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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麻了个雀

这里是血的世界,血流成河,饿殍遍野,只有那个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裙,沾满了点点血迹,她手中的剑是唯一的空白,像是所有新生的事物,给人以倾慕的渴望。

是一年来的时间,莫游尘都没有机会去询问她的姓名,也许是麻雀的缘故,女孩却知道他的名字,无数个清晨与夜晚,她都想靠近前去端详他,看看他的眼,看看他的眉,看看他的脉搏还是否稳定。

但这一刻,她却持着剑,向他刺来。

这对莫游尘来说无疑是残酷的,昔日里爱慕自己的少女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反目,这一剑,刺破的不是他的心,而是他对她的信任。

一年信任,一剑破之。

剑已经出鞘,无论如何都不能挽回。

但莫游尘并没有躲闪,任由初剑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有些微痒,这种感觉很难受,像是很饿又吃不下饭,想要愤怒却提不起底气,所以他只有抱住女孩,张口咬在她白嫩的肩膀上。

女孩嘤咛一声,或许因为疼痛放开了手中的剑,张开双臂,竟也像莫游尘那般将他抱住。

不知为何,女孩的眼中有泪,像是破碎的星辰散落到地面,发出悦耳的声音,叩击着莫游尘莫名悸动的心门。

就在这时,天空有彩凤飞过,轻鸣一声,抓着爪间受伤的黑鹰分云而去。

“你怎么了?”这一声呼唤像是最初的轻语,将莫游尘从混乱中拉了回来。

他睁开双眼,看见的是女孩沾满血污的青丝,口中腥咸,将牙齿狠狠嵌进了肉里,他想松口,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饥饿感的纠缠,一滴浊血掉入喉咙,流着泪咳嗽道:“对不起。”

说得那样轻,却又那样刻骨铭心,仿佛来自前世的歉意,延续到今生的守望,却在命运的茧里,不得不再次屈服,用咬牙切齿来抗争心中的不甘。

他握紧拳头,狠狠锤击着坚固的四壁,向命运发出铿锵有力的怒吼!

不能握剑在手,便雕心为剑,不能脱困前尘,便征战今生!

一只雄鹰,一柄天地剑,一副葬剑的木匣。

一只彩凤,一柄初剑,一身破茧成蝶的白衣。

三世纠葛,几世得脱?

……

……

东方尝败百无聊懒的看着眼前像巨蛋一样的黑茧不断地唉声叹气,毛驴坐在他旁边想要偷根胡萝卜,却被他无情的将驴蹄子打了回来,主仆俩中间还夹着一只抱着铁棒的小猴子,正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是走是留?”东方尝败拍拍毛驴的脑袋。

毛驴将耳朵拧成胡萝卜,表示只有它才是真爱。

东方尝败丢了一根过去,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吃。”

“还是破开看看?”东方尝败这次看向小猴子。

小猴子挺起胸膛,自信的点点头表示可以一试。

那根乌黑铁棒名字叫做随心铁,小猴子便是它的棒魂,而器魂是只有知玄境界才可以统御的灵武,现在虽然在莫游尘不知名的威压下东方尝败的修为跌落至剑乾境,器魂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只是变得比较虚弱。

“还是算了吧。”东方尝败叹口气,宠溺的摸摸小猴子的脑袋。

小猴子摇摇头表示还有余力,当即挥舞起与自己身躯不成比例的铁棒,只听“当”的一声,小猴子被弹向空中,投入了东方尝败的怀里。

东方尝败无奈的苦笑起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躺在了草地上。

他忽然高歌一曲:“岁月难沉默,秋风倦漂泊,夕阳赖不走,挂之墙头不舍吾,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水向东流……”忽而看到有只麻雀落在头顶的树上。

如果搁在平常,东方尝败定会撒些稻谷答谢麻雀的知音之礼,可是现在,他刚用好心办了坏事,心里正烦的难解,哪里还有心情逗鸟寻乐,随便捡起石子朝着麻雀丢了过去。

麻雀轻易躲过,变得更加聒噪,变本加厉的叽叽喳喳手舞足蹈起来。

东方尝败猛地起身,用劲力又弹出两粒石子,全数落空下恼羞成怒,骂道:“臭鸟,躲我远点!”

麻雀在树枝上暴跳如雷,见东方尝败看不懂自己的意思,便转过身,将一滩鸟屎拉到了他的脑袋上。

东方尝败用手小心的试探着头上鸟屎的干湿程度,脸色非常阴森,嘴角不住抖动,看样子是动了真怒,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夺过棒子朝麻雀挥了过去。

麻雀一路躲闪,一路降下鸟屎,倒不是因为它的身法有多厉害,只因东方尝败天生有洁癖顾忌颇多,这才左躲右闪处处掣肘。

“烦烦烦!”东方尝败索性不去管麻雀,直接一棒子落到了黑茧上。

这一棒当然没有撼动黑茧分毫,但力度却也不小,棒子没有颤动,劲力全数吃进了东方尝败的虎口里,他强忍着酸麻,回头向着毛驴和小猴子勉力挤出一个笑容,腹诽道:“臭鸟,老子今天非拔光你的毛!”

这时,麻雀突然落到他面前,用翅膀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指指黑茧又指指自己,指指自己又指指远方。

东方尝败真的很想一棒子挥下去,但却忌惮它又有什么诡计,这才强忍着怒火看向自己的毛驴。

毛驴显然担当着翻译的角色,它扯着破锣嗓子和麻雀交流起来,最终理解的点点头,又对着东方尝败叫了几声。

“什么?让我运着这个东西去镜渊小湖?我不去!”东方尝败赌气的甩过头去。

麻雀飞到他面前叽叽喳喳。

“你口中的老东西真的能让我恢复修为?”东方尝败睁开一只眼睛,有些动心的说道。

麻雀拍拍胸脯,毛驴翻译出意思:“那还有假?雀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嗷嗷”,毛驴抗议似的叫了起来。

“别废话!让你去你就去。”东方尝败踢了毛驴一脚。

毛驴犯起了驴脾气,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肯起来。

“你去不去?”

“嗷嗷!”

“你去不去?”

“嗷嗷!嗷嗷嗷!”

“好吧,三根胡萝卜!”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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