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之后,宫澜一直郁郁寡欢,虽说有了自己的宅子,可她却白天在赌馆,夜晚在酒坊,可谓过得浑浑噩噩。
“宫澜,你有心事?”秋无双从百忙之中抽空提着佳酿进入赌坊,“还是说替我打理赌坊你不亦乐乎?”
“不亦乐乎?呵,是啊,不亦乐乎。”宫澜仰头喝酒,最近心情很是纠结,自从天机阁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死的死,疯的疯,瘫痪的瘫痪……这就是我复仇的意义,当时确实是大快人心。可一切其实都不是我的仇恨,所以此刻,我的心好空,不知这些年都是为谁而活。”
秋无双听的云里雾里,可现在除了他能陪她喝一杯酒,还有谁能真正走进她心里呢。
“宫澜,太子和王爷,你可曾对谁动过心?”
宫澜晃着酒杯,微微努起嘴,盯着酒杯自嘲:“我……也不知道。南宫秋长得真的无可挑剔,若我不是宫澜,真的会选他,可现在……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我是宫澜,我告诉你,如果命运注定你要走一条路,不走就得死,走只会让你死的慢一些,而且还能免去一场战乱,那你选择哪个?一条命和几万条命比,我这条命微不足惜!”
“你醉了。”
宫澜也知道自己喝多了,可是只有喝多的时候才觉得是如此舒坦,她跌跌撞撞站起来,“无双,我现在也只有对你才敢说话,以后我入宫了,想说话都没得说了!若我死了,记得在我坟前多烧点纸……呜……我要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死!”
宫澜苦笑着摇摇头,抹掉脸上的泪水,被无双搀扶着坐在长廊上,抬头看了一眼朦胧的月色,像烂泥一般靠着,低声呢喃:“我真的要死了,我说中毒了,没有骗人,若我成亲生子,定然活不过五年,而且一年如别人十年,到时候就会变成又老又丑的妖怪,呵呵……”
“……”
“诶,无双,你今天的脸好怪,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清!”
“所以你不能嫁给任何人?”
“不不不,我还是会嫁人的,嫁给燕承瑞没关系,他迟早都会后宫成群,将我遗忘,当我成为皇后,使命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就算消失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搪塞过去了,他很好忽悠的……不比南宫秋,我是真心……喜欢他。”
“宫澜?”
晃了晃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慢慢撕下脸上的面具,南宫秋脸色凝重地抱起她交给秋无双,“她醒来后,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
“王爷,要收兵吗?”
“无双,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来攻打南蛮,已经耗损了不少兵力,也给百姓带来不少的负担。宫澜说的没错,我这么做,她就成了罪魁祸首。而她不知道,我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这是我和燕玄德的恩怨。”南宫秋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刚才宫澜头口而出的那句真心喜欢自己,若燕承瑞能给她一个安定,也罢。
“南宫秋?”燕承瑞停笔,放下奏折,看着进来的南宫秋,支退所有的宫人,意外挑挑眉,这家伙火急火燎来,不正常,“何事?”
“啪!”一枚兵符扔在了他面前,“上交兵权,回宫继续当我的王爷。”南宫秋冷静淡定地看着他。
燕承瑞哪敢接这兵符,这可是自己皇帝老爹亲自给他的,就是为了帮自己分担一下国事,虽然说南宫秋是自己一个安全隐患,更有谋反的可能,但现在这出戏是要做什么他还真是摸不着头脑。
“我要你去楚家提亲,迎娶宫澜,我会和秋无双拥护你称帝,但是宫澜必须为后。”南宫秋此话一出,燕承瑞彻底站了起来,本来以为南宫秋是来试探自己,要不就是吃错药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为了宫澜!
燕承瑞拿起兵符,紧紧攥着,看着南宫秋离去的背影,提到宫澜时眼神的纠结,明眼人都该明白,南宫秋对宫澜时动了真情,可为何要让自己娶宫澜为妻……
“不解啊。”燕承瑞隔日便来找宫澜商议此事,说起兵符,他还是有点疑惑,“若他要支持我,大可继续拥有这兵权,为何要上交?”但他直说了兵符之事,至于南宫秋其余的话他可是一个字都没敢多提,也许是私心,也许是其他。
宫澜也是不解,“难道他没有说其他的原因?”难道南宫秋真的放弃计划,不打算谋反了?这么做是对的。
“小姐!小姐!”嫣儿从王府得到消息后,火急火燎赶回来,一进正厅就见着太子殿下和小姐又在商讨,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都是自己人。”
“小姐,皇上赐婚了!将长灵国公主秋无烟赐给南宫王爷了!”嫣儿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喜欢的,在乎的人是谁,虽然今日与太子殿下走得比较近,众人眼里也几乎他们俨然成了一对,可商讨的都是国事。
宫澜的大脑顿时陷入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好,“那……王爷答应了?”
“嗯。”嫣儿慢慢点头,看着小姐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与太子殿下说话,只能默默退下。
“看来该准备一份贺礼了。”宫澜挤出笑容,心里面忽然觉得空荡荡的,“王爷帮秋无双复国,赐婚这种事很正常。”
而燕承瑞看着宫澜的眼神一点点黯淡,自己的心莫名地不悦,南宫秋的速度可还真快。猛地拍桌而起,郑重地问宫澜:“宫澜,若我此时去求父皇赐婚,你答应吗?”
“嗯?”宫澜还没反应过来,此刻她哪还有心思去想别的是,燕承瑞又突如其来的话,她彻底懵了。“你要娶我?太……快了吧。我……”
燕承瑞才不会给她犹豫的机会,他要让她知道,他不比南宫秋差,为了她,他同样可以付出一切!
“今晚,城东郊外别苑见,我会一直等你来。”
燕承瑞急匆匆往外跑,他一定要给宫澜一个惊喜!转过身往外跑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是宫澜从未见过的,仿佛初见时,他在树上捉弄她时一样,那种单纯的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