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11日,晴。
宾馆的床很不好睡,而且隔壁马路边的工地竟然毫无公德,连夜施工,吵得我一早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很没精神。
排除掉这些客观因素,其实导致我失眠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有点紧张。
这是我通过组织考核后的第一次“面试”,要见什么人,应该怎么做,我心里完全没底。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我来到了位于汴京市中心地带的一幢写字楼,三十多层的高度并不是很显眼,但考虑到它的地段价值,能在这里办公的绝不会是小公司。
不得不说,大城市里的人格局就是不一样,连保安的素质都奇高无比,知道我要去二十一楼,还特地帮我按了电梯,热情地一塌糊涂。
等二十一层的电梯打开,我才明白保安的热情并非没有道理。
整层楼都是属于一家叫“延寿保健”的医疗设备生产公司所有,从装潢到前台,尽显财大气粗的本色。
“这位先生,请问有预约吗?”坐在前台的接待妹子长得很标致,一口吴侬软语甜腻地能把人给化咯。
“没有。”我略显尴尬道。
妹子没有因此而不快,反倒笑眯眯地继续问道:“那么请问您找谁呢?”
拿出纸条,我瞟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随即答道:“我找吴语,吴小姐。”
听到吴语这个名字,妹子显然有些惊讶,略一愣神,连忙说道:“哦,她不用预约,您从这里进去,最里面那间就是她的办公室了。”
“谢谢!下次来了我不找她,找你。”
感觉自己的地位略有提升,我顿时心情大好,调戏了下前台妹子,便向里面走去。
办公室的门卡上写着“总经理”三个烫金大字,让人看了平添几分压力。
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声清脆的“请进”。
一间三十几个平米的宽敞办公室,与外面相比,色调略显素雅,无论是家具还是壁画都显出极高的品味。
此时,坐在椭圆形办公桌后面的是一个略施粉黛,眉目锐利的女人。
自从有了郑英那样的例子后,我就再也不敢去猜测一个化了妆的女人年纪。
但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这从对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你好,我是吴语,如果猜得没错,你应该就是来自临州的刘义吧?”
显然,她对我的出现早有准备,伸出的手虽然是在表达一种善意,但眼睛里透露出更多的,却是夹杂着戒备的好奇。
好奇我可以理解,戒备则有些不明所以。
出于礼貌,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觉出了吴语的可怕,那不应该是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手。
“听说你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基地特训,这在组织的历史上可不多见。”吴语见我有些沉默,试着缓和气氛道:“原本,我应该是在五个月后迎接你们这波新人,现在既然出现了你这样一个异数,有些事情我就必须要提前交代清楚了。”
我有些吃惊于她透露的前半部分信息,但后面的信息显然更能引起我的兴趣。
“吴小姐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请尽管说。”
“好!”点了点头,吴语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之前对组织究竟了解多少,所以,我就直接一点,从头说起……”
一番讲解,大概花了十多分钟,中间我只插过三五句话,时间虽短,信息量却着实不小。
根据吴语的介绍,我现在已经成为了“墨刺”组织的光荣一员,目前等级是外组“木刺”,将领取木质名牌一块,木刺杀手套装一套。
在我完成二十个常规任务后,杀手等级可以晋升为“铁刺”,五十个任务后,晋升为“银刺”,一百个任务则晋升为“金刺”。
成为金刺后,我完成任务的总数如果达到两百,就能申请成为“内组”成员,用吴语的话说,就是鲤鱼跳龙门,一步登天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外组成员没有自由选择目标的权力,所有任务都由组织直接委派,不能拒绝。
而内组成员不仅可以根据自身要求选择任务,且能自由活动,不受组织限制,每个月还能从组织领取大笔“工资”使用,畅快无比。
毫无疑问,内组成员的待遇如此优厚,申请难度肯定不小,至少目前我是不用想的了。
“嗯,基本上就是这些了。”看了看时间,吴语笑着说道:“总之,尽可能多的完成任务,争取早日成为内组成员,这就是你现在的奋斗目标。”
“吴小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讲。”
将思路稍微理了理,我说道:“不瞒你说,在我没成为杀手之前,我曾得罪过一个叫‘荆燕’的组织,听说这个组织同样强大神秘,我想知道你这里是否有对方的资料?”
“荆燕?”听到这个名字,吴语一直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讶色:“你的对手来头不小啊……可惜,要让你失望了,荆燕的信息不是我这个层级能够掌握的,或许,等你成为内组成员时,就能接触到了吧。”
这个答案让我有些失望,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吴语并没有说谎。
“哦,对了,你的资料里还有一份申请做细胞潜能测试的文件,作为一个提前毕业的特例,你的确有这样的需要。”吴语翻了翻手上的文档,接着说道:“另外,真元吐纳术你应该已经学会了,我要提醒你,当能量池被填满的时候,你就需要来我这里领取第二阶段的训练功法。”
真元吐纳术还有第二阶段的功法?我有些意外,更有些迫不及待。
从吴语的办公室里出来,我被门口的秘书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房间很空,中间只摆了一张有些类似于医院做核磁共振用的那种医疗床。
“躺下吧!”锥子脸的秘书面无表情,好像我是未付嫖资的客人,恨不得用下巴插我。
如果不是看在吴语和前台小妹还蛮有礼貌的面子上,我一拳就能把她打成方脸。
忍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不适,我乖乖躺到床上,让秘书把线接好,启动了机器。
“嗡”的一声响,床边的几个电脑屏幕同时亮起,像遗体告别时点亮的探照灯,让我感觉愈发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