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组80平的砖房,带着不足10平的小院。房顶铺的是黑色的千叶瓦,房内外,包括地板刷了一层水泥。当然,地板稍微光滑点,墙体摸上去还是有粗糙的质感。
这是来到TJ的第二天。这一天里,在这间房子里,张悦民只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吃饭。每次饭菜端上来,所有人都会像信徒一样围坐在铺成的饭桌旁,端坐着,等着他们所谓的领导上座。领导一出现,他们都像是见到了国家元首一样,挨个上前跟领导握手。“领导好”,“赵老板发财,坐”,“领导好”,“杜老板发财,坐”..所有人的声音都是如此之洪亮,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如此之激动。上了饭桌,规矩又来了,由领导挨个分发饭菜。“赵老板吃饭”,“谢领导”,“杜老板吃饭”,“谢领导”..当然,他们没有强迫张悦民加入。每顿都是白菜或者萝卜之类的,吃着倒也算是健康吧。
第二件事情,上课。国家财政部门委托中国财经大学某某教授写了一本书,这帮人把这本书浓缩成60分钟的教案,并申请到了国家相关部门许可,拿到了这里来授课,这就是他们嘴里所谓的“课”的相关社会背景。说是60分钟,加上喊喊口号之类的,也得有个一个半小时吧。虽然整个过程相当无聊,但是,你累了,坐你身后的人会给你捶背,你渴了,会有专人负责给你倒水,全程像皇帝一样伺候着你。当然,上课期间基本没人喝水,因为他们都是这堂课的狂热者,哪怕是一天上,下,晚三个点讲述的是同一堂课,同一个内容,哪怕这些内容在张悦民看来就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根本不具备可行性的,或者说严重点儿,犯法的圈套。课程的主题是销售,一种类似市场经济的一种销售模式,但是整个全过程中,没有任何可以作为交易的产品,流通于卖家,买家,使用者三方之间。
第三件事情,玩游戏。吃饭,上课以外的所有时间内,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在玩游戏。石头剪子布,扑克牌等等。输了,接受类似公主抱,真心大冒险之类的惩罚。赢了,决定惩罚别人的方式。张悦民试探性的问过他们会不会感觉空虚,他们一致的回答是“我们都很快乐”!
在这里,你不敢问,“为什么,吃饭期间会有这么多规矩”,因为所有人都这么做,而你,只是初入者,让人全程喊着帅哥的角色。在这里,你不敢问,“为什么上这种欺骗人的课”,哪怕你只是旁敲侧击,这帮狂热者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你,尽管他们所谓的道理如此的站不住脚。你更不敢问,“这么大好的年龄,你们为什么不出去工作,为社会做点儿贡献,而是三五成群的在这玩着跟过家家一样的弱智游戏”,因为在张悦民看来,他们已经没救了,他们已经被洗脑了!
(注释一下,这里面的人分为三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称呼为帅哥或者美女,老板,领导。帅哥或者美女,通常是为那些刚进组织,对组织忠诚度不够的人。老板,则指的是长期待在组织,有行骗经历的成员,老板这个词儿也是寓意着发财。领导,则是在这个组织里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相对于别人,处于金字塔靠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