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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老宅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叶珓明一边吃一边埋怨。

“对不起。”叶铃兰只好傻笑,“不过我有心脏病吗?”

“嗯,有待考究。”叶珓明摸摸下巴,“说不定和遗传有关系,看来我也该做个检查什么的……”

叶铃兰呆怔地抱着碗。心脏病?她有心脏病?她也会有那种病啊,有点难以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祖宗保佑,自从带上那颗珠子之后,叶铃兰的身体很明显好了许多,各项指标也都恢复了正常。当时医生建议住院再多观察几天,外婆冷冷回了一声“不必”就带着叶珓明和叶铃兰回到了秋平川。

叶珓明吃过后说要回武商取一下行李,看样子他们要在秋平川呆上一段时间了。

叶铃兰坐在台阶上,愣愣地望着天空。

不过说起来,以后要怎么办呢?

回到这里,简直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好像刚刚还因为心痛而昏厥,醒来就到了秋平川。她一瞬间有一种人生如梦的感觉。自从十岁离开,她就没再回来过,可是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从未改变过,仿佛时间在老家停止了,不再流动。

可是要怎么办好呢?居然得了心脏病……以后再秋平川,她又该何去何往呢?未来。。叶铃兰长叹一声,支着下巴发呆。她从小就很胆小怕事,所以也就养成了一种凡事看他人的性格,现在事实猛的朝一个意外的方向发展,说真的,她很不知所措。

叶铃兰拍拍脑袋,苦着脸望着天。这里的天空很蓝,很明亮,清新得沁人心脾。大概是秋平川太接近始古了,天空也没有受到污染,纯粹得让人什么烦心事都不想想了,心情也出奇的变好。叶铃兰不禁抛开烦恼,什么也不想了,放空脑袋。

想东西是很累的事,但是很多事情是想不通的,所以不去想,也就不会焦急虚脱了。叶铃兰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掉,内心空明地看天空。

就是这时,叶铃兰突然听到一个叹息声,似乎对方和她一样也有烦心的事情。她顺着声音看向月门,便与少年略微懒散的目光不期而遇。

这是个陌生的少年,而且也是个效仿古人的家伙。穿着宽大的白色广袖汉服,腰带和发带都是玄青色的,及腰的黑发用发带随便挽住,有点松垮,看起来风仙道骨。而他的双手则是拢在袖口里,颇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外婆的家规很奇葩,在家里必须穿像古人在家穿的常服,也就是深衣。叶铃兰以前就一直穿着深衣,现在回来了,又被迫换回了深衣。

外婆家里偶尔就会来一些奇怪的人,穿着古装。一般这个时候,叶铃兰都会自动无视过去,虽然那些人看到自己就会指指点点的。

不过这个少年很不同。她觉得少年的瞳孔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至于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因为少年恰好停在斑驳的竹影之间,隐隐的看不真切。

她就那样直直的看进少年的眼底,直到少年露出困惑的表情,她才发现自己太失礼了,连忙别开眼睛。

很奇怪,叶铃兰明明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往往停留不到一秒钟就会立即缩回目光。但是这个少年的目光让她丝毫感觉不到不妥,反而觉得很自在。

少年有些意外,停在竹影旁望着叶铃兰,眯了眯眼睛,将手抽出来,指着离叶铃兰不远的地方突然说:“看,有老鼠!”

叶铃兰愣了一下,低头去看。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老鼠!

少年似乎愣了一下。叶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做了多余的事情,于是连忙收回目光,不再抬头看那个少年。不过她一直分神注意着他,却见他没有从自己面前经过。

要想去对面的院子,必须经过她面前,这是必经之路。

可是之后,那少年就没有动静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叶铃兰抬头看时,他已经不见了。月门门口栽种的竹子还在摇曳不定。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少年又没有从她这里走过,会去哪里呢?叶铃兰心里不由得奇怪,也顺着月门往下走。

月门后是条长廊,长廊两旁种了几株瓢葫芦,葫芦藤无所依靠,全都爬上了长廊,彼此缠得紧紧的不放松,连露天的顶子都被葫芦藤占满了,阳光都很难挤进来。这条长廊放眼一看便都是绿色的,成了真正的“绿色通道”。

叶铃兰穿着深蓝色的长裙,宽大的长袖边口雪白,树影落下参差晦明。长廊外是高高的青砖墙,墙上还砌着女墙,有点深涩隐晦的感觉。踏在古老的青砖上,恍然间有种回到古代的错觉。叶铃兰不知道为什么这座老宅会有这么古老的气息,似乎传承了几千年还未停息,但是时间却难以在这里留下痕迹。这里的所有,和年幼时的记忆里重叠,没有半分变化。

叶铃兰摸着柱子,十年过去了,不禁有些怀旧情结。

长廊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穿过廊,就到了正院。正院的中心就是叶家祠堂。祠堂一如既往地紧闭着大门,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样子。祠堂是唯一连一扇窗都没有的房屋。平常的祠堂里面都是摆放列祖牌位的,然而这所祠堂,叶铃兰小时候曾见过,里面什么也没有。这个其实是个空屋子,后面连了一个小厅,厅之后又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时最有映像的是水光。厅内没有光源,可依旧亮如白昼,有水光一波一波的荡在房顶上,墙壁上,分外明亮。外婆平常就呆在那里,并且严禁任何人进入,所以叶铃兰也只是偷偷窥视过一眼。

想到外婆,叶铃兰又叹了一口气。来到秋平川后,一切都是未知的,还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处置呢!她吁了一口气,慢慢往回走,连心情也沉重了。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外婆一贯冷硬的口气:

“叶铃兰,等等!”

叶铃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外婆?”

外婆淡淡道:“明天和珓明去新学校吧。”

见叶铃兰愣了一下,又道:“是镇上的高校,离家不远。”

“哦,嗯。”在这么古老的小镇上也能找到高校,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还有,脖子上的珠子不要摘下来。”外婆的目光扫过那颗碧绿的珠子,转身就离开了。

叶铃兰毕恭毕敬地弯腰恭送。

她看着外婆离开,又摸了摸系在脖子上的珠子,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其实从小时候起她就知道了,外婆不怎么关注自己,大概是受到男重女轻思想的影响,外婆一开始只准备带走哥哥一个人的。可是还在襁褓中的哥哥只要稍离妹妹远一点就会嚎啕大哭,外婆没了奈何,才顺带将她也带回了老宅。到了这边也过的很好,有小姨照顾。哥哥自然深的外婆的关心,她也顺带偶尔被关心一下,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个配角,没什么存在感。甚至回到武商后也还是这样。当然,这个和个人的能力有关,她又没有大姐的艺术细胞,又没有二哥的数学思维,也不像哥哥那么聪明,得到的关注自然少一点。

作为一个被遗忘在大众里的路人甲,外婆这一次居然会把祖传的珠子给她用,这实在是太受宠若惊了,直到现在,叶铃兰还是觉得怪怪的,不太自在。

但是也不能否认珠子的作用,说不定真是因为它活了下来。叶铃兰很识时务地收起了珠子,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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