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时,周辰兄弟三人来到了春香院的门前,这是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二层楼阁,门前挂着八个大红灯笼,所有的木柱子都被漆成了红色,一副喜庆无比的样子。
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可以说是门庭若市,七八个浓妆淡抹的姑娘在大街中央拉客,就像是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吆喝个没完,凡是穿布衫的男人都会被他们拉住聊天,好像他们很熟一般,但这些男人往往都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她们进入春香院。
穿布衫的自然是有钱人,这里的穷人好的能有麻衣,不好的连衣服都没得穿,这些春香院的姑娘都是在针对性的选择客人,做生意本来就该如此讲究。
身着布衫的周辰自然也就成为了她们的目标,两个胖姑娘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一股刺鼻的香粉味也迎面撞来,搞的周辰一时手足无措。
两个姑娘一人挽着周辰一支胳膊,那胖手足有周辰大腿粗细,夹在中间的周辰是动弹不得分毫。
“呦,这么英俊的公子还是第一次见啊。”
“是啊,这位公子有些面生呢,第一次来咱春香院吧?”
周辰欲哭无泪,刺鼻的香味令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只能可怜巴巴地回头望向二辰,希望他能拯救自己。
可这二辰正在和一个更胖的姑娘搂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抛着媚眼儿,周辰都要疯了,这二辰是什么品味啊。
无可奈何的周辰弱弱地对两个姑娘讲:“我只是路过的”。
左边的姑娘打趣着说:“还真是第一次啊,别不好意思,我们这儿的姐妹都很温柔的。”然后她对着周辰的脸就是吧唧一口。
周辰被这一嘴亲的是晕头转向,浑身不由自主地冒冷汗,这哪里是温柔啊,这分明是要他的命啊。
周辰这副慌张的模样着实令人好笑,两个姑娘一边狂笑着一边拽着他就往春香院里走。被这两个姑娘拽着他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只能不停地喊:“二辰救我,三辰救我”。
可二辰哪里有时间理他,而三辰却是在看笑话一般地跟在他的身后,除了傻笑还是傻笑,对他的呼救那是一个无动于衷。
周辰都要崩溃了,真被这两个姑娘拽到床上那今天晚上他还能活么?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死也不进去。
两个姑娘不由分说,一人托着一只脚就往春香院里托,周辰是真的绝望了,口齿都已经不清了,糊乱地喊:
“救命啊,我要回家,我娘还等着我给她抓药回去呢。。”
“我小姨要生了,等着我找接生婆呀。。”
“我家的猪死了,我要回去看看。。”
无论他怎么叫唤,两个姑娘就是不松手,径直将他托进了春香院。
春香院里跟平常的饭馆差不多,摆着许多的桌凳,只是中央多了一个巨大的舞台。外面的天还没有黑,但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春香院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舞台上四五个姑娘正在跳舞,坐在四周的客人们拍手叫好,一番热闹的景象,令周辰一时搞不清这到底是妓院还是舞馆。
终于喘过气来的他带着兄弟在舞台前找了一张空桌坐下,那几个胖姑娘也一点不客气地跟了过来。
这倒是乐坏了二辰,可周辰却是一股怒火直往脑门儿上窜,看着这几座‘大山’他就全身冒凉汗,一拍桌子喝道:“叫你们老板来。”
不多时,一位四五十岁的老鸨走来,周辰掏出一把贝币往桌上一扔,哗啦啦的,足有二三十个,让她换些漂亮的姑娘来。
有钱自然就好说话,老鸨眼睛一亮,收起贝币,陪笑着:“好,咱们院里倾国倾城的姑娘多的是,保准能让公子满意。”
“大哥,别换娇娇。”这下可把一旁的二辰急坏了。
短短的时间他连姑娘叫什么都搞清楚了,实在令人敬佩。看他那乞求的小眼神,搂着那个胖姑娘一副万分不舍的样子,周辰又觉得实在有些恶心。
老鸨一旁搭话:“娇娇可是咱院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
她说的是奉承,但周辰听上去怎么都像是在嘲笑,那娇娇姑娘脸上的肥肉都快耷拉下来了,数一数二的姑娘,说的是重量吧。
二辰还真以为老鸨是在夸他有品味,忙回道:“都说春香院生意好,还不如说春香院的姑娘好,这么美丽的姑娘也只有您春香院才有了,大哥您说是吧?”
周辰恶心的都快吐了,只能无可奈何地答是,留下娇娇把其余两个胖姑娘换掉。
很快老鸨带着两个姑娘回来了,周辰一看差点没晕过去,这俩姑娘与娇娇比起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娇娇更胖,更壮。
“公子您看这回可满意否?”老鸨还是面带微笑,一副和气的样子。
周辰就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想再多看了,这老鸨分明是在耍自己嘛。
他正想发怒,可这二辰却满心欢喜地频频点头,那是一个无比的满意:“您这老妈子可就不对了,有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您看您把我大哥气的。”
周辰都要疯掉了,但碍于二辰的面子他又不好发作,看着周围客人指指点点的嘲笑,他感觉脸都丢到外婆家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是给您带来了嘛。”老鸨说完便扔下两个巨胖的姑娘转身下去了。
二辰感觉这俩姑娘比娇娇漂亮多了,赶紧将她们拉到自己身边问长问短。
“我叫莹莹。”
“我叫乐乐。”
“我是二辰辰,你俩真可爱。”
哎呀妈呀,听的周辰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二辰自顾自地说:“我说大哥怎么不喜欢刚才那俩姑娘,确实没有这两个姑娘好,原来大哥跟我的品味是一样的啊。”
哪个龟儿子才跟你的品味一样,周辰在心里诅咒,没好气的说:“你喜欢都归你”。
二辰开心得不得了,一时间左拥右抱销魂的是欲仙/欲死。而周辰就只能与三辰吃着点心喝着茶,大眼对小眼地傻笑。
这时一位穿着华丽的男子进入了春香院,径直走到周辰的旁桌坐下,两个士兵端正地站在他的身后,他不叫姑娘相陪,至始至终不言不语,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中天府的大少爷么。
周辰看他,他也转头看向周辰,两人一对眼,瞬间火花四溅。
他一边剥着花生米一边讲:“咱们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周辰低着头回答:“我们素不相识,何来冤?何来仇啊?”
“看来你是记性不好,要不要我给你长长记性?”
说话间,他身后的士兵已是拔出了腰间的青铜宝剑。
“何劳您的大驾。”
周辰话一说完就对着二辰的脑袋是一顿猛拍,边打边骂:“叫你到处惹事生非,叫你不学好,有老婆还来这种地方,你就是个畜生。。”
早就想打他了,现在终于是找到了机会,所以周辰一点不手软,打的二辰是一阵嗷嗷惨叫。
周辰纯粹是指桑骂槐,这大少爷自然听得懂,他眼睛一瞥,看到了那三个巨肥无比的胖姑娘,于是嘲笑:“你们的品味还真是不一般啊。”
“您喜欢就都送您。”
周辰终于是找到了赶走这些胖姑娘的机会,态度强硬地让她们过去。即使二辰十万个舍不得,但是终究不敢违抗周辰的命令,只能忍痛割爱。
三个姑娘就像三座大山一般直接撞向了大少爷,左一个少爷右一个少爷的,叫的那是一个亲热。
先前还无比镇定的大少爷顿时便慌乱了,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他被彻底激怒了,一声暴喝,吓的那几个姑娘不敢再言语。
他指着周辰又是一声怒喝:“把这小子给我绑了。”
命令一下,他身后的两个士兵取出绳索就向周辰走来,个个面露凶色。
周辰额头冒出了冷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诶。。诶。。”
哪里有人听他的,两个士兵抓起他的手就套上了绳子,吓的姑娘们尖叫,周围的客人纷纷退避。
三辰不干了,两只大手向前一推,两个士兵就像两根稻草一样载倒在了地上。二辰举起一条凳子装模作样的就要砸人,可是士兵掏出宝剑后,他又像是见了鬼一样扔下凳子躲到三辰身后去了,吓的是浑身发抖。
不待士兵站起身,三辰一手一个又抓起他们,然后又重重扔在地上,摔的他们是不住地惨嚎。
“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大少爷气急败坏地大吼,他在江扬城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随着他这么一吼,守在春香院外的七八个士兵匆忙地冲了进来,他们都是随同他一起来的,保护他的人生安全。毕竟像他这样坏事做尽的大少爷,处处都得小心,所以走到哪里都会带上一些随从保镖。
老鸨胆战心惊地跑来,好一番相劝:
“哎呦,大少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咱春香院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然后她又很是教育地对周辰悄声说道:“这是咱江扬城的少城主,公子您可吃罪不起。”接着她放大声量又说:“什么事情您好好与大少爷商量,大少爷宽宏大量,他定不会与你计较的。”话是对周辰说的,其实更是说给大少爷听的。
周辰知道他不好惹,于是便顺着老鸨给的台阶而下:“我与大少爷有些小误会,今晚大少爷的单都算我的。”
老鸨赶紧又劝大少爷:“这位公子初来乍到,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少爷多担待。”接着她又轻声说:“怜香姑娘在后台看着呢,大少爷行事可要谨慎啊。”
虽然她说的小声,但周辰还是听到了耳里,怜香姑娘,是林怜香吗?
一提到怜香姑娘,大少爷的脸色为之一变,压住怒火:“既然老鸨向你求情,那算你小子走运,今天这事到此为止。”
春香院里的风波终于得到了和解,歌舞继续演奏,台下又已满坐,恢复了先前热闹的景象。
周辰没有离去,他要看看这怜香姑娘到底是谁,竟能让这中天府的土皇帝说之变色,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神林怜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