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湘身披桃红织锦羽缎披风,头绾双环髻,柳眉敛翠,桃脸凝红,姿容娇美。只可惜她太过妄自尊大,我不以为然地轻笑着摇头。
夏平湘见我不语反笑,显然有些怒目而视,喝道:“你摇头什么意思?笑又为何?”
夏平康移步上前,侧身瞥了眼夏平湘,轻责道:“平湘,你这是做什么!”随后望向我温言安抚,“珏儿赏梅便是,不必理她。”
我颔首道好,正欲转身,又闻夏平湘怒喝一声,“楚怡珏,你懂不懂规矩,你还没回答本公主的问题就想走人?”
身旁寻桃见势,轻扯我衣角意欲我离开。我则反而站立原地,瞅着夏平湘笑道:“平湘公主,我摇头只为自己惋惜,我笑更为自己感叹。”
夏平湘愤愤盯着我,疾言怒色,“胡说八道,为你自己?你分明指的是本公主。”
对于她的不依不饶我只觉有些好笑,看来以前的楚怡珏确实受了她不少气,但我并不想与她作口舌之争,淡淡吟道:“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飘零。悲也飘零。都作连江点点萍。”
话犹未了,身后便响起一男子浑厚的声音,“珏儿多日不见,文采大增啊!只是听着好似感触颇深,有点悲春伤秋了。”
我转身望去,但见英姿勃勃的一名男子徐徐而来,只觉备感眼熟。
正当我暗忖来人身份,寻桃附耳低语告述我,他便是庆王夏孜弘。他眉宇间与皇后有着几分相像,难怪眼熟。记得曾经寻桃说过,他是皇后所生,也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我当时就想,古代帝王立储君,多以立长立嫡为主,看来属国皇帝便选择了立长。只是不知当今皇后和这位庆王会作何想法。
我还未来得及向庆王夏孜弘见礼,夏平湘便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抢先说道:“二哥,这个野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她拐着弯骂人。”
我没有辩驳,瞅了眼站定眼前的夏孜弘,但见他也正回望着我。夏孜弘虽满面笑意盎然,但眸中目光犀利,还略带几分探究。
夏孜弘侧目略略瞟了一眼夏平湘,笑道:“平湘,本王看珏儿倒没那意思。”
许是见夏孜弘有帮衬着我的意思,夏平湘更加愤愤不平起来,轻嗔道,“二哥。”
一旁的夏平康轻叹一声,伸手拉过夏平湘,温言劝道:“好了平湘,二哥定有要事缠身,我进宫已有多时也该回府,你就送送我吧。”说罢,朝我颔首微笑。我则回之一笑。
夏孜弘赞同点头,敛了笑意正色道:“还是平康善解人意,本王还有诸多事要处理,也要先行一步,你们也早些散吧!”
夏平康闻言,点头应下。夏平湘则是朝我怒目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我望了眼二人姗姗而去的背影,正欲向夏孜弘告退。却听闻夏孜弘朝我问来,“珏儿,本王听闻你失忆了,可曾好些?”
我答礼笑道,“多谢王爷关心,我外伤已好,只是前尘往事便记不得了。”
夏孜弘睨我一眼,淡淡道:“世事茫茫难自料。在本王看来记不得也未必是件坏事,人只有往前看,不可回头也不必回头。”。
我回望着他,莞尔笑道:“昔日往事已难寻,珏儿自当向前看。”还记得那日皇后也同样说过类似的话,不愧是母子,连说出的话都如出一辙。
他闻言,朝我点点头,双眸掠过了然之色,复而背负双手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渐形渐远的背影,他与夏孜珩同样有着伟岸身形,只是少了份洒脱不羁,多了份傲然自信。
我默默立于原地,全然以无来时般轻松闲适的心情。寒风乍起,我只觉越站越冷,虽阳光犹存,然也经不起这冰雪严霜。望着眼前腊梅,在摘与不摘间犹豫会,终还是伸手折过一枝,把玩于手间,嗅于鼻间。只有这份淡淡的香味,才让我略感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