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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赖与乞丐

翌日,三人自黄小三家醒来,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准备出发。

苏区区一早打听好,出了启程镇顺着官道一路往南走,约摸一个月时间到达一个名为林川县的县镇,再向人打听无谷山的位置,十天行程即可到达群英派所在。

一路上风尘仆仆,倒也没遇上什么艰难险阻,叶知和黄小三身上还有点银两,众人不至于餐风露宿。

原来黄小三和苏区区也是孤苦之人。黄小三本是启程镇黄员外的独子,打小家境富裕,养成嚣张无理的性情,十岁那年,父母双亡,留下一笔财产给他。之后无人管教,逐渐成为启程镇无赖之徒,所幸的是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离开启程镇时打点好所剩无几的银两带于身上。至于苏区区,此人打小未谋父母一面,自懂事起便沦为乞丐,到处流落,三年前来到启程镇行乞,入了所谓的乞丐帮派,也是个凡事不肯吃亏的主,爱计较,为人吝惜贪财。

三人脚程加速走了一个月时间,于这天进入到林川县,那是个大县城,四通发达,消息便利,众人一路赶路平淡,此刻感受到人间繁华,到处逛游,不胜流连。

“你们要去无谷山?去群英派修道?”

临近中午,叶知三人在一家酒肆吃饭,向伙计询问群英派所在山门及路程。

众人点头,伙计看着三位朝气少年,开口问:“可是去参加群英派入门考试?”

黄小三称是。伙计接着说:“那可得快点了,群英派所处无谷峰藏虎峰,这次公开招新将于七天后举行,脚程加快也可赶得上。南出城门直走十里路,遇到一大片树林,进林路往东……”伙计双手并划向众人描绘路线。

众人闻言心里焦急,连忙道谢结账,出门赶路。

刚出酒肆门口不远,苏区区后背被人手掌轻拍,于是回头望去。三人莫名驻足。

“我家少爷有话问你。”一位身材矮小脸尖之人站在苏区区面前,眼神睥睨。

“三位可是前去藏虎峰学艺?”他所说的少爷向前踏出,神情从容,面目斯文,看上去像一位读书人。

“正是。”叶知答道,他见此人带有书生气质,心生好感。

“在下林蝉鸣,三位可愿与本人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担待。”林蝉鸣少爷微笑问道。

叶知正想点头,苏区区神色忽然慌张,结结巴巴的说:“这个不好,咱不熟不识的,没这个必要,还是各自走吧。”

叶知见苏区区如此说道,话已出口,也不好回驳,于是不语。

“大胆,真是给脸不要脸,你可知我家少爷是什么人么?少爷已通元,约你们同走是抬举你们,别不识好歹。”脸尖仆从一声讥笑而出,手指苏区区。

场面陷入沉默,林蝉鸣大方一笑,开口说:“既是这样,亦不打扰各位了,三位藏虎峰见。”

“藏虎峰见。”叶知向林蝉鸣道别,转身和苏区区黄小三两人往南门而去。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突然涌来十多个少年,向林蝉鸣走来。“蝉鸣少年,原来你在这里,真是巧啊,大家都在,我们都去藏虎峰,顺便一道吧。”

南出城门,又见笔直官道,烟尘四起,行人匆匆。

“这蝉鸣少爷看上去还算顺眼,就那仆众可恶。”苏区区说。

“后来那帮少年都是什么来头呀,怎么一个个都跟那个林蝉鸣认识,还那么热络。真看不懂,比本少年还受欢迎,真受不了。”黄小三感慨。

“行了,赶路吧,到了藏虎峰自会见到,还是抓紧时间,别错过了考试。”

众人点头,加紧脚步。

傍晚时分踏入酒肆伙计所说的那片大树林,树林葱郁,四处安静,不闻鸟语。

苏区区神情紧张,抹汗停足,口中喃呢:“快到了,快到了。”

叶知心生好奇,亦不作多想。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一声哨声,清亮无比,在寂静的林间尤其突兀。

七八个大汉从林边窜出,刀叉剑棍齐全,为首大汉把刀往地上一插,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是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大当家威武!”余下大汉举起手中武器纳喊助威。林间一时嘈杂无比。

坏了!叶知一看这阵势,听着这书中常见的段子,就知道遇着绿林匪道谋财害命来了。

黄小三平时在启程镇也只是耍耍无赖,欺负一下弱势街坊而已,哪见过这等场面,此时瘫软在地,“这……这……”已是失去言语能力。

苏区区身躯伸直,大声说道:“不是还没到地点么?怎么这么早就下手了,约好的同等分金银还算不算数?”

突然他神情大惊,两眼发光,“怎么你们……彪哥呢?彪哥那些人哪去了?你们到底是谁?”

叶知再是傻子也知道原来这一路都是苏区区设的局。为的肯定是财,至于性命……难说这些劫匪掩人耳目将他们都杀了。

“彪哥?哈哈哈,早被我几个给宰了,娘的,捅了我一身血。现在,这山林是我大刀帮的。”

“留下买路钱!”众匪徒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黄小三回过神来,狠狠的看了一眼苏区区,眼神怨毒。他转向大当家,皮笑肉不笑开口说:“大当家的,给钱你,行不,别要命。”他赶紧把钱袋从身上拿出,抛向匪徒,并向叶知使唤了个眼神。

叶知也赶紧从怀里掏出银子扔过去。

众劫匪哈哈大笑,取过银两,仍自不走,看向三人,神色不善。

只见黄小三就势往地上一躺,哇的一声哭起来。这小子声音越哭越大,听着人于心不忍。

“喂,小子,你哭个毛线啊?”大当家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我自小没了父亲,家里现有八十岁祖母,上有残疾老母,下有七岁妹妹,一家四口全靠我来养啊,我不回去的话,家里三个女人会被活活饿死的……”

黄小三神情悲恸,眼泪哗哗直流,哭声惊天地,泣鬼神。

大当家蹲在地上,听着听着不觉眼眶湿润,拍了拍黄小三肩膀以示安慰。

“好了,你的故事也听完了。”大当家终于制止住他的哭声,大手一挥,“我们也很同情你。”

黄小三眼含泪水,内露喜色,隐约在期待。叶知苏区区瞪大着眼睛。

“可是,老子行劫这么多年,像你这样要死要活的,要养老母的,多不胜数,几乎每次都要听一遍,真他娘的烦人。”

大当家不耐烦的把刀从地上抽出,招呼兄弟,“带他上山,补充人手。”

“那,他两人呢?”当中一位匪徒举棍向叶知指来。

“灭了,别留活口,误手误脚的。”大当家大手一挥。

苏区区吃惊,神情惶恐。众匪徒手持刀剑木棍向叶知和苏区区走来。

“走!”叶知当机立断,一把扯过慌神的苏区区,向树林深处仓皇逃窜。

树林阴暗,草木茂盛,两人左闪右避,不时惊起一些飞鸟,眼看身后匪徒越来越近,叶知的心跳也越跳越快。

“铛!”苏区区身上的那块令牌掉下来,刚好跌落在一块石头上,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接着苏区区被一根藤蔓绊倒在地,他睁着大眼看着匪徒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利剑高高举起,下一刻,即将刺在他的身上。

叶知回头看到这一幕,急声大呼:“区区,快躲。”

他虽然恨苏区区将黄小三和他骗取过来这里谋财,但也知道区区不是心恨手辣之辈,害他两人性命是不会的,不料事情发展成这样,眼下焦急,也不想苏区区丧命在此。

这一刻,树林突然吹来无数股风,从四面八方涌起,呜呜大响,树叶草根泥土自地面卷起。叶知眯起眼睛,透过眼缝,看到半空中无数沙石骤然向一个方向奔去。

“噗,噗,噗……”站在地面上的匪徒当场被乱石击毙,头破血流,身上百孔流血。倒在地上时,眼睛睁得大大的,死前一刻都不知发生什么事。

说也奇怪,匪徒死亡后,大风急止,无数沙石草木立即落地,一切复位,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苏区区神色不定,仍躺在地上不起来,叶知大口喘着气,看向苏区区,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苏区区刚站起身,眼前一花,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说,这块令牌你从哪里得到的?”一名穿着道服的青年拾起地上的令牌,恶狠狠的向他问道。

“师兄,这是大师兄一向不离身的门派令牌。”另一名道服青年神色有变。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捡来的。”苏区区声音有点发抖。

叶知知道遇见的是群英派的弟子,慢慢走过来,向这两位青年解释说道:“确实是他捡到的,在五百里外我们的家乡启程镇。”

“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伙伴,朋友。”叶知随后向他们描述令牌遗失之地的情形。苏区区感激的向他看了一眼。

“看来大师兄是跟人发生了一场搏斗。不知是哪位仇家呢,会不会是青城派的人?”先前一位道服青年想了一下说道。

“我估计也是,就这两个小子,能翻出什么风浪。”后面那位道服青年人点点头。

先前那位道服青年盯着苏区区,沉声开口说道:“你不能走,得跟我们回去门派一趟,这件事我们还得跟上面交待。”

“我,我……”苏区区欲哭无泪。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怎么跟他想象的差距那么大呢?

叶知叹了口气,知道事情无法断了,于是说道:“我们两人本就是要去无谷峰藏虎峰,去拜见群英派,考取入门资格的。”

“哦?”两位道服青年饶有兴趣的看着叶知,后面那位青年走上来,绕着叶知转了一圈,然后摇摇头,指着林间一处方向,“沿着这条小道,出去后直走五里,跨过一座木桥,左拐至一小村庄,从村后穿过乱石滩,就可到藏虎峰脚下了。”

“多谢两位前辈指点。”叶知抱拳道谢。

“走了!”道服青年上前一步挟着苏区区,呼的一声不见人影。

额……,叶知微张着嘴,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他往回走,想去找黄小三,发现现场一片狼藉,不见人踪。

林子里安静得很,小伙伴们相继离他而去,令他心头有点失落,更加坚定了他去群英派修道学术的心,反正都来到这里了,还差这几里路么?

叶知迈开双脚大步前进。

好吧,又剩下叶子秋自己一个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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