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疏,襄王无梦。
夜空下的鬼雾林被点点流萤照亮,在这鬼魅恒生之境的最深处,一座古老宝塔倾斜而立,梵文一笔一字刻在塔身,一如昨日新雕。
猛烈的阴风吹响这鬼雾丛林的树叶,群鬼凶猛的涌向风头,有什么诱人的新鲜口食闯入。
一袭紫裙的少女猛然睁开眼眸,身边群鬼环肆,瞳孔中不断放大那些被撕裂灵魂。
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喉咙叫喊不出,恐惧无声蔓延她本就薄弱的心脏,咚咚咚一下一下跳的缓慢而紧张。
她疯狂的奔向鬼雾林最深处,却没留意那随手的一挥,群鬼皆避了开去,似更恐惧她的靠近。
拼尽力气推开这诡异深林里的唯一一扇破旧大门。
星辰点亮古塔顶层,少女躲在角落喘息着,抚着心脏不安的跳动,灵动的大眼紧张的打量四周,空荡荡塔顶中央,仅有一块写满梵文的黑布,像是为了遮挡一些不为人知东西。
眨了眨疑惑的大眼,那人引她来此,究竟为何?为这黑布?可,被梵文捆罩着的东西本就是不祥之物。
少女咬着指甲,小脸纠结到了一起,不行,来一场不能白来,这古塔空无一物,只是看看而已,又不带走!
伸手拉扯黑布一角,用力扯下,两人多高的水镜出现在她眼前,暗蓝色的夜空映入镜中,一刹那斗转星移,金色梵文唱诵着古老心经,像是警示镜前人,一切镜花水月一场空。
脚步轻移,站到镜前,镜中倒映出少女那一袭紫衣,惊奇的睁大了眼眸,小手紧张的揪着胸前丝带,镜中人却神奇的变换了装扮。
洪水祭台前她一身庄严华服穿戴在身,眉眼中无心无情,一副事事为公的晚娘脸,似她又不是似她。
画面再转,少女一袭仙子白袍天上飞行,追逐着其他仙友,嬉戏打闹,一把折扇风流不羁,一袭白袍男装一副对谁都有情的多情种样。
呃……这是她么?轻移脚步更靠近水镜,想要看清那风流的镜中人。
镜中人突然不见,一条银白蟒蛇出现镜中,追逐上了一颗蛋。
少女呆傻的眨了眨眼,这是个什么怪物的蛋,有一人多高,孵得出巨型小鸡?还有那条蛇鳞片银白好美,做衣服一定很漂亮,惊悚的甩开想法,那可是蛇皮……
“啊----”很快少女捂嘴叫出了声,手指着水镜,镜中那颗蛋在不断下落,随后镜面变成了一片不祥的血水。
人消失了,蛋不见,蛇也没有了,少女瞪大眼眸惊恐的后退,这东西果真不祥!
“谁?!胆敢闯本尊的索塔!”一声厉喝至镜中传来,浑厚的声音传达四方,回荡在古塔。
少女继续惶恐后退,一个飞快的转身,脚似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水镜,可离了一段距离不可能打到,否认了这想法,少女继续逃。
背后“啪----”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裂开了的声音,奔到塔里唯一的一扇窗,少女毫不犹豫纵身跃下,狡黠一笑,在梦里摔下去也不会疼的。
镜王一袭海蓝星袍拖至脚后跟,粗糙大掌抚摸着水镜中间裂纹,眉头紧锁。
这,是谁?!私闯索塔能不被本尊觉察,还伤了水镜,眼角银光一闪,低头拾起脚边银色鳞片。
握紧了鳞片,掐入手心,淡粉色的液体至镜王手边滴下,锋利如刀,硬如玄铁,这是早已消逝了千年的远古神灵的鳞片,怎会出现在水镜前。
是谁,归来了?
僵硬着手掌,将鳞片映入水镜,是一条银白的蛇尾快速离开的映像,似水镜的控诉。
镜王握拳惶恐,可是那人归来?兑现那让世间暗无天日永无宁日的誓言的么?!幻化出豪笔在握,一择无字榜凌空,镜王提笔写下。
“国师,天降妖孽,征召天星榜,国之妖孽,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