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风寂城郊外]
白子沐走进一间山中小屋,小屋前是一道小溪和一座精巧的石桥。
白子沐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镂金玉门,瞬间视野开阔。
地面上铺着精致古旧的檀木地板,室内由简约的白纸屏风分隔,窗户散开,放进满地的月光。白木屏风边放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插在一支还未绽放的粉白色樱花。一支白若透明的手从刀架上提起黑漆色刀鞘的长刀扛在肩上,一手随意地在脑后扎个简单的马尾,露出白皙如玉的双肩。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的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滴打在房沿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那夜屋外熙攘吵杂的人群喧嚣。然而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不再吵闹……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风飒飒的吹着,偶尔几片花瓣,几片树叶被风吹散,它们摇摆着,被风戏弄着,或许是风太孤独了……
男人褪下长袍,把黑里袖红的两袖扎在腰间,****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他随手拔刀,动作中带着一缕绝望之美。
他的眼神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淡淡的忧伤里夹带着些许绝望。瞳孔里那倨傲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好似一把锋利的刀,直插内心的最深处,把那些刻意掩埋的东西,全部刺穿……血淋淋的。
男人在落樱中舞刀,刀随身走,进退有度,居然不是花架子而是正宗的杀人刀术。他的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空明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娆的眼角奇妙地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浑身散发着一种心境如水的气质。没有半点威严,只是淡淡甜甜的茶香味,似乎只是个清澈透明的青年……
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盘膝而坐,缓缓将长刀插在腰间收刀入鞘。
白子沐久久都没有出声,每次他看这个男人风中舞刀且行且舞,都不忍心去打断他。在各色人流的眼里,白子沐是稀世的美公子,可在这个男人面前,白子沐觉得自己的美就像树叶上的尘埃般稀薄,因为这男人比他还要孤绝和潇洒,在这种男人面前,女人根本就是种多余的生物。
“风少,萧尘的绝密红笺。”一位黑衣男人无声的走到他背后,把那封红笺放在小几上。
风离痕看都不看他,冷漠的挥挥手,黑衣人欠身后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他伸手拿起玻璃酒杯,把蜡烛的火光吹到红酒的杯口里,葡萄酿造的红酒幽幽地燃烧起来,暗蓝色的火焰漂浮在满是冰的酒液上方。他摇晃着酒杯,把酒,冰,和火焰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