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默一行六人,均是翩翩佳公子,众人来到‘微尘阁’,简直晃花了花厅里姑娘们的眼。
‘微尘阁’的老板娘是京都坊间有名的才女,但却被一些自称文学界“清流”的秀才们所不齿,他们将老板娘的作品都划分在了“淫词艳曲”的类别下。
老板娘的闺名不被人知晓,隐约有人知道,老板娘姓蒋。老板娘为自己取了一个艺名,名为荷兮。‘微尘阁’里的姑娘们都尊称这位蒋荷兮一声姑姑。
据说蒋荷兮曾经家世良好,也算是被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奈何世事无常,家道中落后,她的家宅被查封,她的未婚夫婿也急忙退了亲,一夜间蒋荷兮变得一无所有,无枝可栖。
倒也是有人动了恻隐之心的,但大多是觊觎蒋荷兮的美貌,蒋荷兮也是个清明的,她拒绝了所有向她抛出橄榄枝的人,仅仅只需要四个字:“誓不为妾。”
这么些年蒋荷兮究竟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总之现在的她,依旧美丽风情,岁月似乎对她尤其眷顾。她创办了‘微尘阁’,并将它打造成了京都第一风月场所,即便是一座青楼,它却像当年蒋荷兮拒绝别人时一样,有着它的清傲,也因为这清傲,才引得更多人来此。
蒋荷兮也许天生就是来抵触封建的,她所经历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她的现在祝福。‘微尘阁’不是一般的青楼,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不一般。用蒋荷兮的话就是:“红颜弹指老,天下若微尘。”
女人不一定要依附男人才能活着,女人也有选择男人的权利。这是蒋荷兮对每一位来阁里的姑娘都会说的话。为什么流落红尘的女子就得受人冷眼?错不在她们,男人才是这场悲剧中的最终受益者也是始作俑者。为什么青楼只有到晚上才敢灯火通明?像一只喜欢阴冷黑暗的老鼠。蒋荷兮偏不,她偏偏要在白天开,丝毫不理会那些“清流”们对她的抨击,她总说,所谓的白日宣淫,只是龌龊之人的想法。
千默早就听说过‘微尘阁’的名号,但却从来没敢来过。她也听过一些传闻,说是‘微尘阁’能在白天开业还不被查封是因为有某位高官是‘微尘阁’老板娘蒋荷兮的入幕之宾。还有人讥讽,这位曾经誓不为妾的姑娘最终连个妾都不如等等。但是现在,千默见到这位传说中‘微尘阁’的蒋姑姑时,她觉得所有难听的话都是那些吃不到葡萄的落魄狐狸说的。
蒋荷兮今年约莫二十七八,但没有人会觉得她老,白皙干净的脸上略施薄粉,倒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待嫁姑娘。她的笑容明媚,缓和了由内而外透出的一股子傲气。蒋荷兮穿着得体,不保守也不轻佻,她从楼上缓缓走下,步步生莲。
“几位公子面生的紧,可是第一次来‘微尘阁’?”声音婉转悠扬,丝毫不觉谄媚。
六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千默很奇怪,这帮子人也没来过?那刚刚摆出一副经常来的样子做什么?难道是被这老板娘的风姿迷住了?千默勾了勾嘴角,一点都不好笑。
“蒋姑姑,给我们一间雅室。”正在千默想要开口的时候,站在她旁边的苏沐泷吩咐。
蒋荷兮微微一笑,转过身,道:“公子们,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