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头跳至一旁,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现在是否感觉头昏脑胀,站不住脚?”
说完我竟真一个趔趄。老头笑得更厉害了,我不禁有些担心他的肺,那小小的一块会不会供氧不足,他要是呛死在这儿,那不就成了我不杀博仁,博仁却因我而死嘛。罪过罪过啊。
“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你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粉末吗?此乃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花了三个春秋,日夜兼程炼制出的脱骨散,专用来对付尔等为非做歹的妖物。”说完老头又是一阵大笑。
而我全身瘫软,竟提不起半分力,体内真气乱窜,感觉很不好。
老头手执长剑,朝我走来,许是还有几分忌惮,动作稍显缓慢。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吧,老爹们,我怕是要枉费你们多年的栽培了。
妖力迅速流逝,已不足以维持人形。
我突然灵光一闪,索性化了身形,甩出数丈的身躯。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我堂堂神兽,岂能毁在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手里。
我化做虺盘在亭外,直起半个身子,张开大嘴,露出尖牙,静静地,静静地,死盯着老头。老头很给面子的吓软了腿,瘫坐在地,抖的也很有节奏。我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老头就是老头,这么不禁吓。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老头也没有因此放弃。哎,都说了,不能瞧不起老年人啊。
只见老头突然站起,抱着与我同归于尽的决心,拿起长剑朝我冲来。动作迅猛,丝毫不输给年轻人。
而我,还有力气张嘴吓人已是我的极限,再无精力移动一分一毫。别说迎战了,保命都悬得慌。
我只得睁大眼睛,奢望老头能被我的眼神威慑,甚至吓昏过去。可能是我太高了,老头根本不抬头看我一眼。这就是所谓的浪费表情吧。
径直来到我跟前,老头连说句遗言的机会都不给,挽了朵剑花,便将剑直插入我的胸口。
老头这一剑可真狠,扎的我眼泪直流。我甚至听到了心脏碎裂到声音,血液顺着胸口淌下,妈的,真浪费。
我忍着痛甩了甩身子,将挂在我身上老头连人带剑甩了出去,我也因体力透支摊倒在地。
我张了张嘴,想试试,能否使个什么诀,给老爹们送个信什么的,把我拖回太湖,有老爹们在,也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我这边诀子还没使出来,那边老头已撞在亭柱上又被反弹了回来。张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老头又直接落入我嘴里,顺着舌头,滑了进去。喉咙一阵发痒,我一个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我咽了,我竟然真的咽了。他他他,这这,算是被我吞了?哎,这般伤我,吞了就吞了吧,佛祖应该也不会怪最于我。
然而感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被胸口的疼痛唤回了思绪。妖力还在流逝,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果然,因妖力的减少,已无力支撑我数丈身形。想着多活一秒就多赚一分,我缩小了身形。虺本就有鳞无角,没了数丈的身形,看着也不过就是一条小蛇模样。
我瘫在草丛里,稍微歇了会儿,便向亭子爬过去。想着万一九卿想起我来了,或许会到这里来寻我,活下去的几率又多一分不是。我爬啊爬,爬啊爬,一路上不知道晕了几趟,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当我终于爬到亭子前的丹墀上时,已经彻底没力气了。
我眨了眨还能睁开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这亭子。其实能死在这儿,我也心甘了,这亭子怎么也算得上是我的地盘,死在自己家,还不算亏得太厉害。只希望九卿能早日来寻我,或许那时我还尸骨未寒,或许都已经为泥为土了,不过那些就是九卿的事了,死者为大,彼时,他也不能怪我偷喝了他的酒。
我闭上眼睛,想着死了是否就能见着娘亲了,待会儿见了娘亲该说些什么呢,娘亲可会怪我不听话,不知娘亲变了样没。娘亲,女儿来找你了,你可莫要怪我来的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