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里,穿着雍贵嫁衣的女子取下盖头,攥在手里,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苦涩。
十六年了,他终归还是不愿我在他统治的国家里,那个头发凌乱,一脸惊恐未定却有几分无奈,物理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盯着她,扯住她的衣袖,嘴里喃喃着,“尧儿,活下去,你终是他的妹妹,他不会下手杀了你的,不要想着为我们报仇,只怪我和你父皇没有更早的发现他的企图,望以后的日子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无力的闭上眼,靠着花轿,果然还是忘不掉这个画面么,他为了皇位能做到这个地步,十几年一直把我认为是他的威胁的存在,虽没有杀了自己,却把自己监禁了起来,对外宣称我得了重病,需长年休养。
真是天赐良机。
下嫁?不就让他再也不会担心自己在他身边对他构成了威胁么。
轻蔑一笑,缓缓睁开眼,垂眸把玩着手中绣着金凤的红盖头,想着出发前他虚心假意安慰自己说:“你是为了国家好,我们国的人都会记住他们有一位好公主的。嫁给南国绫王也不差。”
她默不吭声,不愿和他说上一句话。
谁都没有她清楚,恐怕两国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吧,自己好比陈国送给南国的赠品,就算自己被南国杀了,陈国也不会为了自己有一丝动容。
喜轿外的乐声听着十分刺耳,自己既然都在去往南国的路上了,纵然不愿,却也要抵达,还是想想怎样应付以后的日子吧。重新为自己戴上盖头,坐直了身子,等着侍从告诉她南国到了。
小憩一会儿,就到了绫王府外,听着通报,被自己带来的唯一侍女倾之扶下轿。
黄昏的夕阳照着她,地上的倒着她的窈窕倩影,缓步走进绫王府,准备与南国绫王的他拜堂成亲。
深吸一口气,踏入大厅,原本的嘈杂随着她的进入顿时消散,众人打量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即使带着盖头遮住了视线,也能感受的到。
淡淡一笑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举步上前,面对高堂,在他身边停下脚步,与他并排站着,仪式一一过后,她已不再是陈国公主,而是南国绫王妃。
在房里,她静静的在那里坐着,想着他什么样,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如今南国绫王的样貌,似是平淡无奇或者不入眼吧,不然一个异国赠品还能找到自己才貌出众的人?不如顺其自然,不论他是怎样的人,这一生和他是注定在一起的了。
正想着,就听见了推门声,她淡然的坐在床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来到她面前顿住了脚步,伫立着,让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却发现他站她面前没有动,正欲开口,耳边便传来了他低沉复有磁性的声音。
“岑尧?我们虽然成亲了,但是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我们对彼此只需相近如宾,彼此无需妄想。本王的王府还是够大多住一个人也没什么,你就睡主卧,本王去书房。日后若有需要的东西可以自己决定买不买,不必考虑钱的事。最基本的吃穿本王是不会委屈你的。”
他转身离开,岑尧却猛地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终没说出口。
东门烨在门栏处停下淡然道:“本王和你成亲是为了让东门淮不再再婚事这方面为难本王,那些拜堂仪式是做给在在场人看的,现在只有本王和你,随心做回自己,这盖头.。。你自己拿下来吧。”
随即关上房门,强大的气场随着他的离开消失在空荡的房里。
岑尧揭下盖头放在一旁,讽笑着,这不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为了避开他父皇给他找那种没钱没势的女子来阻挡他的势力增大,就正好借这个机会纳自己为妃,让他父皇不再因这个而找他麻烦。
早在陈国听人说过,东门烨和他父皇东门淮很少来往,东门烨是嫡子却被东门淮封为亲王,成为了南国绫王。庶子东门焕一个宠妃的儿子却被封为太子。只是东门烨的娘也就是南国皇后逝世原因不明。东门淮因祖训,只能纳一位正妻,所以只得封东门焕的娘为宠妃。
自己如今所在的王府,也是东门烨自己的。无奈垂眸苦苦一笑原来东门烨和他父皇就像自己和自己哥哥岑慎一样,这就是自己以后的伴侣。
那一年,他20,她16。她坐落空房,他对月独望。
相见出于意外,就连彼此都不知对方是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