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见官方并没有追查陆甲死因也就放心多了,他就住在邗江客栈继续等待。刚过了几天江百川果真找上门来了,父子俩一阵痛哭。江百川苍老了许多,两鬓斑白,形容憔悴。他见儿子尚在世已经长大成人,十分高兴,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眼中的忧伤也散去了不少。他问江玉郎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江玉郎将自己从落水到加入廷尉府的经过说了一边,只是前几天杀陆甲的事没说,江百川听了既难受又高兴,难受的是儿子还是受了些罪,高兴的是现在他也是朝廷的人了。江百川说:“咱的好好感谢渔夫、秦神医和剧大侠,没他们帮忙咱现在很难见面了。”江玉郎说:“那是这样的,你这几年是咋过的?”江百川说:“我啊到处流浪,我到长安找你姐姐,皇宫的门都不让我靠近,后来就给人打打杂混口饭吃,最近住在一个道观里,帮他们干活,和他们一起吃住,我比较勤快,他们对我还比较友好,只是老劝我当道士,我没那个心思啊。”江玉郎说:“你就跟着我吧,我们到嵩山脚下造个房子,开块荒地好好过日子吧。”江百川说:“好嘞,以后儿子去那我就去那。”父子俩在邗江客栈又住了几天,江玉郎给江百川买了很多衣服,又他带去理了发,吃了很多好东西,还给了他一些钱。晚上,江百川问:“玉郎你可知道当年救你的渔夫住那?”江玉郎说:“不知道,他经常送鱼到师父家,跟我可亲热了,就是没告诉我他家地址。”江百川问:“咱们走吧,去你师父那一趟,我得谢谢他啊!”江玉郎说:“我早想师父啦,可我跟他女儿的婚事被搅黄了,现在不方便再去了。”江百川问:“咋回事啊,人家救你命,授你业,你还勾搭人家的闺女啦,这不合适啊。”江玉郎立马把跟莘莘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江百川说:“那有这么巧的事,这说明你俩还是没缘分,算啦,放手吧,任其自然吧,你师父你还得去看看的,你们师徒情份还在吗。”江玉郎说:“那我们当天去当天离开。”江百川说:“好的。”父子二人赶到金陵,买了些礼品,真奔秦宅,秦天在家,见玉郎回来他很高兴立马接到屋里,除了莘莘一家人都过来了。江玉郎给佣人们每人一份礼品,和他们寒暄了一会大家先离开了。江玉郎突然跪倒在秦天面前说道:“师父我对不起你啊,我没照顾好莘莘。”秦天仰天长叹了一声说道:“快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归根结底这事责任在我,我就不该将那药流传出来,结果害了自家人,玉郎啊,一切都是天意,顺其自然吧,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吗。”江玉郎爬了起来说道:“那能不要师父呢,师父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秦天说:“那就好,咱们说点其他快乐的事。”江玉郎说:“对了师父这是我爹。”江百川立马上前抓住秦天的手说:“秦神医啊,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啊,你不但救了我孩子的命,还传授他医术,你真是我们家贵人啊!”秦天说:“这都我应该做的,托你老哥的福,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徒弟。”二人聊的不亦乐呼。江玉郎多希望莘莘能立马冲出来拉住他的手跟他说我们结婚吧,可莘莘始终没有出现。吃过午饭,江玉郎到自己从前住的屋子里看了看,就和父亲告别了秦家。秦天好想留玉郎多住几天,可他也明白他为什么要走,还不是考虑秦家的名声吗,他只好无奈地送他们父子走了。莘莘一直在家,好几次她差点想出来见江玉郎,可她一想起薄阳骑在他身上扭动腰肢的样子就恶心,她始终没能走出来。
出了秦家以后,江玉郎就在离秦家稍远的地方找了客栈住下了,快过年了,他们打算过了年再去嵩山。第二天起床后江玉郎没事就又返回了紫金山山顶,那里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处处都有莘莘留下的芳香,山顶上,水潭边,山洞里。江玉郎突然想起了梅林中的那座空房子,他和莘莘曾经在里避过雨。他不由自主的又走到了这里,可这次他发现这里变了,原先的木棚子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华丽的四合院,大堂,厢房,前厅一应具全。江玉郎走到前门一看,上面写了三个大字桃花庵。江玉郎十分好奇这桃花庵是干什么的呢?这时痷门开了从里面跑出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一身海青素衣,十分可爱。江玉郎仔细看了看这孩子,大眼、长脸、白皮肤,脑门中间有颗****,但十分消瘦,几乎算营养不良了。孩子见到江玉郎就喊:“哥哥快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江玉郎立即抱起孩子问道:“这里是干啥的,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娘呢?”孩子说:“她们天天在这里念经,我叫妞妞,我爹爹找了个狐狸精,还把我表舅和舅公打死了,娘就带我到这里来了,她们天天喝稀饭,吃青菜,我一点都喜欢,天天饿,娘迷上了念经,也不管我了。”江玉郎说:“怎么会这样,哥哥带你进去看看吧。”江玉郎抱着妞妞走了进去,迎面走来一女子,罩一件海青素衣,带白色头巾,只露出两眼,身体修长,凹凸有致。她看见江玉郎后大吃一惊,用手捂住嘴巴,啊地叫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这是佛门女弟子修行之地你一个男人怎么能擅自闯入。江玉郎说:“不是我要闯进来,你们怎能虐待孩子,整天给他稀饭和青菜吃,看她都营养不良了。”女子说道:“我佛慈悲,不杀生,所以佛门弟子基本不吃肉的,那稀饭和青菜就是最好的饭菜了。”江玉郎说:“可她还在长身体,会影响她发育的,你们不能给她开个小灶吗,看你们房子建的这么漂亮还缺钱吗。”女子说道:“妞妞既入我佛门便与我佛有缘,佛会珍惜每个生命的,至于这房子是施主吴王刘濞捐建的。”
江玉郎心想这里原来是刘濞捐建的,看来这女子不简单啊。就在这时东面的厢房内传来一女子的哀号声,江玉郎大惊道:“你们还囚禁女人不成?”女子说道:“佛门之地休得诳语,那是我徒弟缘止,她生病了,我们正准备给他找大夫呢。”江玉郎说:“不用找了,我就是大夫,让我看看吧。”女子说道:“佛门清静之地,施主可不要信口开河哦,如有非分之想,小心我???”说完她做了个用膝盖顶的动作。江玉郎顿时后脊梁凉飕飕的,下身隐隐作痛,难道那天吴王府的通道内的那黑衣人就是她,真够倒霉的被个老女人顶了鸟,算了还是先救人吧。江玉郎说:“我要给她治病也可以,你们得给妞妞买些吃的,钱我给。”说完江玉郎掏出了十俩银子。女子说道:“看你一副慈悲心肠也是难得,好吧,买就买吧,缘洁出去买些东西给妞妞吃。”这是一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海青素衣,瓢个大光头,五大三粗,又黑又胖,嘴唇浑厚,耳朵上两大耳环。江玉郎吓了一跳,缘洁大笑,说道:“只见过光头的和尚,没见过光头的尼姑是吧,那都一样的,都是出家人。”缘洁接过银子,将妞妞抱到自己怀里,说道:“走了乖妞妞,今天二娘让你好好吃一顿,阿辛师父我走啦!”阿辛点点头,看着江玉郎指了指东厢房,江玉郎走进看了看,只见一年轻女子躺在床上手捂小腹不停喊痛,她裤子上有血迹,一股腥味,再看那左腿居然断过,一直没接上。江玉郎对阿辛说:“弄个热水袋敷在她小腹上就行了。”阿辛对西厢房喊道:“缘束你出来烧点开水,把羊皮水袋也拿来。”一女子从西厢房走了出来,江玉郎抬头一看差点没吓死,那女子整个脸是变形的,五官全不在位置上,相当吓人。阿辛说:“莫怕,莫怕,她小时候被牛踩了脸,侥幸活了下来。”江玉郎不由得对阿辛师父暗生敬意,她把这些需要帮助的人都收揽过来了。缘束已经将热水袋敷在缘止的小腹上了,不一会儿,缘止就说:“师父我不痛了。”阿辛大喜,连忙给江玉郎道谢。这时缘止突然大哭起来,他对江玉郎说:“大夫你能不能看看我的腿还有救吗?”江玉郎说:“你这伤应该当时就治啊,现在再治已经很困难了。”缘止说:“当初我刚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家里穷没钱治,后来就耽误下来了,再后来家人和邻居都嫌弃我,甚至打我骂我,我不想活了准备在树林里上吊,是阿辛师父救了我。”江玉郎说:“缘束你也过来,我看看能不能都给你们整整形。”缘束走了过来,江玉郎仔细查看了他们的伤情,又用手摸了摸她们的伤处,江玉郎说:“可以试试,应该可以有所改善,至少可以让缘止走路,缘束可以见人。”大家听了都很高兴。江玉郎又给他们交代了很多事,要准备一个无风的房间,事先用药草熏好,要维修好保暖设施,好要准备好酒精和纱布,病人先要做好个人卫生,手术当天早调整好情绪。最后江玉郎确定第三天早上来做手术。江玉郎立马到街上买了手术的器械和药材,又提前配置了一些秦家祖传秘药。第三早上江玉郎带上药品和器械来到了桃花庵前,他把江百川也带来了,必要时帮个忙。这时突然有人叫江玉郎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是师父,江玉郎大喜。秦神医问道玉郎:“你还没回嵩山啊,你这是要给人治病吗?”江玉郎将剧孟给他放假以及庵内二女子的病情给师父说了一遍。秦神医说:“这病情满特殊的,走,看看去。”秦天是和老梁出来采药的,刚好碰见了江玉郎。到了庵里,大家见神医来了,高兴的不得了。秦神医检查了一下二人的情况,又看看江玉郎带来的东西,说道:“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拿点东西来。”秦天回去将最好的金创药,麻醉药自己珍藏的千年龙骨拿了过来。江玉郎一看这些药基本确定二人手术可以成功了。先治疗缘止的腿,江玉郎主刀,先灌迷魂散,然后割开伤口,磨掉新长出的骨层,再把两根截骨头对齐,缝上创口上好药,再用夹板夹好,搞定。缘束的手术很麻烦,要将脸皮割开,里面的骨头有的要打掉,有的还要重新填补,脸上的伤口要尽量小,否则以后还是没法见人。师徒俩反复讨论后决定,在左脸补一块,右脸削一块,下巴右下方削去一块。仍然由江玉郎主刀,秦天用千年龙骨磨出一形状刚好可以填入左脸的空洞,江玉郎又用凿子凿掉了右脸的突出部分,再用快刀削去下巴右下部分,最后缝好,上药,纱布裹好,足足忙了两个时辰。午后两人手术全部完成。秦天见江玉郎基本可以独自手术了,很是欣慰,秦家这门手艺总算流传下去了。秦天要江家父子一起回去过年,江百川没去,他要自由自在地和儿子在一起过年。秦天回家了,江玉郎还要守两天,就在庵里住下了。阿辛师父对江玉郎父子好了很多,还给他们加了餐,江玉郎把妞妞抱来一起吃饭。二人恢复很快,俩天后已基本确认没什么危险了,江玉郎父子也离开了,以后隔三差五来看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