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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被师傅坑的徒弟

苍云州,位于神州大陆东南面,是九陆十三州中人烟最稀少的一州。这里山水交汇,重峦叠嶂,自有一片秀色风景。上古时有大仙于此白日飞升,轰动大陆,可惜十万练气士于此苦苦找寻“仙人遗留”二十年,却始终没有人找到任何线索。

这二十年间风云变色,不知多少金丹大仙陨落于此,又不知有多少后起之秀,人世豪杰崛起于此。然而千百年过去,世代更迭,王朝交替,这里人烟愈发稀少,草木青翠,却不曾更改。

当然,以上都是些废话,因为故事只是从这里开始,却并不是发生在这里……

月明星稀,静谧的树丛中,突然出现了一老一少一匹马。老人不知多少年岁,虽鹤发而童颜,虽眉雪而眸清,面相是仙风道骨,可惜却大煞风景的提着个酒葫芦,不时啜上两口,歪歪斜斜的向前走着。旁边跟着的少年一脸厌恶的捂着鼻子,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老者的身后。

“喂,老酒鬼,还要走多久啊,这都走了快一天了,你不会是迷路了吧。”少年对漫长的路途有些不耐烦,抱怨了一句,旁边的马儿适时打了个响鼻,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是赞同。

老酒鬼又咪了一口酒,满足的打了个酒嗝,道:“放心,不远了,别人找了几十年都没发现的地方,哪能这么轻易就到啊?还有,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你师傅,要尊重我,你平常不好好孝敬我就算了,怎么能叫老酒鬼这么侮辱人的词汇呢?”

“平常你坑我的还算少么,背黑锅就我上,得好处就你来,切。”少年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我咋听不见?”老者美美的又喝了一口酒,装疯卖傻道。

少年撇了撇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耸拉着脑袋继续跟着。老者一时也找不到其它话语可以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一老一小相对无言,只有默默赶路。

又不知行进了多久,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茂密的丛林到了这里像是被无形的双手扫开,露出一大片诡异的空地,空地之上寸草不生,只有一些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黄色细砂漂浮。更为奇怪的是,少年在一步之前的地方看到眼前的风景还是四处丛林密布,只是向前跨越了一步,这片黄沙之地就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禁地!

少年心中不自觉的想到流传于苍云州千年来的神话,上古大仙的传承,数不清的神丹妙药,用不尽的天才地宝,还有传说中练到深处就能白日飞升的神仙功法……想到这些,少年的眼睛迸射出亮晶晶的光芒,他紧紧的盯着地面,生怕错漏了任何一处地方,同时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

身子压低,呼吸放缓,全身肌肉似紧绷似放松,小心翼翼的打探起四周的情况来。就好像一头狐狸幼崽,第一次在父母的身边搜寻猎物一般。

旁边的老者状似半醉半醒,其实正在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少年的动作,看到少年谨慎而又细心的观察着四周,老者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轻咳了一声:

“咱们到了,你想办法把那边的黄沙给我清了,根据藏宝地图记载,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少年谨慎依旧,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举起双手,大袖无风自动,两手轻轻向前一推,面前的沙子慢慢开始分开,露出下方黝黑的祭坛。

这祭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粗看上去年代很是久远,上面都有些细微的裂开。而仔细看才会发现,那些类似裂开的缝隙其实是一个个玄奥的符文,色泽玄黑,似乎能吸收周围的光线,使这些符文变得难以看清。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即使仔细看清了其中一个符文,当再去记忆下一个符文之时,上一个符文又会从脑海中彻底消失掉,无从想起,也无法记忆。

不过这座处处透着诡异的祭坛非但没让少年退缩,反倒让他两眼之间光芒更甚,在少年的想象中,隐藏着上古秘藏的藏宝之地就该是这样,不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

老酒鬼一直吹嘘年轻的时候冒险去过不知道多少地方,像什么和三个异族人一起深入过地底深处冒险,最后发现地底下也会有暴风雨;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善使两把“手枪”这种暗器的异族大胸美女有过一段至死不渝的感情,这个美女的胸部比西瓜还大!可惜最后还是觉得美女胸部太大容易被闷死才甩了她;还和别人一起进过满是缠满绷带僵尸的藏宝地,打败了一个大光头之后才得到能复活死人的经书,不过最后因为酒钱不够了就抵押给了当铺等等

少年心理满是不屑,一边收拾着祭坛,一边想着:

切!反正都是吹牛,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胸部比西瓜还大的女人啊,况且以老酒鬼的抠门性格,能复活死人这么牛逼的东西怎么可能舍得换出去……

看着少年快将一切都收拾完毕,老者的脸上却像是不舍一般,带着似悲伤似感慨的神情,向着背对着他的少年,问出了一句:

“我教你的‘云覆雨汐诀’,练的如何了?”

少年不明所以,仍旧忙碌着,随口回答道:

“放心,已经练到第三重差不多圆满了,等再过两年就能打的你满地找牙了!”

“呵呵……我给你的龙纹棍和龙牙刃呢?都拿好了吗?”

少年右手晃了晃,突然多出了一根长长的,其上刻着龙形纹路的长棍,回答道:

“放心,从小到大你看我丢过东西嘛?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今天怪问题怎么这么多?”

少年转过头,看着相处了十多年的老酒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家伙转性了?

见到少年看向这边,老者突然对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正当少年还在体会这个笑容是何意的时候,老者突然把挡在眼前的头发风骚的一撩到脑后,左手收于胸前,结了个玄奥的法印,右手指向苍天,口中念念有词。

“切!老神棍,还以为你转性了呢,结果还不是跟往常一样喜欢卖弄风骚。”少年低声了吐槽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看向祭坛。

宝藏啊!我来啦!……诶?怎么感觉怪怪的?

少年站在法阵旁边,背对着老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说祭坛能打开通向藏宝之地的道路,那么祭坛周围不应该有个门什么的吗?还是说祭坛能打开的是仙人留下的洞府,那里自成一界,只能靠这个祭坛打开通道才能进入?

少年有心回头问问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平常能轻松转百八十个圈的自己,连回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费尽全力,也只能艰难的往后动那么一点点……

“老酒鬼!这是什么情况?我,我怎么动不了了?”少年的语气带了一点不自觉的惊慌,“你是不是触发了什么禁制啊,快,快来救我!”

不过很显然,他的师傅并没有功夫来回答他的疑问,老者此刻仍旧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只是轻轻瞟了一眼少年,只是神色之间不带任何感情,就像漠视人间,视万物为刍狗的神灵……

此时的老者,气势与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仿佛从一个山间的嗜酒老汉,一下子变成了君临天下的帝王——而这种气势,连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少年也是没有见过的。

随着老者气机牵引,天地间的元气流动明显开始变化,上方天空云潮翻涌,犹如暴雨待降,而四周空气泛着一股不正常的粘稠,在少年的感觉中,天与地的概念似乎都在淡化,周围明明是退一步就可以返回的森林开始变得遥远,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更加明显,甚至连时间的概念的开始模糊起来。就这样,少年渐渐处于一种不辨六合,无有前后的奇异状态之中。

朦朦胧胧中,少年艰难的转过身子,好似看到老者双手收拢入袖,再不像平常那样不羁,而是以一种似不舍又似冷漠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想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只能发出细微的咿呀之音,然后只能渐渐的意识模糊下去,直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而这一切从老者的角度看来,只是祭坛上方产生了一个近似黑色的漩涡,将少年一点点分解成最细微的点,然后再慢慢通过旋转,将他拉近漩涡中心。说是黑色的漩涡也不太准确,因为里面还隐约能看到一颗颗类似星辰的物质点缀其中。

漩涡在吞噬完毕了少年之后,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还想继续扩大,将老者也一并吞进来,不过老者只是嗤笑一声,右手袍袖一挥,黑色漩涡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住,它不甘的鼓胀又收缩了几次,最终老老实实的不再动弹了。

老者转过头来,看着黑色的骏马,马儿也很安静的立在一旁,他轻轻地拍了拍马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递给马儿,说道:“你也去吧,辛巴,记得保护好这个小子。”名为辛巴的骏马不舍的舔了舔老者的手掌,用嘴巴接过包裹,最终也一头冲进了那片黑色的漩涡之中……

“那么,故事会怎样发展呢?你是会置之不理,还是如以前那样继续插手呢?”

四下无人,老者的低语声响起:“呵呵,不过这一次,你不会这么容易下手了吧,他的命运,最终还是要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老者说完这些,大袖一挥,黑洞,祭坛,以及黄沙,就像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一样,瞬间从眼前消失了,他取下酒葫芦,又恢复成了那个山间老汉一样的醉酒鬼,哼着小调,渐渐从这片密林中走远……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寂静的丛林了无人烟,只余那豪迈而狂放的歌声,随着千百年前的传说一起,慢慢飘荡在风中,又渐渐消散于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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