脚扔在大街,轰动一时。

布鲁诺凶名在外,员工都惧之如虎,别说私底下做手脚,连抬头多看一眼老板那张满脸横肉的圆脸都没人有这个胆。见手下的人老老实实,布鲁诺也乐得做甩手掌柜,很少亲自到店里,今天却不知是那阵妖风,吹来了这尊瘟神。

服务生恨不得把头一直低到地板里,身子不停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出,谁知道这凶神会不会因为自己多喘了一口气,就打断自己的双手双脚!

布鲁诺“嘿嘿”笑了起来,脸上极富层次的脂肪像是涨潮一般一浪接一浪地翻涌,他一双三角眼紧紧盯向亚索的桌子,闪出异样的光芒:“没想到在这家餐馆,还能见到这样的绝世美人儿!”

那眼睛在少女身上不停上下扫射,简直像要把她的衣服都剥光一般!

服务生唯唯诺诺地跟着点头:“哦,是,是,是啊老板!”

布鲁诺忽然神色一冷,凶恶得简直像见到猎物的巨大野猪:“这样的美人,是你能看的吗?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看她,我不介意帮你把那双多余的眼珠挖出来!”布鲁诺说得漫不经心,像在讨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在服务生耳中,却如同一道响雷炸在耳旁!冷汗大雨一样不停落下,如果不是强自用手臂支撑,他早已经双腿软得跪倒在地上。

“遵,遵命,遵命老板。”服务生大脑的语言功能似乎都被吓出故障,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哼,那就好。”布鲁诺龇牙一笑:“这样的美人儿不能投到我的怀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资源最大的浪费!”巴克的老婆他早已玩腻,前阵子将其卖给了妓院,没想到老天这么照顾自己,刚送走一个,这么快就又迎来一位只比巴克老婆更漂亮的大美人,简直体贴!

“跟她一起的小子看样子也不过穷酸家伙,哈,美人儿,今晚你可就属于我啦!”布鲁诺得意洋洋地暗想,能混迹这么久没被扳倒,他自然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绝不能惹,眼前这对少男少女,穷得只能吃一盘青菜,再看那身破衣烂衫,那显然是可以惹而且是可以随便惹随便蹂躏的那种了!

真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美味,现在的亚索就有这样的感觉,就着炒青菜,一口气足足吃掉四碗米饭,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席卷而来。他将身子靠后倚着,一边摸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肚皮,一边看少女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吃着饭菜,明明自己四碗她才一碗,自己都吃完了她却还剩半碗,女人真是麻烦!他哪里知道,他们已经被凶恶的布鲁诺盯上,想逃也逃不掉了!

少女终于吃完,亚索也休息得差不多,朝柜台喊道:“结账!”说着掏出口袋仅剩的十个铜币,虽然正常来说一盘青菜也就值七八个铜币,可自己毕竟吃了那么多碗饭,就都给了他们吧!

这时一张肥肉条条满是油腻的脑袋凑了过来,冷冷说道:“一共一百铜币!”

“什么?!”听到价格,亚索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对着布鲁诺问道:“你们老板呢?找你们老板出来,这个价格,还不如去抢呢!”

布鲁诺大嘴一咧,露出满口黄牙:“我就是老板。”

听了这话,再看布鲁诺满眼的凶光,亚索也冷静了下来,看来是来者不善!

布鲁诺又说道:“本店价格向来如此,童叟无欺,刷卡还是现金?”

亚索看看对面的少女,她仍是冷冷的样子,像是眼前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亚索心中无奈一笑,转头问老板:“我们没那么多钱呢?”

布鲁诺再也忍不住,三角眼直勾勾看向少女,那圆润的胸部,那纤细的腰肢,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那白嫩脖颈,一处都不愿放过。“没钱?没钱就拿人来抵!”他贪婪的模样,简直像要吃了少女一般。

“喔~”亚索拖长了声音,看布鲁诺色眯眯的那双眼,还有快要滴出口水来的血盆大口,认真地回答:“可是老板,我这身子骨恐怕也不值一百铜币啊!”

布鲁诺看都不看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谁说要你了,我说的当然是你身边这位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儿啦!哈哈哈哈!”说到后面,想着今晚和少女的春宵一刻激情放纵,布鲁诺竟开始不停吸溜口水,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这个死胖子,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亚索正准备再逗一逗布鲁诺,一看少女脸上的表情,登时心叫不妙!少女原本平静得像是极寒的冰山,此刻柳眉倒竖,虽然没有说话,眼中却已经尽是喷薄四射的火山熔岩!这一路走来,亚索早摸清少女的脾气,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这个神色,说明她已经是怒极了!

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少女冷然一瞥布鲁诺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愚蠢的人!”

只见少女身周陡然浮现出数十个碗口大小的黑色法球,随即响起“嗖嗖嗖”连声呼啸,法球全数轰撞到餐馆之中,耳边爆炸之声不断传来,墙壁、房梁陆续倾塌。布鲁诺哪儿想到自己一脚踢到铁板上,爆炸之声一响,忍不住就抬头望向屋顶,恰逢一块巨大的房梁坠落,“砰”的一声,布鲁诺还没喊出口,已经被完全埋在了下面!

整座餐馆在少女法球轰击之下完全倒塌,最奇的却是独独他们所在的那张桌子,全没受到影响!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亚索不禁苦笑:“嘿,辛德拉,咱们这顿霸王餐,吃得可真够轰轰烈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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