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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启蒙与钢琴曲

下课后,小男孩被叫到办公室,张残花再次命令道:“回去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父母,知道吗?”

小男孩若若的点头答应道,尽管点头对他来说已经有一定的难度。

许久后,小男孩从办公室出来,背着沉重的旧书包,准备回家。小男孩像往常一样自己独自走在路上,心想着怎么跟父母解释这个残酷的谎言..

“我送你回家吧!”冰白兰柔和的说道。

“你——你怎么还没走?”小男孩即冷淡又疑惑的问道。

“我送你回去,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冰白蓝严肃的表情却始终掩盖不住稚气的面庞。

小男孩并没有回话,沉默着向家走去。

一路上只听见他们踏在水泥路上的嘎嘎的脚步声及黄昏下他们修长的背影,静静走在繁华、喧嚣的街头!

小男孩低着头,消瘦的骨骼撑起一面旗帜般的蓝色短袖,腰间套着裙摆一样的灰色裤子,及灰白色旧球鞋,加上背上灰蓝色带有补丁的书包。小女孩跟在后面,眼神细致的注视着小男孩,两个马尾随风飘扬,浅白色连衣裙..

路上络绎不绝的行人,匆匆而过,面无表情,看似喧嚣的城市却又生长着如此冷漠的人。

一道清扬的钢琴曲回荡在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这家钢琴店是新开张的,地方有点偏僻,小男孩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乐曲,他的脑海里回忆着、翻滚着,感觉好熟悉好亲切!

小男孩不由自主的像店中走去,却被拦在门外,着迷的小男孩这才清醒过来,站在玻璃门旁边,看着钢琴键起伏、跳跃,听着里面述说的华丽故事!

小女孩很好奇的看着小男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

街道的灯在黄昏的凋谢中渐渐的绽开,点缀着这个表面喧嚣的世界!钢琴曲也伴随着黄昏消失在华丽的钢琴店里!

小男孩渐渐的回过神,低着头踏着迷茫的脚步穿梭在回家的路上,风吹起他那肥硕的衣服像裙摆一样漫舞于街头!

“你是不是好喜欢钢琴曲?”小女孩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一会儿,小男孩轻慢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与你无关!”

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直到那昏暗小巷的尽头。小女孩看着身前的小男孩渐渐被昏暗的夜色所埋没,直到消失在那旧“城堡”中,才渐渐转身离去。

三楼亮起了不光不暗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幽静中带有点点温馨,直到小男孩那臃肿的脸庞出现在她母亲微笑的视线里,小男孩脸像带着恶魔面具一样,吓得梦天瑶瞪圆了眼睛,飞快的扑了上去,蹲下去双手颤抖的轻轻抚摸着小男孩臃肿的脸庞,惊慌且有轻柔的说道:“你脸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妈妈,到底怎么了!”

“没,没事,和同学打架打的!”小男孩冷静的说道。

梦天瑶双手推开小男孩,双眼直勾勾的对视着小男孩,惊慌、仁爱的眼神开始布满愤怒、失望,骂到:“你这小孩越来越不听话了,我花费那么多钱给你上学是教你去学校和别人打架的吗,你太不懂事了!”后,梦天瑶的声音变得沙哑、开始呜咽起来。左手抓起小男孩放在自己的半蹲膝盖上,剥去书包,右手扒开小男孩的裤子,“拍、拍、拍..”的响声伴随着沙哑的话语“叫你不听话、叫你和同学打架..”在三楼随着颤抖的灯光渐渐向古老的窗户口洒去..

许久,一切才恢复平静,那晚小男孩的父亲没有回家。桌上摆好一盘泛黄的白菜,一个色泽鲜明的鸡蛋,一碗堆起来的白孩捡起丢在角落的书包,收拾好饭桌,开始续写着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直到深夜小男孩才回房间睡觉。他卷着身躯侧躺在床上,仰望这北边窗户里的星空,暗淡无光。回想着:“记忆里那时母亲第一次打他,第一次为自己失望而哭泣,第一次..”

清晨的阳光像以往一样照耀在这沉寂的小巷中米饭,早已冰冷!

梦天瑶回到房间轻声呜咽,小男,小男孩早早的起来了,像以往一样抱着一本书坐在床前轻轻诵读着课本,梦天瑶这忙碌着准备着简单的早餐。

“星星,出来吃早餐!”梦天瑶轻轻说道。

小男孩收拾下自己的书本,来到客厅胆怯的瞟了一眼妈妈,还好略带微笑。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份属于自己的早餐,一个完整的鸡蛋,一碗白稀饭,一小碟干菜!吃完,小男孩背起书包往楼下走去,像是个勤奋的蜗牛!

刚走到楼下,一声苍老的有些诡异声音像后面传来:“站住!”

小男孩习惯的转头,望着怪婆婆说道:“婆婆早上好!”

怪婆婆像往常一样用满是皱纹且微微颤抖的双手递给小男孩一袋热腾腾的方形纯牛奶,心疼却又无奈的说道:“昨晚受苦了!”

“没、没什么..。”小男孩结结巴巴的答道。

“真是可怜的好孩子,去上学吧!”说完,怪婆婆便慢慢转身进了屋。

走在小巷中,古老的砖瓦,零乱墙角,翠绿的青苔,稀疏的虫鸣..

身材粗大的胖婶正在往破三轮车上搬运着准备今天要买的新鲜蔬菜,左手拿右手放,娴熟的有些夸张。小男孩放慢脚步轻轻的从胖婶身边溜过,生怕被她看见自己微微还有些浮肿脸,却不料一直胖手将小男孩逮个正着,像提猫似的将小男孩提到她自己面前,说道:“星星,今天怎么没跟我打招呼就跑啊?”

“没,没有,我看着你正好好忙,就,就没想打扰你!”小男孩唯唯诺诺的解释道。

胖婶仔细打量着小男孩,惊讶的说道:“不对啊,你的脸怎么胖了好多,很是不符合你骨瘦如柴的风格啊,不要动,让我摸摸!”说着便将手伸向小男孩的脸上去!

当胖婶的手到小男孩脸上时,小男孩强忍着疼痛,抽搐的说着:“没事,我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没有睡好,所以脸上..胖婶,你不用担心”伴随着一个虚假的笑容解释着。

胖婶很不放心的放开了小男孩,说道:“一定是晚上写作业写得,营养跟不上,我可怜的孩子,中午送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话还没有说完,小男孩早已跑远,生怕被识破,边跑边说:“不用了,谢谢胖婶关心!”

小男孩像闪电般穿过那条小巷子,生怕还有人其他人发现自己那微微浮肿的脸,找个电线杆子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一会儿,便开始拉着一个冷漠的脸继续往学校走去。

小女孩冰白兰在去学校的一条分叉路后等着,看见小男孩路过,便迎上去说道:“蓝星,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你脸好了些吗?”

小男孩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向学校走去。

“你为什么不愿理我,难道和我说一句话就如此艰难吗,难道我就那么让人讨厌吗,为什么?”冰白蓝追问道。

小男孩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冷漠的像冰一样。

终于,冰白蓝忍不住拽住小男孩的衬衫,眼眶泛红,沙哑的说道:“今天你要是不说,我就不放手,这么久以来,你欠我一个迟到已久的解释!”

画面僵持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终于,小男孩冷漠的说道:“好,你想知道是吧,我就说给你听。一直以来,我与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世界,然而命运却让我与你们有所交集。在我的世界里那或许只是一个角落,那个角落里有真切的微笑、无拘无束的自由、善良的人们,而你们的世界却让我感到害怕、恐惧,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我之所以冷漠是因为我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仅此而已!”

冰白蓝若有所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迷惑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小男孩轻轻挣脱她的手,向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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