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瑜姨呢?”宫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依然还是那个她熟悉的地方,可是没有了百里明镜的天机阁还会是从前的天机阁吗?
可是只有索修齐一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更加证实了百里明镜已经不在的事实。
“我怎么了?”宫澜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并没有愈合,而是被索修齐已经给包扎好,又抚上自己的心口,发现金针已经给取出了,“我……命蛊被解了。”
索修齐知道宫澜此刻需要的事冷静,就算他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百里明镜确实救了宫澜,宫澜身上的命蛊已经解了。
“毒公那么想要的长生不老,不过在你们看来却是一种诅咒。呵,世间之人就是这么可笑愚钝。”索修齐看着屋里放满了鬼哭宗和天机阁的机密,只是到头来这些东西仿佛是那么唾手可得,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瑜姨呢?”宫澜再次问道。
索修齐才开始解释:“我原本已经跟着秋无双离开了,没想到你的雪猿一路狂奔将我给撸了过来,瑜姨也已经被它给送到秋无双那了。兴许着是你出了事,南宫秋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又给急晕了过去。不过你放心,有瑜姨照顾着他,没事的。”
“噢。”
宫澜此刻内心倒是有无限的感慨,想了想,继续说:“百里明镜已经死的事,我不希望你泄露出半个字。还有,你认出了瑜姨?”
索修齐不出声,他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是也大致猜到了。在他一进入这里的时候,那位夫人就询问南宫秋的事,焦急的神情倒是与南宫秋有几分相似。若是每次按错那应该就是前长公主燕琨瑜了。
“这并不难猜。不过他也问了我百里明镜的事,我并没有回答。不过她当时神情很是伤感,怕是已经猜到了。”
宫澜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为何会如死水一样,又或者说是乱的如同死水一样,大脑仿佛不停冒着黑白雪花,嗡嗡作响。百里明镜这个恩情,为何会让她如此愧疚。
百里明镜说他不再爱瑜姨了,是因为他早就察觉自己对宫澜已经产生了异样的感觉,那种似曾相似,却又不痛与对燕琨瑜的感觉。从宫澜身上他学到了爱一个人不一定得是拥有。所以他成全了宫澜。这世上确实已经没有命蛊的存在了,可是他体内还有一颗。
只是宫澜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心口的那一掌不是毒公所为,而是自己,为了将命蛊取出,他在马背上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
静养了三日,索修齐觉得时间实在太快,改变了他们所有人。还记得以前在冷宫替宫澜治病的时候,她时不时就会来给自己捣乱,可是现在她的医术都比自己更厉害了。
“毒公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只不过是他一颗棋子,我从小便知道。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为了寻找一颗能够成为他棋子的人,他可以屠尽一个村庄。知道那些暗卫吗?他以为控制住了我们所有人,便把我们都献给了燕玄德。”一个村庄八十几口人,一夜之间男女老少全都被毒死,而朝廷就这样不了了之。那天活着出来的就只有索修齐,亦左,亦右。纵然他们不懂事,可是如此血腥的场景却是心中永远都无法抹去的恨。
相比较自己已经随风而逝的过往,倒是更好奇宫澜为何还没有要离开这里的动静。“怎么不打算去找南宫秋了?”
“每回都是我去找他,该他来寻我一次了。”
宫澜说的如此淡定和冷静,索修齐有些发怵地仰头看了看他们所处的悬崖,南宫秋该如何下来找宫澜哪。
三个月的时间,燕承瑞重新整顿了朝纲,与长灵国的来往也是更加密切。
最奇怪的就属秋无双了,长灵国依然保留着他皇子的职称,他却逍遥自在地当他的赌馆幕后老板。
南宫秋正在努力调养身子,等着快点找到宫澜。虽然都知道宫澜就在那悬崖之下,可是没有阿福,他们恐怕都下不去。但是自从那天之后,阿福就一直在宫澜身边扮演一直乖巧的小猴子,都不敢出去给南宫秋通风报信。
索修齐也是每日由阿福背出去买一些日用品,不过这日,他倒是见到了一人。
“怪物!快!打那个怪物!”
一群小孩子对着一个蒙头垢面的白发男子使劲地扔石头。
索修齐上前喝退了那些孩子,看着地上的人艰难地挪动着身子爬向散落的酒壶,自顾自仰头饮酒。
“我竟不知当初的玉衡大人会堕落至此。”
玉衡从发丝间挤出一丝冷漠的神情,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用不着你管。”
“宫澜没死,你还会如此吗?”
玉衡不出声继续喝酒,两条腿已经腐烂不堪,就连索修齐都已经难以直视,“你的腿需要尽快医治,不然连你的命都难保。”
“我说了不用你管。”
索修齐知道玉衡是在对宫澜的愧疚,如果没有他提供的消息,毒公还不至于会如此疯狂地研究命蛊。
不过索修齐还是将他给带了回去。
“你今天捡了一个什么玩意回来?脏兮兮的。”宫澜没仔细瞧他背进来的人。
“玉衡。虽然他不知道你还活着,但是他的半天命算是糟蹋没了。”索修齐将玉衡安置在自己的屋内,“不用你操心,只管将他交给我医治。”
“我原本就没打算操心。哎,看着我心烦,医治完他就送他离开,这个地方可不欢迎他。”宫澜骑上阿福一跃而出,对于玉衡她没有愧疚,只是此人她永生都不想再见。
看着宫澜走远,索修齐总算叹了一口气,“要是不把他带来,只怕你还不出去,难道真想让南宫秋徒手下来找你?”
南宫秋早就已经在悬崖附近待了好几天,几次打算下去,结果都因为设备不齐全放弃了,手都不知道磨破了几层皮。
眼看着阿福背上下来的人,他几乎快抑制不住自己冲动的情绪,想要上去将她牢牢抓住,可是却又不敢贸然靠近。
“出来吧,早就知道你在这了。”
宫澜捋了捋自己随风散乱的发丝,淡然道,“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不成功吗?那是因为我赌的。不是刮风下雨就是闪电雷鸣,谅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能下去。”
“你还在生气?不赌气了,跟我回去吧。”
“不赌气行啊,那你就想办法让我气消,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
宫澜气的是南宫秋那天竟然瞒着他独自去了皇宫,好在他们赶到及时,不然他的命早就去阎王那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