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柏果木屋的路上。
“怎么样,我娘手艺好吧?”千丝环略带点小骄傲的说。
“……”依旧冷着一张脸不回答。
千丝环见男子不说话又说道:“你这段时间就住果子伯伯家养伤,如果觉得伯伯做的饭菜不好吃随时可以来我家找我娘,我娘肯定很乐意的。”
千丝环见眼前男子一味走路完全不理会他,也就闭上了嘴安静走路。
又路过那片海,千丝环心里一惊,抬头看看天,天空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湛蓝,太阳已经在朝西缓缓移动,西边天已经微微泛红,再过不久太阳就要靠近西边的山了,她才不要再次踏着夕阳走过这片海!
千丝环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一直未曾理会千丝环的廖重延却也随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千丝环。
千丝环呵呵的干笑道:“那个……前面的路你已经认识了吧?我……我就不送你了……”
廖重延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转身自己一个人继续走远。
千丝环看他走远了,再看看西面的天,又红了一些,整个西边的山的轮廓泛着金光,可是千丝环没心情欣赏这美景,脑子里有浮现出那双绿眸,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小孩的模样早已记不清,只是那双绿眸一直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生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又出现一个怪物,千丝环急忙转身往家走,看着天空开始与太阳赛跑。
廖重延走远后又回头看了看,在一片金色中那个小身影好像很害怕的望着天抱着自己的胳膊,越走越快,身影在眼中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点,然后消失。
回到家中,西边的太阳已经挂在山头,艳丽的红色倒是美极了,千丝环松了口气。
夕阳的余晖照在自家普普通通的木屋上却也增加了几分美感,丝环娘正蹲坐在院子中洗刷中午吃饭的碗碟,千丝环撇了撇嘴挽起袖子也蹲在自家娘旁边一起洗。
“娘,柏果大夫说让我参加一个月后的紫陵山弟子新招,他说只要我去了勤加练习仙术一定就有办法彻底解了我体内之毒。”
四环娘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那紫陵山可不是想进就能进啊,想出就能出啊,环儿,你确定你要去吗?”丝环娘一脸担心。
“恩,娘,我决定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靠这珠子压制毒性吧,若有机会能让我过回正常人的生活,我一定要去试一试。”千丝环摸着胸前的珠子一脸认真。
丝环娘低下头叹了口气,“也好,让你出去这小山村多磨练磨练,娘不指望你能修成什么上仙,只求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
千丝环身体轻轻一挪,双臂搂着了自己的娘,“娘,等我的毒解了,一定马上就回来陪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丝环娘欣慰一笑。
夜。
廖重延自己一个人坐在柏果院子中,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心中一片茫然。我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白天时候的种种疑问到了夜晚好像更加汹涌的朝他的脑海涌入,什么问题都想不通,什么都记不起来。
夜晚的风比起白天清凉了许多,一阵又一阵小风从他的衣袖间划过,却撩的他整个人内心更烦躁起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记不起来?越是努力回忆脑中越是一片混乱,甚至连细枝末节的片段,景象都回忆不起来。
廖重延捂着额头,过度的回忆又让他的伤口开始有些微微作痛。
突然,远处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他立刻警惕起来,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廖重延立马回头,却见柏果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后。
“小伙子,别那么紧张,是我。”边说,柏果慢吞吞的在廖重延身边坐下。
“我这果林风景不错吧?”柏果笑呵呵的欣赏四周,白天时的绿树红花现在夜深已经看不大清晰,只是稍稍抬头这挂在头顶的圆月散发淡淡朦胧月光,洒在大地上,就像镀上一层银辉,实在是漂亮。
廖重延安静没有说话。
“其实你跟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柏果望着天空又开口。
廖重延终于轻轻转头,看向柏果。
“但是你们之间一定没有什么联系。他,太不一样。”
廖重延垂下眼眸,本以为,柏果会认识他。
柏果转而又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轻拍了下廖重延的肩膀,“不过,小伙子你放心,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就好了,你什么时候记起来什么时候再走,不用心急,就当是陪陪我这个糟老头子。”
廖重延只是眨了眨眼睛,又把头转回原来的方向,没有说话。
“怎么?嫌弃我老头子不成?”
廖重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又看了看柏果,说:“不,不是,谢谢。”
柏果哈哈一笑,又安慰道:“放心吧小伙子,我知道你现在什么记忆都没有所以可能不太相信我,但是我老儿说到做到,在我这里,保证你安安全全,一切安心便好。”说完,柏果又慢吞吞起身,“天色不早了,回屋睡觉吧,伤口不要动,明日让丝环来帮你换药就好了。”
柏果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远,廖重延轻抚伤口,难道真的就在在这里生活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丝环娘就拉着千丝环开始在灶屋忙活起来,说是千丝环整天去麻烦人家柏果大夫,现在他家还多了个病号自己一定也要帮上忙,所以做了好多饭菜让千丝环送过去。其实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人能欣赏你做的饭菜了才迫不及待想展现的更多吧!千丝环心里偷笑。
不过娘也真是的,只顾着自己展现手艺,也不管我拿这么多饭菜很累的!千丝环腹诽道。她歪着身子小臂费力的拐着一个三层的篮子,里面可是装满了自家娘亲的“心意”呀!
千丝环气喘吁吁的提着篮子到了柏果院前,呼了口气又开始了河东狮吼:“果子伯伯!伯伯!”
小屋门开,首先踏出门槛的却不是熟悉的拐杖,而是一只脚——白鞋,白衣,白净的脸……
千丝环突然有点愣神,直到男子走到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对啊,果子伯伯家现在还住着一个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