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在短暂的黑暗之后,灯光亮起,林小凡坐在驾驶舱内的控制座椅上,双手拉着倒三角形状的镂空操作手柄。
手柄内面,手掌紧握处还有一个突出的绿色按钮和红色按钮,林小凡看过说明书,绿色按钮是用于打开一号机左肩上隐藏的高能粒子刀固定栓的按钮,而高能粒子刀是唯一可以撕开使徒生物力场的武器;红色按钮是紧急关闭电源按钮,按下按钮10秒之后,一号机便可关闭所有电源,停止动作。
林小凡的双耳之上也戴着银白色发卡形状的精密仪器,说明书上说,这叫多功能脑波传送仪,可以把自己脑中所想的动作传输给初号机,使之做出和自己脑海中一样的动作。
驾驶舱内的广播系统响起:注入神经融合液。
控制座椅下突然涌出大量浅黄色液体,源源不断,一眨眼便淹没到林小凡的膝盖位置。
“这,这是什么东西!”林小凡不会游泳,心里大急,这是要把自己淹死在里面的节奏啊!
“啊……哇。”转眼间浅黄色液体就漫过林小凡的嘴巴和鼻子,憋了两秒不到的时间,一大口气泡从嘴里冒出来,林小凡脸色骤然变得青红。
“不要紧,让肺内充满融合液,可以把氧气直接输入到血液中,很快就会习惯的。”广播内传出名川千美的声音。
艰难地吞吐几次之后,林小凡觉得肺里面胀鼓鼓的。
“好难受……”
广播电子音:主电源接续动力传达所有回路!神经系统连接无异常!思考形态确定为汉语!初期接触无异常!
林小凡只觉得狭小的空间内五光十色的,不断变换着各种色彩,眼前也从浅黄色逐渐变得澄清,当各种颜色消失时,四周的铁壁逐渐透明,视线可以清晰地覆盖阿尔法机体以外360度的景物。
广播电子音:双向回路开启,人机同步率为50%!
阿尔法控制室内,名川千美看着投影光屏上显示的各种数据,忍不住赞叹道:“好厉害,初次上机就有这么高的同步率,简直就是天才!”
女操作员接口道:“调和率都在正常值,没有失控的现象。”
名川千美点点头,对站在一旁的邱雅轩说:“可以出击了。”
邱雅轩点头,对所有操作员说道:“准备出击!”
广播电子音:手臂固定器开始解除!脚踝固定器开始解除!内部电源充电完毕!第二锁定全部解除!确认升降轨道无异常!可以发射!
邱雅轩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转过头对坐在后面的林凯复问道:“林司令,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不打退萨基尔,我们就没有未来!”
林凯复眼镜镜片上反射着立体投影上的画面,没人清楚他在想什么,话语中丝毫不带感情。
邱雅轩定了定神,高举右手,握拳喊道:“出击!”
10!9!8!……3!2!1!
发射!
四周一阵轰隆隆巨响过后,一号机体急速上升,林小凡只觉得驾驶舱内骤然出现无比巨大的压力,心脏似乎被一双巨手捏住狠狠地挤压,在这一过程中,根本没法呼吸。
头顶上方不远处的钢板向两边移动,露出深蓝色的夜空,升降轨道升出地面250米,阿尔法逐渐减速,直至升出地面后停止。
地面钢板逐渐闭合,哐!轨道上连接阿尔法背部的固定器解除,升降轨道降回地面之下。
舱内电子音:机体电源维持活动时间为10分钟!请在剩余1分钟前充电!
“10分钟?”林小凡眉头拧成一团急道:“怎么不装发电机呢?10分钟能做什么?”
“这不是机器人,这是人形兵器,以后你会明白的。”广播内传来名川千美的声音。
林小凡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知道他已经站在了地面,使徒随时可能出现在眼前,所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警惕地向四周查看。
阿尔法一号机有245米高,林小凡现在的视野无比开阔,绝大部分的高楼都在他的胸口以下,身边写字楼里的房间还亮着黄色的灯光,四周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危险。
林小凡脑子里试想着迈出左脚,一号机自然而然地迈出左脚,一脚踩踏在地面的一辆SUV汽车上,汽车瞬间被碾压成一块薄薄的铁皮。
一号机在地面的同步画面清晰地投射到四维立体光屏之上,所有人员看着初号机移动的这一幕,不禁兴奋尖叫,要知道,就连零号试验机的驾驶员凌欣,是练习适应了半年才能控制零号试验机移动的!
邱雅轩也浅浅地笑着,可眼神里更多的是担心。
正在想迈出右脚的林小凡,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怪异的吼叫,全身寒毛立时炸起,转过头,绿色的萨基尔从一幢至少有50层高的写字楼背后走了出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那种拼死一搏的想法和冲动瞬间被那一对眼睛击得支离破碎,真正面对萨基尔,林小凡才知道有多恐怖,比死亡还要恐怖的心理震慑。
林小凡一心想着转身面对异形,可一号机右脚还没有迈出,最终就形成了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向右转了90度,头朝后的奇怪姿势。
发现不对,林小凡又想着旋转两只脚的脚底板,可速度没有把握好,一快一慢,使一号机丧失平衡,轰的一声,阿尔法整个机体向后倒去,摔了个四面朝天。
林小凡的背部和后脑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疼痛,脑袋被摔得晕乎乎的,阿尔法摔着了,怎么自己也会感受到疼痛?神经融合液?难道是因为它,让自己跟一号机的神经系统融合在一起?如果一号机被削掉脑袋,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挂了?
林小凡越想心底越寒。
此时,驾驶舱内的广播响起邱雅轩焦急的声音:“小凡,快起来!快站起来,萨基尔来了!“
话音刚落,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个天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有上由而下看着林小凡,林小凡想爬起来,脑子里却极度混乱,不能发出一个有效指令,一号机如同死尸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影逐渐压下来,两只绿油油的手臂抓着一号机的两只手臂,一股巨力袭来,机体被整个提起悬在半空中,广播里邱雅轩一直在说话,可林小凡已经听不清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上了断头台,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刀削掉脑袋,这都还好,就是不知道眼前的怪物会不会把自己掏出来吃掉!
死到临头,林小凡还在胡思乱想,被捏住的双臂,突然感受到极大的力量,双臂的肱二头肌位置,陡然间青筋血管鼓胀起来,肌肉收缩。
啪,啪!
手肘以上部位连发出两声脆响,连肉带骨头被齐齐捏断,只剩一层薄薄的外皮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