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倏地抬头,细长的眸子微微勾起,危险的气息流露在里面,唇紧抿,咬牙切齿:
“你说朕昏君?”
简直岂有此理,一个小女子竟然敢这样骂他,神色间充斥着暴戾之气,一抹寒光从狭眸间一掠而过,冰冷之气在周身肆虐着。
李公公不由得在心里直念叨:小祖宗啊,你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如此大忌的词汇。
昭和以前在古月的时候,也曾喝过酒,不过却是女儿家喝的温和酒,哪里用过如此辛辣的清酒,脑袋晕沉沉的,眼里冒着小星星,视线毫无焦点对过去,细嫩的青葱玉指,在李铭和李公公之间来回摇晃:
“我……我说的就是你啦,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破皇宫里待着啊,你如果……你如果不喜欢我,当初就被绕那么大个圈子把我弄过来……”
喝醉了,昭和越说越觉得委屈,语无伦次,留着她好好的在古月待着多好,偏生要弄到这鸟不下蛋的地方来,简直憋屈死了。
“你喜欢我小皇妹,那你还干嘛伤害她啊……不对,我……小皇妹才六岁,你是不是重口味啊……”
脑袋太晕了,昭和决定坐下来,好好教育教育眼前这个面容模糊的男人。
也不知怎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她揉着屁股眼泪汪汪的,扶着桌子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椅子,一脸茫然的歪着头。
李铭敛着眸子,似笑非笑,眸色深深。
昭和警惕的张望四周,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醉酒的缘故,面若桃花微微红晕。
好似怕那椅子长腿跑了一般,昭和猛地将椅子紧紧扑在了怀里,磨磨唧唧了半天,终于坐在了椅子上。
李公公看的眼睛都睁得老大,他入宫四十余载,还从未见过哪个妃子,如眼前的这个一般,举止简直幼稚的,和三岁儿童没什么区别。
往日,妃子虽说也有醉酒,但或多或少有几分故意为之,醉酒之后呈现的,皆是几分媚态,抑或娇羞之姿。
哪儿像眼前的这个,喝醉酒了,就絮絮叨叨的对着皇上大放厥词,还搂着一个椅子在那儿发神经。
李铭本是心中怒气深深,但看到昭和那幼稚的动作后,不由的觉得好笑,好整以暇的单手支着侧脸,细长的眸子收敛寒气,带着浓浓笑意。
坐定了身子,似乎还有几分不放心,昭和又摸了摸“长腿”的椅子,确定它在屁股底下,不会跑了以后,才一脸安心的坐下,继续结结巴巴的絮叨着:
“我小皇妹……妹……不喜欢你就不喜欢喽,有必要天天在这儿……在这儿颓废嘛,有必要嘛,亏你……还是个皇上呢,传出去都不怕笑话了……”
李公公一听这话,面上血色尽失,唇惊恐的颤抖着,浑浊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铭,却看见李铭唇角带笑,一丝怒容也没有,眼睛弯弯的,盯着对面的小女人发酒疯,一脸纵容却无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