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在殁了!”我走出静如宫,听闻一太监的一声吆喝。想想还是不免有些悲伤的。我是个爱顾念旧情的人,不论再恨,真正离开的时候还会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滋味。
抛掉刚才的不快,我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姐姐来了。
真是好久不见她了,姐姐正微笑着朝我挥手:“妹妹,你回来了。”姐姐的笑里藏着一丝疲惫和劳倦,她掩饰得很好,可是还是被我发现了。
姐姐身边还站着一个阉人,恭敬的弯着腰,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又来一个下人?我虽疑惑,可还不得不防备。
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样害人的伎俩?随便挑个下人送过去,第一是内应,第二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指证我的“人证”。
姐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道:“这是新来的小郭子,如今你也是得宠之人,一两个太监可伺候不过来,前段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得宠?我微微苦笑,心道这宫中现在除了丽妃,还有谁算得上得宠呢?我知道姐姐是在安慰我,便没有多说什么。其实这真的只是个心理安慰罢了。
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姐姐也算是历练了不少。学会了自主独立,学会了跟别人耍耍心计,学会了做什么事留个心眼,学会了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如果给我个机会,我还真要谢谢皇宫这个地方。虽然是血腥风雨,但也让我在这之中变得更加顽强。
我拉着姐姐进了屋子,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小郭子。面善,对我也恭敬,总之也说不出什么挑刺的理由。我对他道一声:“退下吧。”
我抿一口茶,任清香在口中回味悠漾。
姐姐仿佛变了个人,沉静、恬静、文静,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对着别人微笑的大家闺秀了。
算算也该是给太后请安的时辰了,我提醒姐姐,她当然也欣然同意去给太后问安。如今,只有太后疼惜姐姐;皇上的心早已飞到了丽妃那里;而皇后,整日病恹恹的,性子也属于那种不染尘埃的类型,怎么可能在我们姐妹有难时出面替我们说话?
利用太后可能真的有些不对,但是她是我们唯一可以借助的匕首。
太后向来说一不二,没有人敢杵逆她的意思。得罪太后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动脑筋都能想的到那人最后的结果如何。所以,或许太后是最好用的工具。
到了太后居住的寿康宫,太监通传罢我便和姐姐一起进店跪安。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姐姐不慌不忙道。
“妾身请太后娘娘安。”我随着姐姐的步子,慢慢走进主殿,向太后娘娘福身行礼。
太后坐在殿上的凤椅上,手中握这一串菩提手钏:“免礼赐坐。敬茶。”我和姐姐谢了恩,缓缓落座。
“太后娘娘安。”远处,又传来一个如水的音色,那声音是那般熟悉不过。果然是夏嫔。果然是她。
我看着夏嫔行礼问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整个人仿佛有一层银色的薄纱笼罩着,显出一种不凡和常人没有的素雅清丽。如白玉雕琢过的佳人,福身时身上的流苏珠环碰撞着,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仿佛一朵开在水面上的白莲,轻轻一碰便会漾起层层涟漪。
世上怎会有如此秀丽的佳人?我看得入了迷,一时忘记了给她行礼。
待她婷婷袅袅落座,我才回过神。急忙起身向她行礼,那佳人也不曾怪罪,只留下一个与世隔绝般的美丽笑脸。
我看得直发愣,虽说她美,可是这美的背后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禁不寒而栗。这可就是所谓的蛇蝎美人?她不像丽妃一般,在眉心里就能找到一缕心机和算计,而这种心机和算计,冲淡了丽妃原本的美丽。
我突然怀疑起夏嫔的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