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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光与暗

一双黝黑的眸子,黑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隐隐似乎能看见眸子里燃烧的仇恨的火焰,这是易武最后的一缕意识。

只觉夜凉。

都说黎明之前的一刻最黑暗,却不知这黑夜何时才是尽头。

小猫,黑夜掩映下只能见到闪亮的双眸,步履轻盈无声,缓缓向前。那个人,那个伤害自己的人,给予自己痛苦的人,他已倒下去,下一刻便要用尖牙,将其狠狠的撕碎。此前的些许畏惧,而现在那将不再是威胁。黑色的眼睛遥望着,那四个昏迷的人。

只有四个!

猫灵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望着。

依然是那那件银色的衣服,记忆犹深。此刻他却站着,雾霭阵阵,就那么肆意的静静站着。他是谁?如此陌生!

震颤的声带,“呜呜”的低吼,自猫灵喉间发出,低沉而急促。他,给自己一股危险而恐惧的气息,前或不前?猫灵思索着。

低吼,除了增加自己的恐惧,似乎并无作用。他,只是站在那儿,低垂着头。

“嗖!”

进攻!虽然它畏惧那陌生的气息,但却更痛恨那件衣服的主人。全速冲刺的猫灵,只能见到一道残影,如同一阵不知从何处刮起狂风。

一道黑色的闪电,相距不足十米的距离。

十米,不过一眨眼。

眨眼之后,似乎并未改变,十米依然是十米。

只是银色身影的右手,不知何时劈在半空,就像只进行到一半而生生停止,再又慢慢放向了身侧。

伏卧的猫灵,僵在原地,呲着尖牙,一身黑毛,竟已全部炸起,微不可查间,两根毛发,缓缓坠落。

“喵——呜——!”

一声咆哮,有若洪钟巨吕,难以相信,竟发自猫灵那娇小的身躯。

更似引爆了一颗炸弹,身后那些早已饥渴的夜刃豹似乎听到了发起冲锋的号角,前赴后继,纷纷冲向那银色身影。四面八方,上百只夜刃豹飞跃而起,速度之快,就如同飞射而来的利箭。

退,无可退。

银色身影,依旧巍然不动。恍惚间,双后合十,化身万千,只觉清风一扫,世界便安静了。

飞射而入的夜刃豹,此刻飞也似的原路爆射而出,躺在地上,发出“噗噗”声响,动也不动,死了。

片刻间,地上多了一层夜刃豹尸体。

猫灵怒了!

猫尾炸起,纤毫毕现,“嗤嗤”作响;四周的空间幻若实质,竟荡起涟漪阵阵;血肉躯体,瞬间腾起黑焰熊熊。

银色身影,动了!

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煞白无色的面孔,望向了猫灵的方向;猛然睁开的双眼,目炬似电,却无眼瞳;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他竟然在笑,无言笑容竟让人泛起森森寒意。

那张脸的主人,是易武。

卑微的人类!猫灵心中愤怒的咆哮。它再也无法忍受,那嘴角的弧度,就像是在嘲笑。

一道黑色的闪光,一闪即收。

腾腾黑焰早已不见,原地只余一个黑色光球,黝暗而内敛。白色身影也似死去,无瞳的双眼黯淡无光。

时间就像停止了一般,只听见“呼呼”风声。

蒙塔从昏迷中醒来,脸上写满了惊愕,这一切让他这个见惯厮杀的汉子也不由动容,静谥而诡密。

面前密密麻麻铺满了不少百只的夜刃豹尸体,就似一个环绕的圆,圆心却无尸体,只有一个银色的背影兀自站立着,动也不动。远处,一个黑色的球体幽幽地悬在空中,吞噬着黑暗。

“猫灵!”,蒙塔一惊而起,手四下摸索着武器。

那个幽幽悬浮的黑球,并无反应,似没有了生命,浮在半空,动也不动。

妖异!蒙塔想着,向猫灵走了过去,然而他却再也难以挪动步子了。在他身后的那个身影,煞白的脸毫无血色,直视的双目却无眼瞳,那是易武。

蒙塔不明白这儿曾经发生了什么,但看这遍地的夜刃豹的尸体,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就在几人昏迷之时,是易武保护了大家。

用手试了试易武的鼻思,蒙塔心中稍稍宽慰。虽然不清楚为何易武现在这样,但至少还有鼻思,他还活着。

其他人也接连从昏迷中苏醒,他们的反应并不比蒙塔强多少。

“是易武保护了我们,否则我们现在恐怕都已葬身豹腹了!”蒙塔解释着,持棍站在那黑球与易武中间。虽然不确定易武现在是否有事,但这是自己能够为他做的唯一事情。

“易武,他这是怎么了?”蒙丽怯生生地问着。

“我醒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了,至于为何,也只有等他醒来之后才知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大家散在四周,防止有活物冲过来,拼死也要保护好易武。”蒙塔吩咐着,众人散布开来。

远处,突然传来稀稀落落的人语,还有火把闪动。

“是部族的人!”蒙山言语着,透出喜悦。这一夜,九死一生,再见亲人,如何让他不高兴。

“蒙丽,发射信号箭,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

信号箭升空之后,那些人疾疾寻了过来,最先赶到的是三位长老。满地的夜刃豹尸体,可知大战之惨烈,几位长老唏嘘不已。

“这是兽灵?竟然是暗兽灵?”几位长老纷纷面露惧色,拿起了武器。

“长老,不可!”蒙塔大喝一声,冲了过去,护在了那只兽灵面前,急忙解释道:“易武可能正与兽灵天人交战之际,若杀了兽灵,易武怕是性命难保。”

“退下!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可是暗属兽灵啊!现在不除,待它醒来,蒙巴部族怕都是难保。”大长老一语喝道,就欲动手。

“多亏易武,我们几人才能活到现在。”蒙丽几人也冲上前来,护住兽灵。

天色将明,夜似乎就要过了。

众人僵持着,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一抹红霞。

长长的黑夜之后,一抹阳光再次撒落大地,温润着万物。

黑色浮球,在阳光下竟然开始蜕变,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入眼一片圣洁。

“这是圣辉?!”也不知谁痴痴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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