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短暂的寂静,让歆婷察觉到了我眼神的异样,抬眼瞪着我:“看什么呢?”
我心虚凌乱,忙答道:“外面冷,冻坏了吧,快到冰箱里暖和暖和。”
沈然在旁边看着我的窘态,带头大笑起来。
“咳!咳!”我赶忙抄起粉笔在黑板上画起来:“尹小洛以‘鬼来信’的方式指控赵梦兰,两人即直接关系人。‘鬼来信’以退信的方式寄达彭韵校长手中,目的是为了模糊寄信人的位置。不管寄信人是不是尹小洛或者尹小洛的鬼魂,这个寄信人显然与赵梦兰存在较深的恩怨。”
“等一等,”歆婷打断我,“我听高山哥说,三封信是分三年寄出的,而且都是在尹小洛忌日之后不久。”
“嗯,”我点点头,“寄信人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加深信件内容的真实性,让收信人不会以为是恶作剧;二是为了营造事件的恐怖气氛,让人产生阴魂不散的感觉。”
“那照你这么说……”杨杨问道,“这是一件有预谋的人为事件了?”
“初步可以这样认定,人想学鬼,并不容易,”我回答杨杨说,“偶尔有鬼因执念而留在阳间,却很难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沈然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起粉笔,在尹小洛和赵梦兰两个名字周围画了几个发散的线,对我说:“开始调查吧。”
我点点头。
“你们两口子能不能不玩儿哑剧啊。”胖子不屑地说。
歆婷也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我和沈然,圆睁着眼睛,恬静中多了几分可爱。
我挨着她坐到沙发上,她却没有像过去那样挪到一边,我心头一热:“毛衣链儿挺好看的。”
“嗯,别人送的。”歆婷笑着回答我,“时候不早了,你们还要赶回通州呢。”
我不禁有些懊恼于自己不会聊天。就这样被送客了,心头还留下一个结:“这毛衣链儿……到底谁送的啊?”
我和胖子通过彭校长和高山查到了赵梦兰的下落。她在2015年毕业后就“分配”到了北京艺坛歌舞剧院,作为北京市级的大型演出团体,赵梦兰的归宿无疑是这届民办艺校的学生中最好的。
艺坛歌舞剧院在三环边儿上,距离沈然和歆婷的家不远。这天,雾霾散去,瓦蓝的天空和寒风中强烈的阳光,向人们昭示着:这才是真实的北京冬日。
眼前这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子,很难与“赵梦兰”这个并不洋气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她身材娇小,紧致的皮裤更显纤瘦。果然,她现在叫赵梦。
当我知道她从去年就已经改名的时候,心中就已确定:“这三封‘鬼来信’是在三年前就已经写好了的。”
“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赵梦兰对于我们的到访感到有些不耐烦,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担心厚厚的粉儿会掉下来。
“赵小姐,我是警察。”高山严肃地掏出警官证,力证我们三人不是无聊或者无赖。
“哦,找我有事?”赵梦语气变得缓和了些。
“我们来是想你协助调查一下三年前的尹小洛坠亡案。”高山说。
赵梦微微一颤,用裹紧大衣的动作遮蔽着:“那是个事故,我能协助你们什么?”
从赵梦的反应我推断着,她与尹小洛确有不和,而且尹小洛的死或多或少与她有些关系。
不出我的所料,赵梦面对我们的提问非常抗拒,如果不是面对警察,她可能早就一走了之了。
“我说,你的同学死了,你就没有一点难过吗?”胖子有些不耐烦了。
“她自己乐意去死的,我管得着嘛我。”赵梦回答。
“你说什么?”我逼视着赵梦,“她不是意外坠亡吗?你为什么说她‘乐意’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