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词一惊,纷纷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苏童栀眉眼如画,像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少女,恬淡幽雅。
“好一个水墨丹青总相宜!”云易零赞不绝口,转头看向夏初画(#夏初画,第18章出现,京城第一才女),“初画可还有更好的?”毕竟夏家乃书香府邸,也不能拂了夏家的面子。
夏初画赞赏地看向苏童栀“回皇上,初画着实没有。初画愿再吟诗词,望这位小姐赏脸与初画一同作对,也算是中元节的一点乐趣了。”
“何乐而不为?”苏童栀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初画小姐请。”
夏初画沉思片刻“独坐孤亭,邀月自饮,转身回眸泪已湿瞳。”
苏童栀轻启朱唇“天为琴棋,地为书画,岁月轮回自有风雅。”
……
“这位小姐文采过人,初画略有领教,初画服了!”夏初画扬起微笑,“初画自认为自己读书万卷,文采翩然,深受天下人褒奖,却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初画败,败得心服口服!天下人褒奖理应赠予你,初画羞愧于天下第一才女之名。”
众权贵议论纷纷,带着鄙夷,带着赞赏,带着傲然与不屑,看向苏童栀。
“童栀羞愧,谢姐姐褒奖。”苏童栀神色依旧淡淡。
夏初画神采飞扬“不知小姐何以称谓?初画愿与小姐交好。你的身上好香啊,是什么味道?”
“苏童栀。”苏童栀浅浅一笑,“香囊是栀子花,是我娘最喜爱的花。”
云易零连连叫好“我天朝此后有两名才女!谁若不服,与朕说便是!”
众臣面带讨好之色“恭喜皇上喜得才女!”
裴染晴的不屑,裴若纯的笑里藏刀,裴依柳的面不改色,夏初画的欣赏,苏雨凉的怒气,全然定格在这一刻。
…………
苏童栀在铜镜前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愈发苍白的脸颊,掂起粉的像霞似的胭脂就往脸上抹,自己的身体是一如不如一日,撑得了几年是几年吧,只要报完了母亲的仇就好。
香囊落地。
“栀小姐,您的香囊!”香菱拾起香囊,小心翼翼的擦拭了几番,便放回到苏童栀的桌子上。苏童栀点点头。
接下来,就该参加驱魔礼和净宫礼(#第11章出现)了。
…………
已是傍晚了。
法师们在御花园中举着火把,贴符燃香,在鹅卵石精心铺成的地上挥舞着火把,衣摆底下夸张的舞动着凌凌乱乱的脚步,嘴里吐出的话语是众人所听不懂的,火把里的火星子是不是飞溅出来。
众大臣女眷们跪在法师的前面。云易零双手合十,双目微垂,跪在地上为死去的先祖们祈福。在他的右下方,是当朝宠妃裴依柳。
“啊~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啊~妖魔……啊!禀告皇上,有情况啊!”
云易零紧张抬眼“法师,何事如此惊慌?”
法师神神秘秘捂嘴惊叹“不祥啊,真不祥。方才本法师高举神火四处环绕,却发现了千年一遇的灾星!千年一遇啊,皇上定要斩草除根,为先祖们的灵魂祭奠!否则有大事将要发生啊!”
云易零还未点头,法师就已举着火把到处晃,念着咒语,猛地大声一念“哪里来的妖怪!竟敢祸乱我大天朝!看本法师如何将你剿灭!”
火星沫子四处飞溅,落在周围的如花女眷上,引来一阵娇滴滴的哀叫。
火把,直对着苏童栀。苏童栀眉眼淡淡“何事?”
众人中一女子垂头一笑。
法师气愤的晃着火把在苏童栀身边甩来甩去“何事?何事!妖孽,你竟有脸问本法师?我大天朝优待子民,却不知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妖孽,你该当何罪?”
云易零不可置信的望向苏童栀。要说苏童栀和法师他更信哪一个,自然是苏童栀不用说。可女人嘛,看看就好,要是玩物丧志可就不好了。此法师乃先帝最信任的人,也是百姓心中敬佩的人,用他的一言——“大天朝必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来换取百姓对皇家的信任和对未来日子的向往,再好不过。苏童栀,就会为国捐躯,相信你会死而无憾。这么美的女人,既然朕得不到,留下也只是个祸患,借法师之手除去也好。云易零勾唇轻笑“依法师之见该如何?”
苏童栀冷冷看向云易零:呵,你的心思,我苏童栀若是猜不透,就跟你叫云童栀。有用之时多看几眼,无用之时不看也罢,这便是你云易零最大的优点,处事果断不拖泥带水,却也是你最大的缺点。
法师闻言,连连点头“依本法师只见,应该剥皮去骨,剁肉为泥,在火上烧去七七四十九天,后取其灰粉,存封于木盒内,让七七四十九根银针插于木盒之上,叫她永世不得超生!”
南拥言浑身一抖,好狠毒的法子,究竟是谁在害你?
容亿翎紧抿双唇,不动声色。
顾倾城脸色泛白,他虽不懂人间世事,却也深知这件事的严重。
苏童栀冷笑盈盈“哦?是么?法师多虑了,童栀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何来千年灾星一说?”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法师居高临下高傲的俯视着苏童栀,举着火把一圈又一圈的绕过来,绕过去。南拥言看着众女眷,心中一抹质疑闪过。
苏童栀毫不畏惧“敢问法师有何罪证?”
“呵呵,早料到你这妖孽会这样问。”法师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证据?本法师知道,你的香囊里挂着的是栀子花瓣,花瓣里有一个小人,那小人便是我天朝圣上!小人身上,便是无数的银针!你说,你不是在咒我天朝灭亡么?哈哈哈哈哈,本法师倒要看你还如何自圆其说!”
“哦?法师如何得知我香囊里装的是圣上的小人?难不成是拆了本小姐的香囊一探究竟?”苏童栀抬头,对上法师的阴冷眼神。
法师拍拍手“哼,是真是假,一验便知。交出你的香囊!”
苏童栀解下香囊,装作可怜摸样问道“若不法师所想呢?”
“那我便按刚刚说的做,不得好死!”法师哈哈大笑。
苏童栀摇摇头,将手中的香囊递给法师,面向众人“苏童栀请众人当个目证,为小女子洗刷冤屈!”
香囊解之,里面洁净的白色花瓣盈盈飘落,里面掉出了个白色小人。
“哈哈哈,还敢不承认?”法师笑的猖狂。
苏童栀暗暗叹气“可惜童栀放于香囊内的,是茉莉花干。”
“怎么会?她明明说是栀子花瓣……”法师惊恐至极,瞳孔不断放大,放大,最后血丝遍布“哈哈哈,还有一个白色小人呢!你能怎么样?巫蛊之术,死有余辜!”
“白色小人是么?这儿的确有一个。”苏童栀勾起唇角,“可是小人正面写着当今圣上的名字,背面写着‘国泰民安’是吧?”
法师一看,看也没看,手中的白色小人一掉,只是不断地重复“怎么会……怎么会……我明明吩咐她叫她一定要放那个祝皇上不得好死的小人……怎么会这样……”
“哎,法师说什么呢?”苏童栀故作疑惑,“大家都听见了吗?”
众人点点头。
苏童栀淡淡道“对不起法师,我忘了这香囊里装的的确是栀子花瓣,可里面的的确确有着一个小人,小人上之前写的什么,我也差不多忘了。可是法师却记得一清二楚,也知道我香囊里的花,也承认了自己教唆了哪个谁在香囊里放了什么小人,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云易零黑着脸开口“好了好了,是法师的不对。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可还记得法师答应我的事么?”苏童栀眨着闪闪发光的星眸,一开口却置人于寒冰之下。
“我,我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法师开口,急着掩饰道。
苏童栀疑惑“法师不记得了吗?那大家总还记得吧,让大家来为你回忆一下……”
法师终于瘫坐下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收了她……”
说完便再无声响,一看,竟已亡。苏童栀轻轻摇头。
法师已亡,净宫礼便只能随意请了位道士。仪式不久便结束了。苏裔黎抓起了苏童栀的温软如玉的小手“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