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院云月光不知道来过多少次,轻车熟路,很快就穿过茂盛的竹林,从别院的侧门离开。
门外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多时,车身有不少露水,还留着夜的痕迹。
见到云月光从侧门出来,马车的门帘迅速被打开,云月光钻进了马车。
“月光,怎么样?你已经是倾世的人了吧?”马车里端坐着的正是燕国当朝相国,云月光的父亲云千里。
“嗯。”云月光的头压得很低。
云千里捋着胡须,放心地说道:“那就好!我真担心他不肯要你。今天倾世就会启程返回北冥国,他一定会带你一起走的!”
“也许吧!”云月光胡乱地回答着。
因为不愿意让父亲担心,所以她没有说刚才夜倾世和她说的话。
北冥国世子在燕国做了十年的质子,前天传来消息,说北冥国帝君驾崩了,北冥国派人来接世子,要他回去继承王位。
燕国养了世子十年,终于等到他成为北冥国新帝君的这天,于是欢欢喜喜,敲锣打鼓地准备送夜倾世离开。
送行的,看热闹的,几乎燕国的家家户户都出动了,夜倾世的队伍绵延了十多里,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燕国,返回北冥国做新帝君。
云千里在家里走来走去,心如火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夜倾世还不来接月光走?
小厮匆忙来报,“相国,世子的队伍已经启程了!”
“什么?!”云千里的手一滑,打碎了手中精致的茶盏。
“月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没有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云千里推开云月光的房门,气急败坏地问道。
云月光低着头,脸色苍白得就像是白纸一样,喃喃地说:“有。”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惹得倾世不高兴了?”云千里追问道。
云月光也想知道为什么倾世变化这么大,她低着头,“我都是按照爹爹的吩咐,万万不敢得罪倾世。”
“那为什么他不带你走?”云千里气得胡须抖动,怒道:“我现在就快马去追上他,我倒要问问他这究竟是为什么!”
“爹爹不要!”云月光脸上的血色尽褪,凄惨道:“如果爹爹现在前去质问倾世,那要女儿如何面对悠悠众口?”
云千里当场愣住,他可是燕国当朝相国!
如果这件事情传扬了出去,说燕国相国的女儿被北冥国世子肆意玩弄后抛弃,他的脸还往哪搁?云月光又怎么面对世人的怪异眼光?
现在的确不能去质问夜倾世。
“也许……他现在太忙了。”云月光不忍父亲失望,寻着借口安慰他。
“对对!肯定是太忙了。他要登基做新帝君,不知道有多少繁文缛节,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也是有可能的。再等等,我想他一定会派人来接你的!”云千里神情激动。
“嗯,一定是这样。”云月光低着头,柔顺地回答。
其实在云月光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夜倾世,他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