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澜其实并不贪心,她知道如果一直这样去赌坊赢钱一定会被人给害死,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得罪一群人,如果能和那个秋无双做朋友,以后就不愁钱花了,况且那秋无双应该不在乎这一两百银子。
宫澜花了半天时间研究这个时代的物价,一百两银子就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元左右,这么算来,昨日和嫣儿去买衣服就相当于花了五六千,难怪嫣儿说奢侈。
宫澜藏好怀里的一百两银票,看到一辆刻着“楚”字的马车正急急忙忙地朝着她宅子的方向驶去,她微微眯眼,一种预感,她赌马车内应该就是自己的舅舅了。所以她也不疾不徐地往回家的路走去。
果然,门口已经看到嫣儿正在候着她了,宫澜酝酿了一下情绪,将自己的眼眶憋得通红,一进门,看到一身深色着装的男子,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但这人应该就是自己的舅舅没错。她扑通一声,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跪在了他面前大哭起来:“舅父……你可总算来了……”
楚天云虽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方才在屋里奶妈早已激动的将这几日的事情诉苦了一番,更是将宫澜这几年在这破旧的宅子受苦的事情一一道出。只是没想到几年不见,宫澜的脾性在一夜之间变了。宫澜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现在年纪尚小,而宫澜这一身男装让他不由眉头紧皱。
他扶起宫澜:“澜儿,既然舅舅来了,就绝不会让你再受这份委屈。起来说话。”
“舅父,带澜儿走吧,澜儿不想再住在宫家了,更不想再靠宫家吃饭了。”宫澜说完猛烈咳嗽起来,竟然还从嘴里咳出了一丝血,可把奶妈和嫣儿给吓坏了,脸色跟着楚天云一样一阵发白。
楚天云看出了端倪,忙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澜儿小小年纪怎么会咳血!”他心疼地抱起宫澜,才发现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那是,借尸还魂能这么快就有血色吗?
奶妈这才支支吾吾,告知楚天云宫澜前几日几乎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而罪魁祸首正是宫家那夫人和几个女儿。
宫澜委屈地继续装病:“舅父,澜儿与其活在这里备受他们的欺辱,不如让澜儿过继给您算了,从此澜儿也不想姓宫了。”
“好,我这就去找你爹!宫儒啊宫儒,枉你饱读诗书,却也是禽兽不如!”楚天云说的正是宫澜的渣爹,宫儒。
宫澜换上女装之后,就由楚天云抱在怀里向着宫府出发。楚天云此刻正在火头上,自然还未察觉出宫澜的异样,而嫣儿却知道了自家小姐正在打着算盘。不管她的小姐做什么打算,她都会支持到底。
“宫儒,你给我滚出来!”楚天云气呼呼地冲进宫家,抱着怀里的宫澜,而所有的仆人早已吓得躲远。
宫儒慢悠悠地从走出,站在大堂镇定地望着楚天云,虽然他的官职在楚天云之下,但是仗着自己如今也是有大靠山,倒也不必向他低头。
“小舅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宫儒完全没有瞥到在楚天云怀里的宫澜,这点如今的宫澜可都看在眼里,她故意咳嗽了一下,委屈道,“爹爹……”
宫儒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眉头轻微一拧:“你不在宅子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宫儒——!”楚天云看不下去了,“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妹妹尸骨未寒,你就纳娶了新妾。这些我都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宫澜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这样对待,今日我就是来把话给你挑明了。若你不想要宫澜,我们楚家要!从此宫澜与你宫家就再无丝毫瓜葛!”
宫儒放声大笑起来,只是没想到厚江的女儿,也就是如今宫家大夫人,更是趾高气昂从里屋出来,拿出家谱往桌上一扔,“这样正好,咱现在就从族谱上把宫澜的名字除了。宫澜这样的病秧子传出去对我们宫家也不好,如今你们楚家想要,真是……”
楚天云气得胸口一阵起伏,若不是碍于此刻宫澜正在怀里,他可真想撕烂这女人的嘴脸。宫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出声,转身故作虚弱地趴在舅父的肩上,闭目。楚天云狂笑起来:“宫儒,你会为今日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宫澜张开眼睛,“舅父放我下来。”她淡定的眼神让人有些讶异,为何讶异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既然如此,那么正好,以后舅父便是我爹,今日咱就白纸黑字写明了,我宫澜今日就过继给舅父,从此更名为楚宫澜,念在你我毕竟父女一场,这样你可还满意。”
宫儒被这个从不反抗,自小就养在破宅里的女儿给诧异到了,为何小小年纪身上会散发出与年纪不符的姿态,而这冷冽的眼神竟让自己一阵发寒。他看了自己夫人一眼,那女人使劲给自己使眼色,巴不得将宫澜从族谱上除名,那么她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大夫人。
真的当要写的时候,宫儒有了一丝犹豫,当完完整整写完的时候,一旁的恶妇早已迫不及待地替他敲上了印章。楚天云当真没想到宫儒竟然真的会这么做,本想只是替宫澜讨回一口气,看来接走宫澜是正确的选择。
“从此我们楚家与你宫家再无瓜葛!澜儿,跟爹走。”楚天云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而宫澜也是爽快地喊了一声“爹。”让宫儒为之震惊。他竟然闪过了宫澜刚出生时的场景,楚柔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当时他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才攀上楚家的高枝。若说他对宫柔无情,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在权力面前,他选择了屈服。
而今日他所做的一切,是他日后所不能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