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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哀歌

“怎么是你?!”拉里难以置信的说道,眼前的这个独眼人,他曾经见过,不,准确的说,应该算是曾经的同僚——洛克?贾斯蒂斯,皇帝直属内卫,曾是第三大队队长,而现在,只怕职位更高了。

内卫虽然在平民中属于一个只听说过,大家都没有见过的存在,但是拉里却实实在在的知道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只对当今的皇帝一人效命,负责收集情报、逮捕、审问、暗杀等一切见不得人的活动,毕竟自己也曾经在里面呆过一段时间。而此时此地,对方出现在这里,结合之前瘦个说的,这里所有人都要死,两相结合,不难明白他们真正的目的……

即使是被识破身份,独眼人洛克也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只是静静的伫立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见到熟人的亲切感,反而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对着拉里说道:

“不用这么惊讶,我的老朋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一天始终是要来的。”面对两个人,洛克这次并没有托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那把之前插在地上的刀缓缓拔出,稳稳的握在手心。

其实拉里在见到洛克的一瞬间,几乎就已经想通了整个事实,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当今的皇帝陛下终于忍不住,要对他唯一的兄弟动手了!

传闻中老皇帝本来更喜欢作为弟弟的坎米尔一些,但是由于坎米尔的天生残疾,教会方面并不同意由坎米尔执掌下一任帝王的宝座,这才不得不让哥哥依米斯登临帝位。但是老皇帝对弟弟的疼爱还是让他做了一个选择,他让坎米尔坐镇帝国西北,封他为“西北王”,与帝国首都呈犄角之势,希望他们能齐心协力共同抵御北方兽族。

不过这样由他赐予坎米尔的权利比帝国之前规定的亲王领地不得超过一城相悖,传闻中本来就因为皇帝宝座而不和的兄弟,更是因为老皇帝的这个决定,关系临近冰点。但是由于这是老皇帝死前的最后一道旨意,作为现任皇帝的依米斯还是选择了接受,只是暗中派出数批杀手,刺杀坎米尔,虽然最后都失败了。而亲王坎米尔因为被哥哥依米斯夺走了帝位,也一直在暗中谋划着造反,私下里建立了好几个军团,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不过这些不过是那些乡间小民茶余饭后编造出来的谈资而已,拉里心中十分清楚,二十年来,虽然坎米尔再也未临首都,但是兄弟之间还是时常有书信来往的,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已经决裂。而且都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为什么之前不来,偏偏选择现在?

拉里带着一丝疑惑,直接对着独眼人洛克说道:“也许你们听信了什么谣言,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保证坎米尔亲王并没有做过任何对帝国不利的事情!”

不过独眼人似乎并没有说出理由的打算,反而对着拉里说出了另外的话题:“作为帝国的军人,你一定要拦在我面前吗?别忘了,你究竟效忠的是谁!”

作为一个外人,林子鸣可能听不出这句话的含义,但是拉里几乎一瞬间就懂了,他还记得老皇帝临终前,将他单独叫去所说的话,其中最后一句就是“无论你在什么位置,别忘了,你需要效忠的是这个帝国!”他当时还不理解,但是在老皇帝去世之后,他发现自己被任命为亲王坎米尔的护卫时,他明白了,老皇帝虽然足够疼爱弟弟,但是既然已经让哥哥当了下一任皇帝,那么就一定务求弟弟没有反叛之力,如果有,那么自己就是关键时刻,除掉帝国叛徒的利剑!

拉里摇摇头,将脑中纷杂的念头除去,他回想起这么多年,坎米尔的所作所为,确实没有丝毫对帝国不利,反而与亲王率领的军队多次打退北方兽人的侵袭,保护住西北的普通民众。

“抱歉,在我的脑海中确实想不出亲王殿下有做错什么,即使你是皇帝的亲卫,我也不能放你过去。”

洛克在听到拉里的这句话之后,轻蔑的一笑,脸上的伤疤因为这个动作而更显狰狞,“本来听我的劝告,你还能有一条活路,不过看来你是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了。”说完这些,他将手中的刀由低垂变为平举,身上斗气的光华闪动,眼看就要动手。

拉里与林子鸣两人如临大敌,如果这个时候两人都是完好的状态,未必没有一搏之力,但是拉里此刻明显已经算是强弩之末,而林子鸣之前被洛克击中的那一拳,也不是全然无损。

一个重伤的黄金中阶战士外加一个也许是白银高阶异族少年,面对战力完好的至少是黄金中阶的帝国内卫,胜负将会如何?

不过可惜,这场战斗注定没有结果了,就在独眼人洛克即将动手的一瞬,突然感应到一道气息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根据不远处斗气的流动,至少是一个黄金级!

一道身影快速的在树林中闪动,瞬息之间就到了坎米尔的面前,他单膝下跪,以手抚胸,对着坎米尔说道:“抱歉,属下来迟了。”

坎米尔看着他,略一颌首,说道:“你去帮拉里那边。”

那个人点点头,起身,缓缓的向对峙着的三人走来,直到这个时候,林子鸣才看清楚,他五官俊美,脸上似乎时刻都带着迷人的微笑,身材健美而高大,比起拉里也差不了多少,穿着一身明亮的铠甲,背后一袭血红色的披风,正好与他相得益彰。

他靠近过来,先是对着拉里微微点头,然后用无可挑剔的骑士礼仪对着独眼人洛克行了一礼,说道:“在下道林?格雷,坎米尔亲王手下护卫队副统领,率300亲卫来接亲王殿下回城,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随着道林这个帅哥的到来,独眼人似乎就有些犹豫,而且渐渐逼近的马蹄声也证实道林所言非虚,他冷哼一声,居然不发一言,转身就跑,而跟随着他的那些黑衣人见老大都跑了,也立马撒丫子跟上,几乎一瞬间,就跑了个干干净净。

道林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打算,就这样冷冷的看着黑衣人们鱼贯撤退,而就在刚刚看不到黑衣人的一瞬,强弩之末的拉里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眼看就要倒地。

旁边的道林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关切的说道:“没事吧,拉里大人。”

“这点小伤没什么,快扶我去坎米尔殿下那里。”浑身浴血的拉里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更关心自己保护的亲王有没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林子鸣看着那个帅哥副统领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舒服,不过大战过后,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赶忙跑到辛巴的身边,关心这匹救了他一命的马儿伤势如何,不过他看到辛巴摇摇脖子,自己就站了起来,虽然气息还有些不稳,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而且辛巴站起来之后对着少年略带得意的一笑,还挤了挤眼睛,林子鸣瞬间就明白它不过是在装装样子,准备之后关键时刻阴那个独眼人一波。

“嘿,你这家伙!”少年高兴的在马儿身上拍了一掌,算是对它的机智表示赞赏。

…………………………………………………………………………………………………

等到林子鸣和辛巴过去坎米尔那边,亲王殿下与他的护卫统领似乎已经交谈结束了,由道林扶着拉里去到一旁疗伤休息。而由道林率领的亲卫们此时也到了,他们翻身下马,几乎不敢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队长们向坎米尔复命,而余下的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向他们还活着的同僚们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惨烈的战斗结束了,由拉里率领的亲卫们几乎全灭,余下的几人也是个个带伤,他们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与新加入的亲卫们一起,将死去的同胞们摆成一排,准备将他们的遗体运回领地,至少要让他们与家人团聚……

看着这一切,少年心中也泛起一阵伤感,眼角湿润,一阵风吹来,带着的浓浓血腥气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呕吐的欲望,不过他运转静气口诀,拼命忍住这一冲动,他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不能吐出来!

身旁的坎米尔眉头微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突然,他转过身子,对着少年说道:

“亲爱的林,我有一个请求……”

林子鸣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用略带哽咽的声音回应道:“你说。”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希望你能忘掉,我们只是遇上了强盗的袭击,然后我的护卫们为了保护我而牺牲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无比认真的眼神,少年虽然不太明白原因,但是还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远处,已经整理好遗体的护卫们围成一圈,用手大力的敲击自己的胸铠,悲壮地唱起了很久以前,某一位诗人,为纪念逝去战士们,而写下的不朽诗歌:

我站在你的墓前,

历史在我的眼前重演。

样式肃穆的墓碑,我一袭看到了一幕幕悲壮的画面;

透过静静的墓穴,我仿佛听到了你留下的一句句遗言。

敌人的面目是那样狰狞,

敌人的手段是那样残酷;

死去又活过来的你,

却用轻蔑的冷笑来面对。

敌人的弓弩是那样的猛烈,

敌人的刀剑是那样的凶恶。

你用最后一根利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临死前却还睁着愤怒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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