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话已经说完,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敢率先过去尝试。然最终,人群一众攘动,终是有了一名面相清秀的少年走了出来。
“加油,延年。”人群中,传来一声这清秀少年朋友的打气。少年回头笑了笑,点了点头,几步踏近了天碑,神色瞬间肃然起来。
天碑古朴,七尺见方。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蹲了下来,一口咬破指尖,便是轻轻触在了天碑之上。
只见柔和的光芒一闪,这少年不由的闭上了眼,手中鲜血尽数被吸入了天碑之中,一个淡淡的血色延字逐渐浮现。又是两息,这少年不知出了何种变故,紧闭着的双眼眼皮颤抖个不停,似乎随时要睁开的模样,后背的白色长衫也不知何时已然被汗水湿透。
众人看的生奇,皆是扭头望向了一旁默默关注着的中年男子,却见他不快的皱了皱眉,道:“这天碑刻字,字入碑间,亦是入的人心。此刻他大汗淋漓,不过是其沉寂在天碑环境中的考验下的结果罢了。”
众人这才恍然。也就是这片刻功夫,那第一个走出来,名作延年的少年已经在颤抖中将“年”字写完。
顿时,白光一闪,一道二十三丈的高纯净白色光柱冲天而起,比起方才中年男子讲解之时出现的光柱只高不低。
“不错。”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中年男子终于缓了缓紧绷的面皮,“三三魂天,能达到二十三重的高度,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
“下一个。”
有了第一个成功的例子,人群顿时骚动。又是一名男子从人群中冲出,抢先站在黑黝的天碑之前,张口便咬破了手指,开始在天碑上提名。
然而,这男子尚未撑得住三息,连自己名字第一个还未写完,便是被天碑无形中传出的一股巨力猛的弹开,滚到了三米外的空地上。
中年男子见此,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双手一挥,顿时这男子就从这山间空地消失,下一息,这失败男子便已经出现在了上清峰山脚。
“下一个。”
中年男子依旧面无表情。
“俺来。”在众人被方才失败的男子镇住之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一名只穿着间白布褂子的壮硕男子走上前来,“俺叫大牛,俺就不信,俺这么简单的名字还能刻不上去咧。”
言语间,这大牛没有用口咬破指间,而是自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猛的一划,连肉都切进去不浅,顿时流得一手的血,却是哈哈大笑:“俺割了这么多血,还不信喂不饱你。”
这让一众看官冷汗直冒,暗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傻大个,这副傻子模样也要来当魂师,真是和那个瞎子有得一比了。
然正是无言之时,却是见傻大个在他们愣神的功夫,已然轻轻松松将名字刻了上去,比起前两名的身体发抖,被天碑击飞比起来,这傻大哥却若无其事,好似一点都不曾感受到天碑考验一般。
下一刻,天碑猛的汇聚起剧烈而耀眼的白光。然随着时间推移,这白光愈演愈浓,到最后,竟是变成了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的金色光芒,然后在中年男子考官的目瞪口呆中,直冲云霄,矗立起一道金光闪闪的天柱!
“天…天呐。这…这…这是金麟柱!”
剩余十七位考官亦皆是看到了这直冲云霄的金柱,在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金鳞柱越拔越高,越拔越高。
“二十九丈,三十丈,三十一,三十二!”
“竟然…竟然是三十二重!我上清门,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三十二魂天的弟子了!”十七位考官中,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看得激动无比,像他这般天赋平常,将自己一生都献给了宗门的人,门中能出现一名天赋绝伦的弟子,对其而言便是大幸之事。
此时此刻,山脚下负责接引的老前辈鹿引亦是看到了这冲天而起的金色天柱,目中露出怀念之色:“金麟天柱呐。”
“还没结束呢。”
鹿引说着,便见那拔高速度虽然极缓,但依旧不依不饶往上涨的金色天柱,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抵达了三十三丈的高度!
“三十三魂天!”
然而,仍未结束!
那金色天柱抵达三十三丈之后,这金色天柱似是突破了某种隔屏,地面的天碑猛的一震晃动,登时,这金麟柱再一次,猛然拔高!
这一次,可谓真正的直插云霄!
太多年来没有出现过金麟珠了,以至于让此刻在山中负责检验收徒的考官九成九都以为三十三魂天已然是极限。然而他们却不知,三十三魂天之上,却更有一百零八极天!
七十丈。
八十丈。
八十四丈!
八十五丈!
在突破三十三魂天之后,这金麟光柱又生生往上拔高了整整八十五丈!
此刻这散发着刺眼金色光芒的天柱,已然有了足足一百一十八丈!
也就是这时。
这上清峰终日云雾缭绕的山顶传来声声钟鸣,一瞬间不知有多少闭关的老古董猛的冲了出来,直奔这一百一十八丈金麟柱所在之处。
而这其中最快的乃是一道青光,青光朦胧,看不清其中人影。只见其稍作一扫,便是看见了正在天碑金柱前发呆的大牛,当即袖袍一挥,将大牛收走:“元廷,此人过关,我带走了!”言语间没有一丝商量余地。
这中年男子便是叫做元廷不错,此刻看着这青光,知乃是山中常年闭关的那些老前辈,哪里又敢说一个不字,只得赔笑点头,又是躬身道着前辈慢走。
“青霖,这少年你莫非就想这么独吞不成!”青色光影之后,各色遁光此刻已然追来。闻着身后的恼怒声,这青光中的人影哈哈一笑,顿时又化作一道濛濛青光,飞逃了起来。
这叫做元廷的中年男子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重新审视了一番此地剩下的孩子。事实上,这大牛刚出场之时傻模傻样,他也甚是不喜,只是强忍着没有说出口。但事实证明他错了,这让他觉得不喜之人却带给了他意想不到,不,难以置信的惊喜。
莫非自己就这般没眼光么?元廷想着,将目光移向了晨傀,这个少年自己初见之时也是不喜得很。
“下一个,你。”元廷说着,指向了默默站在人群之后的晨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