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梦洲也呆了几个时日,几天里审言和若清总是形影不离,可是两人只是言于心,止于行。看似只是普通的诗文朋友罢了,只有审言知道若清的眼神里有一丝憧憬,他明白,但他不说。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催促他们回营的鸡毛信终于来了,三人收拾收拾便去袁府道别。别了袁将军,也别了袁小姐。离别时审言回头看了看若清,她的眼里没有一点泪水,但是却能看出许多肯定。审言笑了笑,他知道这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一种信任,她相信他会回来娶她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但是这是未来的事实。
再回到曾经遭受巨大变革的皇城,虽是物是人非,但是依旧恢宏,只不过它已姓端了。而端孤磊,也就是现在的顺世帝也已不是当年的雄姿英发叱咤战场的将军了,而是一个眼神里总是能流入出许多诡计的花甲老人。只见他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身穿九条祥龙金丝衮。一缕白胡,半步维艰,赢不了东风,但又有杀得了四方的气势。
顺世帝在寝室里踱来踱去,若有所思。一个有得些眼力的太监立马上前询问有何烦心事,想坏了身体可不好。
“诶,我现在要是怕误了身体而不多想想,估计日后就有人会掘了我的冢陵啊。”顺世帝挥挥手示意太监退下,自己又去了书桌想了好一会儿。
“你去把李幕叫来。”
“喳”
话说不多久来了个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若小生,似弱非弱,仔细端得又有些器宇轩昂。
“李爱卿,浙江又生战乱,朕现在已是八方受敌,前些日子派人带了些东西去陆术想与他交好,奈何他又不愿与朕结盟,倒是派兵来扰我安宁,这该如何是好?”
“回陛下,陆术这人初出茅庐不怕虎。我听得他父亲在时,他就总是主张与我军一战,现在路运海走了,他自然想是反了天了。”
“可是若是要彻底收了他,可不是一兵一卒就能办到的,必定会使我军元气大伤,可别忘了西南那儿还有几伙人虎视眈眈呢啊。”端孤磊眼角虚了虚,忧虑地问道李幕。
“这,微臣也是知道,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陆运海胆小怕事,生前一直不愿与我们正面交锋,只是能守住一点江土就行。那他儿子自然也强不到哪去,只不过陆术这小子牛犊不怕虎,其实骨子里还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只要我们给他点颜色看看,杀杀他的锐气,他便知天高地厚了。”
“哦?如何给他点颜色看看?”
“微臣听说最近在浙江一带乱事的是陆术的发小顾风,陆术上来之后便赐了他个将军当当,令他领着二十万军队守在我们的边界。只要我们灭了他必定能杀了陆术的锐气,让他好好的窝在南越的山沟里。”
“那你认为这事派谁去比较好呢?”
“骠骑将军萧月龙。”
。。
“父亲,为何这么急着招我们回来?”三人回到萧府,墨云不解地问到萧将军。
“快收拾东西,要去浙江了”
“萧伯父有什么突发事件吗?”审言上前一步问道。
萧月龙叹了口气:“诶,说来话长,圣上下了条死命令让我率着萧家军去浙江与楠国的顾风一战,此战只可胜不可输,而且要全灭顾风的军队,若是不成,军法处置。”
“我可听说顾风的手上也有二十万的人马,我军只不过也是二十来万,实力相当岂是说赢就赢的?”审言也有些担心。
“圣上既然这么说了,也是看我有些能耐,不可辜负了圣上的信任,你们也别多想什么了,快去收拾便是。”
审言押运粮草不过五百人马,如今回来却是一千来人,审言一时成为了军中赞许的对象。高头大马,云袍银甲,器宇宣扬,雄姿英发,审言作为前锋带着一千多个手下威风凛凛地开赴了前线。
行军几日终于来到了浙江,审言看了看浙江的风景不禁感叹了一句:“书里说的小桥流水,如诗如画的江南风景,如今却是沟壑纵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片生灵涂炭,真是极大的反差啊。”
“战争不就是这样吗?苦的都是老百姓。”画戬也回了一句。
“这战争何时才能结束啊。”审言闭上了眼不知道是为了逼回眼角的泪水,还是不愿看到这个现实。
“诶,现在天下实力分散,各家平衡,谁也灭不了谁,天下统一难啊。”墨云也叹了口气。
“那就让我来统一了这江山吧。”审言用尽一拉缰绳,战马带着他便向着前面飞奔而去。
画戬墨云赶紧追了过去。
又过了几天大军终于全部到达了浙江温州的军署,军署长蔡预案赶紧出来迎接萧将军。
“萧将军里面请。”
“不用客气,蔡署长,前面战事如何?”
“萧将军来的正是时候,那顾风天天命人邀战,我们只不过两三万人,哪敢与他正面交锋,只是守着城门不敢出战。但是这又不是长久计划,倘若顾风带着大军强行攻城,恐怕要不了许久温州便会沦陷啊。”
“这我也是知道,圣上命我来,也就是来援助你,温州很重要,不是说丢就能丢的。”萧月龙喝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说道。
“也是,倘若温州丢了,我这脑袋估计也得丢了,还望萧将军的鼎力相助啊。”蔡署长立马起身做了个礼
“这现在也是我的分内之事,我必会全力以赴的。”萧月龙也回了个礼。
晌午,过了中秋,天气也没得那么热了。三兄弟登上城楼眺望远方,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三人竟聊起年老时在何处养年。审言叹了口气:“诶,若不是家里有我不愿回首的记忆,我倒是想再回山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画戬和墨云很是疑惑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审言摇了摇头不愿再提。
二人还想再问,只见远方刮来了了一阵灰尘,原来是顾风的手下又来骂战了。
只见一个满脸胡塞的大汉,拿着把青龙大刀,骑着一头塞外战马上前挑衅:“喂,城里的弱夫,若是不想成为爷爷的刀下鬼,快快出来每人给爷爷我磕三百响头,爷爷再饶你不死。”
说完敌军哈哈大笑,墨云和画戬两人气得咬牙,提起刀便想前去宰了那人。
“慢。”审言拦住了他们:“让我去。”审言的脸上竟没有一点怒气,也没有一丝杀气,反而很是平常。
城门缓缓打开,只见里面出来个骑着银雪战马,穿着万戮金武甲,身后系着块百花大红袍,右手别着条九尺蛇枪威风凛凛的少年。此人便是烛审言,审言不急不缓地向着敌人踱来,平静的说了一句:“尔等鼠辈,如此叫唤,不怕我宰了你们的头颅喝酒?”
“好大的口气,不知谁是鼠辈,快快报上名来,免得我的手下替你立碑都不知刻啥名字。”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了,反正你就要死了,知道也没什么意义。”审言的嘴里充满了嘲讽。
那大汉气急败坏提刀便想去杀审言,“慢,大哥,这种小瘪三还是让我前去吧。”
说完一个小将骑着马便向审言杀来,审言眼神突然一变,恶狠狠地瞪了那小将一眼,小将心中有了五分害怕,却咬着牙硬是向审言杀来。
审言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等着他来到身边,说时迟那时快,审言枪出如龙,还未等到那小将提刀便刺中了他的身体。审言手一松,又从另一头抓住枪头拔出了整只蛇枪。小将口吐鲜血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妈的。”大汉大骂了一声,提刀杀来。审言也提枪而上,大汉挥舞着大刀,审言只是一下便将那大汉的刀打飞,顺势一甩枪柄将大汉扫下了马。在空中又将蛇枪刺进了大汉的身体,像是冰糖葫芦一般。又用力一甩便将他甩出了数丈远,落地时大汉早已死亡。
审言用力一拉缰绳,战马提起前蹄嘶叫了一声,审言大喝道:“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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